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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你给我歇一回,昨晚真把我急死了,你们四兄弟,如今只剩了你一个,万一有什么差失,叫我如何对得住你们死去的爹娘?”她一把抱住董崇智,老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董崇智道:
“大姊,快别伤心,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董夫人一面拭泪,一面说道:
“我也说不上来,你去问佟护法吧!”
董崇智望望佟仲和,一脸疑惑的道:
“佟老哥,昨晚小弟可是负了伤么,怎么小弟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佟仲和道:
“老弟昨晚中了贼人暗算,神志被迷,清醒过来之后,自然记不得自己所做的一切行动了。”
董崇智吃惊道;
“什么,小弟被贼人迷失了神志?”
佟仲和点点头,就把昨晚发生之事,大概说了一遍。
董崇智听得一脸俱是惊异之色,说道:
“会有这等事?”
董夫人道:
“老四,你是中人暗算,才会如此,山主不会怪罪你的。”
佟仲和道:
“夫人说的是,山主昨晚检查了你伤势之后,就已发现老弟神志被药物迷失。”说到这里,口气停得一停,手摸着花白短须,目注董崇智,问道:
“董老弟,你仔细想想,昨晚是如何会中了贼人暗算。”
董崇智沉思有顷,才道:
“三哥被‘天毒指’杀害之后,山主就派小弟守卫祖师堂……”下面的话,竟然说不出来。
佟仲和道:“后来呢?老弟再想想看。”
董崇智道:
“后来……”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眼光一亮,哦道:
“小弟想起来了,那是快二更时分,小弟在山上作例巡视之后,正待回入屋去,瞥见山径上有一条人影,缓缓而行。”
佟仲和道:“是男是女?”
董崇智道:
“那人影和小弟相距,少说也有七八丈远,看不清他是男是女,但后形看去,此人身材瘦小,好像是个女子。”
佟仲和突然想起开碑手田绍五追逐的也是一个女子,心头不觉一动,问道。
“老弟发现此人,就追了上去?”
董崇智道:
“小弟看他形迹可疑,连喝了两声,他全不理会,小弟就飞身追扑过去。”
佟仲和道:
“此人轻功极佳,老弟没追上他?”
董崇智道:
“他一直缓缓而行,竟似丝毫未觉,小弟只是两个起落,就已追到他身后……”
佟仲和忽然点头道:
“欲擒故纵,不是如此,老弟也不会疏于防范,中他暗算了。”
董崇智道:
“佟护法说的是,就在小弟追到他身后之际,那个人忽然转过脸来……”
脸上流露出犹有余悸的神色,说道:
“小弟也经历过不少阵仗,但从未遇上这等可怕之事,此人回过头来,脸上既没有眉毛,也没有眼睛,鼻子,看去完全像一张白纸,只有一张血盆大口,对小弟吹来一口气。”
董夫人脸色发白,惊悸的道:
“老四,你是遇上了鬼,我一早就求菩萨保佑,难怪你很快醒过来了。”说着连念“阿弥陀佛”不止。
佟仲和道:“你如何会跟他走的呢?”
董夫人抢着道:
“一个人被鬼迷了眼睛,自然会跟着鬼走了。”
佟仲和笑了笑道:
“夫人不谙武功,不知江湖上人,时有扮神装鬼的勾当,老四遇上的。明明是贼党扮的假鬼。”
董崇智道:
“小弟也不信有鬼,挥手就是一掌,打在他脸上,但听‘扑’一声,如中朽木,后来就不知道了。”
董夫人道:
“这就是了,不是鬼,谁禁得起老四一掌?”
正说之间,翠娥已端着一盅参汤,走了进来,说道:
“夫人,参汤已经好了。”
董夫人忙道:
“老四,忙喝下去,好好休息一回。”
佟仲和自然听得出来,董夫人这话,是暗示自己让老四休息一回,说实在,董老四才清醒过来,确实让他好好休息。
当下识趣的道:
“此间有纪兄照顾,兄弟还要陪范姑娘去瞧瞧大楞子和王小七两人。”说罢,朝董崇智道:
“老四好好休息,兄弟少陪了。”
别过董夫人,陪同范君瑶、方壁君二人,退出厢房。
穿云箭纪少夫跟着走出,说道:
“大楞子,王小七,就在对面小屋,那就有劳佟兄陪范少侠二位过去了。”
佟仲和点点头道:
“夫人犹在房中,也许有什么事,纪兄不用来了。”
纪少夫答应一声,便自回转,佟仲和陪着两人越过小天井,朝对面小屋而来。
这一排三间瓦房,原是堆放杂物,和打扫花厅的两名庄丁住的,闻公亮为了便于保护,才把两个神志被迷的人,临时安置到这里来的。
因为花厅和书房只隔着一条长廊,如今这一进屋宇,已进入紧急状态,各处都有劲装庄丁,严密防范。
佟仲和走在前面,推门而入,跨进屋中,只见一名小厮双手蒙头,靠着桌子,正在行盹,连有人推门进来,都一无所觉。
佟仲和断眉微皱,沉喝道:
“四柱子,你还不起来?”
四柱子,正是打扫小厅的小厮。
佟仲和这声沉喝,声音虽然不响,已足把一个打瞌睡的人惊醒,但他沉喝出口,四柱子恍如未闻,依然沉睡不醒。
佟仲和怨哼道:“这小厮……”
方壁君目光一注,摇手道:
“佟护法,他不像在打瞌睡。”
佟仲和猛然一惊,变色道:
“会是中了人家暗算?”
话声未已,人已一个箭步,掠近四柱子身边,一手抓住他后领,翻过头来,四柱子双目微闭,一颗头软软的生似十分好睡!
佟仲和双目暴射,怒声道:
“果然被人点了穴道。”
举手一掌,拍在四柱子后颈之上。四柱子身躯一震,悠悠地睁开眼来,瞧到佟仲和一脸怒容,站在自己面前,不禁打了个哆嗦,连连躬身道:
“小的该死,不知佟护法来了……”
佟仲和一摆手道:
“快别噜嗦,我有话问你。”
四柱子连声应“是”,道:
“佟护法要问什么?”
佟仲和炯炯双目,逼视着四柱子,问道:
“你是如何被人制住穴道的?”
四柱子一脸茫然,说道:
“没……没有,小的没有被人制住穴道?”
佟仲和道:
“那你怎会睡着的?”
四柱子惶恐的道:
“小的一个人坐着没事,不觉睡着了。”
佟仲和道:
“你记不记得睡了多少时光?”
四柱子想了想道:
“没多久,小的好像刚睡熟,护法就来了。”
方壁君在两人说话之时;举目看去,里首两张铺上躺着两个人,敢情就是昨晚抬轿的两个汉子。心中暗暗起疑:
“花厅四周戒备森严,什么人会潜入小屋,点了小厮的穴道,他有何企图呢?”一面侧脸问道:
“佟护法,这两人是否穴道未解?””
佟仲和被他一言提醒,连忙点头道;
“正是,昨晚兄弟点了他们睡穴……”接着抬目道:
“姑娘之意,是否要解开他们穴道?”
方壁君道:
“我想董四爷清醒,他们也该清醒过来了。”
佟仲和道;
“姑娘说的是。”
范君瑶自告奋勇的道:
“在下去解开他们穴道。”
方壁君扯了他一下衣角,说道:
“大哥,各家点穴,手法不同,佟护法点的穴道让佟护法亲自去解的好。”
佟仲和微微一笑道:
“范姑娘果然慧目如电,敝门点穴手法,确和一般点穴稍有出入。”
随着话声,举步朝里首直去,但当他这一走近榻前,目光落到躺着的大楞子脸上,登时发觉不对,回头朝王小七看去,两人同样的脸如死灰,已无一丝生气,心头不禁一惊,急忙伸手朝大楞子鼻子探去,果然早已气绝身死!
方壁君看他举动有异,问道:
“佟护法,这两人怎么了?”
佟仲和脸色凝重,徐徐的道;
“已经死了。”
方壁君道:“佟护法可曾看出他们如何死的么?”
佟仲和仔细检视一了阵,才道:
“被人点了死穴。”
方壁君道:
“如此说来,方才果然有人进来,向他们下了毒手。”
佟仲和道:“贼人向他们两人下手,目地何在?”
方壁君道:
“这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杀以灭口;一是有意造成咱们这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惶惑人心。”
佟伸和点点头道:
“兄弟不解的是青天白日,这进屋宇四周,又戒备森严,贼人是如何混进来的?”说到这里,回头朝站在一旁的四柱子吩咐道:
“你去叫门口站岗的弟兄,进来一个。”
四柱子躬身领命,转身朝外奔去,不多一回,领着一个灰衣汉子走入。
那汉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