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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戒抑制不住心痒,溜出庭院,沿条幽径,三转两拐,入一圆门,便睹奇石异花,清流亭树,委实别有天地。忽闻女子嗤嗤笑声,又有男人吆喝声,初以为是喝斥他,吓得藏在假山后,偷眼望去:溪水对面是一片稀疏有致的竹林,从竹林深处移来几团白光。近了,却惊得八戒心突突跳:原是五六个披着轻纱衣的妙龄女孩子,跑得娇喘吁吁,长发披靡;后头有一男子追,看一时追不上,众女子便扶篁小憩。八戒便看清那轻纱内甚也没穿,玉体隐现,又见乳晕两点粉红,小腹一团黛青。那男子此时已追上来,女孩们却无力再逃了,只候着他。八戒认出那竟是太子,只着亵衣,嘻皮笑脸去捉挤作一团的女子。眼看近身,众女孩便花瓣似的散开,太子扑个空,跌在地上。女孩儿皆回首笑,笑得胸前两朵白莲乱颤!
八戒只觉得气也短了,嗓子也干了??猛见太子豹子般跃起,便逮住一个,按倒在竹林里,揉人家的胸;女孩娇嗔着??八戒半个身子都酥了,涎水亮晶晶坠下来,两手下力搂着一块假山石,手指还不老实,上下摸摸索索的、忽党一阵钻心疼,原来碰到假山裂缝里的马蜂窝,叫大马蜂螫了一下!
八戒骂道:“你个小亡人,真真没眼色!老猪正在兴头上,却来惹俺!”便折根树枝去捅马蜂窝,不曾想马蜂今日都在家,轰地飞出来,罩住八戒,没头没脑乱螫!
八戒顾不得再看美色,抱头鼠窜。眼也肿了,看景物模糊,也不知撞了几回头脸,跌了几个筋斗,好容易逃回来,咣地把门关上。那马蜂还嗡嗡地撞门窗。唐僧见八戒头肿得像笆斗,忙问缘故。八戒羞羞答答,言称去东厕出恭,折树枝刮腚沟时惹着这群亡人了!行青笑道:“休扯谎了!那也该螫尻蛋子,不该螫脸儿!”沙僧道:“莫菲违逆了师父诫告,看了不该看之物?”
八戒支吾。唐僧叹气道:“你看你,脸肿得像发面馍馍,眼肿得像粉丝,如何再行路!——悟空,想法给他治治。”行者道:“俺又不是江湖郎中,怎么给他疗治?”八戒求道:“好哥哥,天上地下没有你不行的事,好歹救兄弟一救!”行者笑道:“救你也可,须说实话!”八戒无奈,只得将适才所见粗说了一遍。行者道:“真替你脸红!——罢了,俺去园子里寻些草药调理了给你搽抹吧!”八戒道:“哥呀,千万当心马蜂!”
行者走后,唐僧正色道:“八戒!”八戒忙应:“师父有何吩咐?”唐僧道:“适间你为何不把实情全供出来?说一半留一半儿,以为贫僧听不出来?悟净,拿锡杖来!”八戒惧打,忙道:“师父莫火,俺全招了不行?”
唐僧道:“为师不信那太子果然会在竹林里追女子——那究竟捉住没有?”
八戒道:“老鹰拿小鸡,还能逮不住!”唐僧摇头道:“不可思议!太子还是个信佛的居士哩!——捉住又放了吧?”八戒道:“没放,没放,便搂着逗乐,又让那女子解他的亵衣!”三藏叹道:“太子身为储君,这般放浪形骸,委实不该!——吾料那女子是个知廉耻的,不会给太子解衣!”——“偏偏解了也!不然何以会挨马蜂螫!——师父,徒儿这回全招了!”唐僧脸热心跳,道:“全招了便好!为师且饶你这一遭,若日后再做出此等事体??”
八戒发誓道:“师父慈悲,徒儿再也不敢了!”
这时行者寻了一把红茎绿叶开碎黄花的野菜回来了,嘱沙僧捣碎一些,给八戒搽伤处,余下的叫八戒生吃。八戒吃了几根,道:“一股生草味儿,难吃!俺又不是牲口!”行者道:“这是马蜂菜,专治马蜂螫。内服外抹均可!你不治算了!”八戒道:“岂敢,岂敢!”吃得满嘴青沫。
因八戒一时行不得路,众僧只好在此间盘恒,等明日再行。转眼天晚,小黄门奉命来请“圣僧”去绮春阁赴晚宴。乐得八戒第一个跳起来,把小黄门吓了一跳,直问诸长老怎么了?羞得八戒又倒头睡下。唐僧接了束帖,直看行者。行者道:“师父看俺怎的!去不去,还不是听师父的!”唐憎道:
“八戒这模样也无法见人,我在家陪他吧!悟空、悟净去赴宴!”小黄门道:
“殿下说几位长老都要去。若不然,他便亲来相邀!”唐僧无奈,只得带行者、沙僧随小黄门去了。恼得八戒在床上乱捣头。
其时天才擦黑,建在山丘上的绔春阁已灯烛通明,远远看宛如仙宫玉阙。
拾级登山人阁,太子迎上,一手执唐僧,一手把行者,又问那长嘴大耳长老如何未来?行者笑道:“还不是被阁下害的!”太子愕然。三藏忙道:“悟空是逗笑的!——那姓猪的午斋吃多了,伤了食,故此告免了,还请太子恕罪!”太子微笑,请三藏行者上座,沙僧序之。吩咐开宴。便见宫女鱼贯而入,奉上山珍海味,四时果品,红稷新酿,又有乐工调弦,歌伎献艺。置身金碧辉煌,满目绮罗秀色,唐僧不禁叹道:“真是天上神仙府,人间帝王家!”
太子大笑,也混入舞队,跳起胡旋舞。果然舞步娴熟,快如旋风,令人目不暇接。唐僧击掌,沙憎叫好!太子得意扬扬,回到席间,行者道:“太子虽未登基,但此等奢华恐与帝王无异,不知令尊大王知也不知!”太子笑道:“知,安能不知!这苑圃美女、陈设古玩、饮宴花销皆是父王恩赐的!”
行者闻言,暗忖:“这等父亲,如此溺爱,岂不是害了太子!”唐僧恐怕行音多事惹太子不高兴,连连向他使眼色。行者只好缄默。太子又向三藏劝酒,三藏让悟净代饮了,说些应景的感谢话儿。太子又敬行者。行者不饮不语。
太子道:“孙长老,莫非我得罪了你?”行者道:“你为太子我为僧,橘南积北各不同。今日偶相逢,明晨各西东。何故言得罪二字?”太子道:
“我道也是,既如此,请饮一杯酒,我还要请孙长老传授法术呢!”行者冷笑道:“只怕‘朽木不可雕也’!”太子脸儿一红,却道:“长老不操刀,安知不可雕!”行者听太子活中有话,不禁一怔。不复再言,将酒吃了。太子亦陪了一杯。忽唤过一紫裳女子过来,道:“给孙长老剥个石榴儿吃!”
行者摆手道:“老孙不甚喜吃那行子!”唐僧、沙僧只以为行者烧包,皆侧目而视。太子不恼,又令那紫裙女孩向行者奉蜜饯果儿。行者已有所悟,便拣个蜜枣儿吃,道:“便是此间?”太子道:“正是,正是!”三藏、沙僧两个听不明白,还以为是说那蜜饯果儿的产地哩!宴罢,三僧自回禅房安歇。
半夜时分,唐僧几个皆已沉沉入睡。行者悄悄起身,闪出厢房,腾空径至绩春阁。原来那太子席间暗中约了他来。紫衣女子献召榴,取“子时”之意。蜜饯,即“密见”也。入得阁来,灯烛皆熄,只有如水月光,自窗外射进。太子换了身素白衣袍,佩着长剑,正来回踱步。见行者果至,喜不自胜,上前施礼。引行者往里走,进一小轩,轩里仅亮一支银烛,窗瞩全用厚厚帷帘蒙着。行者使手扇着风,连道:“好闷!”太子道:“我要与孙长老说些机密话儿,请略忍一忍!”行者才落座,太子纳头又拜,行者忙扶起太子:
“殿下贵为储君,半个皇帝!如此重礼,老孙消受不起!”太子被搀起,满脸是泪:“孙长老只见我锦衣玉食、逸乐无度,哪里晓得我的苦衷!”遂从头——道来——原来两年前乌虚国旱魃肆虐,民不聊生,国王内心如焚,三番五次祈雨不得,正无计可施间,忽自大运山来一道土,自称能呼风唤雨。
国王大喜,待为上宾。那道士果然神通广大,设坛作法,求来计霖,解了旱情。国王遂将道士视若兄弟,同居一宫,过从甚密。忽一日两个去温汤院沐浴,却只国王一个出来,说道士“思乡心重”,借“水遁”回仙山了,左右信以为真。国玉也自惆怅,遂将温汤院封了,再不去彼处洗濯。约百日,太子忽得一梦,见父王满脸是血、浑身水湿立在面前,诉说冤情:那日赴温汤沐浴,侍从退出后,那道士冷不防椎了父王一把,登时跌破了头,昏昏沉沉间,道士趁机把他按入池中溺死,又在身上缚块大石头。沉入水底。却变成国王形容,穿了龙袍,篡了王位??太子惊梦,一夜未眠,次日密见母后,母后也正疑惑,向时国王身体赢弱,远避美色,而今却夜夜召幸嫔妃。太子正与王后商议对策。忽报“国王”驾到。太子忙躲在幕帷后,王后怕看出破绽,起身迎接。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