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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八路军办事处,请周恩来做好协调工作,能够促使中共参政员按时到会。但是,周恩来代
表中共中央提出:蒋介石必须答应中共提出的十二条,否则不出席会议。
蒋介石再次环视会场,觉得应利用这个机会缓解一下全国上下的声讨浪潮,在四面楚歌
的窘境下走一步缓兵之棋。
他干咳两声,用沉重的语气说道:“对皖南发生的事情,我表示极大的痛心。在这里,
我向共产党道歉。我一定调查清楚,严惩凶手、保证以后不再有剿共军事……”
皖南泾县南容乡的崇山密林之中,项英疲惫地躺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山洞里。他听着洞顶
滴滴答答的水滴声,烦躁地闭上了双眼。
叶挺被扣后,上官云相立即下达了分区清剿的命令:“……各部要细密清扫战场,特须
注意遗弃械弹及化装潜匿之匪军要员,勿使漏逃。”于是,国民党军加紧了围剿和搜捕。
这时,皖南新四军残部三三两两地分散隐蔽在各个山村和丛林中。军部的一些领导也都
失散。项英同警卫人员李德和、郑德胜、夏冬青等五、六人一起。周子昆同警卫员黄诚在一
起。军部作战科长李志高、侦察科长谢忠良同张益平、王本元等在一起。几天后,项英等同
李志高、刘厚总等先后相遇。又过几天,项英一行十多人又与周子昆、黄诚等相遇。
分别数日,如历沧桑。项英见到周子昆后,二人百感交集,异常激动,都流下愧恨的泪
水。项英痛心地说:“部队遭受这么大的损失,责任在我。突围出去回到中央后,我要作检
讨。”二人决定,在石井坑暂住几天,然后向濂坑方向转移。
初春的皖南,乍暖还寒。项英一行冒着霏霏细雨,向濂坑走去。由于路滑,项英、周子
昆都曾掉到河里。烤衣服时,大家看到项、周二人分别带有大笔经费。
在濂坑,又零散地遇到一些指战员。他们都是由当地群众掩护下来的。项英每见到一位
失散人员,心里就增添一份内疚。他不止一次地沉痛表示:“新四军这次失败,我是负主要
责任的,把你们搞成这样子。将来到延安以后,我会向中央检查自己的错误。不管指责我是
什么主义,我都接受。”
从濂坑石牛坞村的地下党处了解到,村后的赤坑山上有个蜜蜂洞,十分隐蔽,可住三四
个人,于是项英、周子昆等转移到洞中。
蜜蜂洞,既没有蜜也没有蜂。它呈椭圆形,长6米多,宽4米,最高处1.8米,最低
处不到1米。项英、周子昆住进后,还可以住两个人。于是,项英决定,周子昆的警卫员黄
诚和副官处第三科的副官刘厚总住进洞内,他的贴身警卫员夏冬青白天在洞口警卫,晚上回
到半山腰的一个草棚里睡觉。
他们在蜜蜂洞生活了二十多天。这期间,项英的心情时好时坏。按照他的指示,李志高
派人在老乡的向导下侦察突围路线,重点摸清三个问题:1.从大王庄到茂林,国民党沿途
驻的什么部队,部队的番号、兵力,驻扎的村子,岗哨的位置,晚上有无部队出来巡罗?驻
茂林的那个师有多少兵力?2.从小河口过渡,晚上有没有国民党军队守渡口、查渡船?渡
河地点水的深度、流速怎样?3.河的两岸有没有森林?是大山还是小山?有无村庄?距离
河边有多远?过河后能不能隐蔽?
同时,他们通过地下党买了布,每人做了一套便衣。筹集了必要的口粮。
渡江转移的准备工作基本就绪。
不知过了多久,项英睁开双眼。他顺着洞口向外望去,夜幕已经悄悄降临。
洞里点着蜡烛,周子昆、黄诚、刘厚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洞中。
“今天应该是3月13日吧?”项英转过头向大家问道,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
噢,13日,在西方,这是个不吉祥的日子。项英心里在暗暗嘀咕。
“天很晚了,首长睡觉吧。”警卫员黄诚边说边为首长铺好了被子。
周子昆看了一眼手表,已经10点多了。他对黄诚说:
“小黄,你先睡吧,我们等一下就睡。”
项英和周子昆的心情都比往日轻松。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转移准备就绪,只等寻机出
发了。
俩人一边下棋一边聊着:
“找到了地方组织,去江北就快了。”项英长长叹吁了一口气。“是呵,只要不死,总
会突围出去的。”周子昆充满信心地说。
棋没下完。项英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说:“这次我们吃了很大的亏,总有一天要把这
个帐算回来。”
“首长,天不早了,快休息吧。”副官刘厚总殷勤地说道。
“好,厚总,你也睡吧。”项英看了一眼刘厚总,十分满意地睡下了。
在突围路上,刘厚总与项英等人相遇后,对项副军长忠心耿耿。一路携扶项英,有时背
着项英渡河涉水。项英对他很是感激和信任,途中让一个排长给刘厚总换了一支崭新的驳壳
枪。来到蜜蜂洞后,项英把刘厚总留在了身边,而让贴身警卫住在洞外。
山洞的地势外高内低,里面石壁上不断有水滴下来,地很潮湿,靠洞口则较干燥。为照
顾首长,忠实的警卫员黄诚挨着石壁睡下了。洞内四个人睡的位置,从里到外依次是:黄
诚、周子昆、项英、刘厚总。
夜深了,群山一片沉寂。
黑暗中,一双眼睛圆睁着。
刘厚总没有睡。
他是湖南耒阳人,贫苦农民出身。大革命时期在家乡是农运的骨干。大革命失败后,在
当地打游击。抗日战争爆发后,他领导的游击队被编入新四军。他于1938年到延安抗大学
习,1939年转到新四军教导总队学习,后被分配到新四军军部副官处任副官。
刘厚总翻了个身,望着洞口外夜雨朦胧中的群山,一丝凄苦寒意涌上心头:革命失败
了,新四军完了,前途一片迷茫,路漫漫,魂归何处?
刘厚总悲观极了,他感到自己正在向万丈深渊坠下去,他想抓住一条救生的绳索,哪怕
悬在半空,也能暂缓一下死亡的进程。
黑暗中,他在抓攀着,摸索着……
他没有抓到梦幻中救生的绳索,却触摸到身旁一件硬物——那支在微亮中闪着寒光的崭
新的驳壳枪。
夜色越来越暗,四周一片漆黑,刘厚总的眼睛越来越亮,射出恐怖的光芒。
他缓缓而坚定地举起了驳壳枪,对准了熟睡中的首长和战友。
几声沉闷的枪声过后,项英、周子昆、黄诚倒卧在血泊中……
当第一声枪响过后,黄诚便在睡意朦胧中去摸枕下的手枪,然而,晚了,接着两声枪
响,他昏了过去。
周子昆仰面朝天,头北脚南,心脏停止了跳动,殷红的鲜血从胸部弹洞中涌出。这滚烫
的液体与岩洞中冰冷的滴水融在一起,缓缓地向四处扩散。
项英侧卧在地,头南脚北,子弹从太阳穴穿过。他的心脏没有作任何挣扎就从容地停止
了跳动。
项英死了。他死在自己无比信赖的副官手里,死在按他旨意换来的崭新的驳壳枪枪口
下。如同任何语言一样,驳壳枪本身并没有阶级性,它掌握在什么人手中就为什么人服务,
可它偏偏掌握在刘厚总手中……
项英死了,他死在梦乡之中。也许,罪恶的枪声永远阻断了他南进的梦想;也许,无情
的子弹摧毁了他的忏悔梦境……
项英死了,他死在毫无准备之中。他脑海中最后一幅景象,们吃了很大的亏,总有一天
要把这个帐算回来……”
蜜蜂洞在哭泣,它目睹了黑暗中的一切。
蜜蜂洞在告诉后人:惨案发生的时间是1941年3月14日凌晨3时许。
蜜蜂洞在告诉后人:刘厚总收走了项、周、黄身上的枪支和金条、银元,在浑沌的夜幕
中遁去……
蜜蜂洞也许还会告诉后人:
项英是中国早期工人运动的领袖之一,他的一生,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作出过很大贡
献。他在皖南新四军工作的三年绝非毫无成绩可言。项英虽然在皖南事变中犹豫动摇,处置
失当,对皖南新四军遭受严重损失负有重责,但在血的教训面前,他对自己的错误有深刻的
认识,并勇于承担责任。他仍不失为一个无产阶级的革命战士……
凌晨4时许,教导队工兵连连长刘奎和军部警卫员郑德胜、李德和路遇刘厚总。
刘厚总惊慌地向敌军驻地跑去。
大家见状,联想起刚才听见的枪声,估计军首长出事了,于是叫醒谢忠良等同志,一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