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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教育家”——文化启蒙者。而初恋破灭后,“我”爱上了附近居住的小鹤。“我”说服父母,登门求婚。可是小鹤却搬家离去了。“我”只好在心中将她描绘成“理想的女性”。在梅特林克的影响下,“我”相信自己与小鹤有缘。“为了自我的发展,我要得到她”。“我”有一种洁癖,讨厌周围的朋友们说三道四。却又无法克服性欲的冲动,认为性欲是自然赋予人类的正当欲求,应当在此意义上正确地肯定并严肃思考它。总而言之,他要为自己那空幻的恋情寻得正当的理由。他想象着自己与小鹤的未来,“决心用事实证明,真正的爱情尽管形式各异,却是永远不灭的”。他要让那些俗人对自己刮目相看。终于,小鹤嫁给了别的男人,而“我”只有忍受孤寂,独自生活下去。故事是单纯的,且自始至终围绕自我。人物所热恋的对象,竟然没有作出过任何反应。整部小说宛若一个自言自语的世界。生命寄托在那般痴迷憧憬的恋情上。某种意义上讲, 《傻瓜》正是作者对于早期信奉托尔斯泰主义的一个反拨,这里体现的是生命自然的解放或回归。
显然,《傻瓜》和戏曲作品《不谙世事》(1921)等,统统体现出一种朴实无华、奔放自然的文体。作者似乎也象自然主义作家那样,十分客观地描写自己的生活。但不同之处在于,武者小路的文学告白不是暗郁的怀疑或绝望,他坚信自身的生活方式是正当的,堂堂正正地剖露于众。这种明朗的乐天主义,在日本文学传统中并不多见。
武者小路实笃是一位具宗教精神的作家,他尊重生命,热爱生活,期望为人类找到一条理想的正确道路。他既不想当资本家,又不想为无产阶级,说到底他的理想仅在于发现他那主观“乌托邦”之中的真正的人类生活。他说自己“是第三种人,人类主义者或世界同胞主义者”。这种观念又使他接近于托尔斯泰主义。他与19位志同道合者于1918年,在宫崎县的边远地区建立了一个所谓“新村”。当然,这种虚幻的人类梦想,必然被冷酷的资本主义逻辑所扼杀。
武者小路的重要作品尚有:长篇小说《幸福的人》(1918)、《友情》(1920)、《一个男人》(1921~1923)等。
有岛武郎 (1878~1923)是“白桦派”作家中最为年长者。在人格和见识上,他受到全体同人的尊重。有岛武郎学习院毕业后,又进入当时 (1896年前后)最具进步倾向的札幌农学校。札幌农学校富于美国式独立自主的自由精神。有岛在这里,同时受到基督教精神的影响而加入了札幌独立教会。可是,有岛武郎一方面信奉上帝,严格限制自己的精神生活;另一方面又苦于恶魔的诱惑——性欲冲动。这种内在的冲突或苦恼,构成有岛武郎的思想萌芽。他曾这样说过,“在我的心中,圣经同性欲激烈地战斗。艺术性冲动关涉性欲,而道义性冲动则涉及圣经。我的热情不知在二者之间怎样调和。我为此而苦恼。”
1903年,有岛赴美国留学,3年时间专攻历史与农业经济。但是在此期间,他的基督教信仰发生了动摇,对学问也没有兴趣,他开始广泛地阅读文学作品。惠特曼的《草叶集》成为他新的圣经。此外他还阅读易卜生、托尔斯泰和果戈里等人的作品。他很喜欢无政府主义者克鲁鲍特金的著作,同时受到社会主义思想的熏染。
回国后1910年4月,有岛武郎成为“白桦派”同人。结婚后,却在新婚生活中深切地感觉到,纯粹的精神生活信仰是空虚的。他毅然退出教会,与基督教信仰割断了联系。这一举措大大改变了武郎的生活与思想。
《白桦》创刊后,他每期都发表作品或评论。确立其文坛声誉的成名作是《该隐的末裔》(1917)。作品以北海道的山区农场为舞台,描写了一个无知而富于野性的主人公——拓荒农民广冈仁右卫门。在生存冲动的作用下,主人公向冷酷的自然、社会挑战。但由于性情过于凶暴,以至受到“人类的轻视和自然的排斥”。这部作品的意义在于体现了近代式的人类苦恼。主人公苦于生存本能,似乎要从近代主义的个人尊重,一步跨越到赤裸裸的人类原初。作品采用批判现实主义的写作方法。他所模仿的外国作家,仍然是托尔斯泰、果戈理、易卜生等。有岛武郎的代表作品尚有《一个女人》(1911~1913)和《星座》(1921)等。中篇小说《出生的烦恼》(1918),则被多次选入教科书。小说中描写了一位出生于北海道岩内渔家的青年画家,一心成为真正的画家,却又不忍撇下苦难生活中的父兄,他痛苦地徘徊于艺术与生活、理想与现实的矛盾中。有岛在以后的文章中这样解释自己的创作意图:“在《出生的烦恼》中,我意欲向一切期待诞生的精灵,唱出谦逊的赞歌。自然是个大产床。我谦恭地坐在这产床的一角,希望作个祝福华诞的歌手。”
《一个女人》是有岛最为重要的一部作品。小说真切感人地描写了一个女人的性格与命运,因而也被称作日本现实主义文学的杰作之一。主人公早月叶子,作为新时代造就的女性,在浪漫主义风行一时的社会氛围中,体验过“奇异的时代觉醒”。她是一位少年才女,多愁善感且又争强好胜。她愤愤于身边的诸多旧时弊端,产生某种自己也说不明白的革命冲动。她要反抗压抑个性自由的社会道德或凡世习俗,过自己奔放无羁的生活。但最终迎来的,却是肉体、精神的破灭。这部作品,某种意义上体现了作者“自身的生存苦痛”。然而,作者的局限在于通过一个女性的命运,以肉体为“武器”反抗社会。不过,从崇奉个性、生命的意义上讲,有岛的创作印证了“白桦派”文学的人文理想。从永远反抗现世制度与文化这一点看,他又超越了“白桦派”的个性伸延主义。这种文化姿态受到克鲁鲍特金的影响。
志贺直哉1883年生于日本宫城县石卷町。在学习院学习期间,他曾两留级。借此机缘,他与武者小路实笃成为同年级学生。因此,留级对直哉而言并非坏事,因为他与武者小路的友情,对他们彼此的一生都发生了重大影响。1906年,志贺直哉由学习院高等班毕业后,考入东京帝国大学英国语言文学系。但《白桦》创刊(1910)那年,他又中途退学。
志贺直哉自幼受到祖父、祖母的溺爱。祖父在政界、实业界很有势力。直哉回忆说,“我受到过许多人的影响,但确切地说,内村■三先生是我的师长,武者小路实笃是我的朋友,亲属之中,则是80岁逝世的祖父志贺直道,那年我24岁。”志贺直哉17岁时认识内村■三,后长期尊为师长。中村光夫认为,“内村■三构成志贺直哉青春观念的全部内容”(《志贺直哉论》)
在《白桦》杂志创刊号上,志贺直哉作为创刊人之一发表了小说《到网走去》(1910)。这部短篇小说其实是一篇随笔,描写到网走去的一位母亲和她的两个孩子。他自己也说“作品是随意想象出来的,而启发灵感的是火车上见到的青年母亲与孩子”。总之,这部作品受到文坛的广泛好评,它显然已经呈现出日后志贺文学的诸多特色,如观察对象的直接确切性、文章的简练以及温馨的心灵关怀等。此后,志贺直哉又在《白桦》杂志上陆续发表
《剃刀》、《孤儿》、《他和比他大六岁的女人》、《速夫的妹妹》等许多作品,渐渐确立起新进作家的地位。志贺直哉自幼与父亲不和,无论在恋爱问题、事业还是思想意识上,他们总是处于对立状态,且时时发生冲突。1912年,他终于离家出走。
志贺直哉的小说多为短篇,长篇小说仅有一部《暗夜行路》(1921)。关于这一点,他在日记中写道:“我能够清晰地理解一切事物的细微之处,却很难理解事物的整体”。正因如此,拥有十分强烈正义感的志贺直哉,常常激烈地抨击与已发生直接关联的社会不公,却不具备更为广阔的社会性视野。他总以自我为中心,以自己的心情来判断现实之中的善恶美丑。在这一点上,他与那些庶民阶级出身的自然主义文学家,与自然主义作家怀疑一切的文学态度,形成鲜明的对照。
志贺直哉重视文学表现上的技巧性,敏锐、真实、简洁,是志贺文学的三大特色。1917年发表的《在城崎》、《好人夫妇》与《和解》等,真正确立起他的文坛地位。这些作品使他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