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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屋2001-09-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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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犁式的骄傲和自尊(拍老腔儿)是别人学不来的。“这些作品,以原有的姿容,以完整的队列,顺利通过了几十年的严峻检阅。”他在序言中如是说。这里的启示就是:在众犬吠声的日子里守得住寂寞和清寒,敢于说不,敢交白卷,就能得到历史老人的厚爱和恩惠。怀想孙犁,我又记起在鼎湖山七星岩所见:那些裸露在石壁上的树根,石头一样的坚硬苍翠。与石岩横陈纠缠、不分伯仲。看上去顽强壮美,有静止的力量感和耿耿难眠的忠贞。
  也有妄者弄出南巴(金)北孙(犁)的说法,不免乱了辈分。爱之深导致的。哪座庙里都有屈死的鬼,哪个大帅的旗下都有偏执的将。孙犁在天津住了几十年,并没有溶入那水陆码头,好像保持一些成见。我寡淡徒劳地在他笔下找到“杂巴地”、“路子广”等略带方言色彩的字,惜乎贬义居多。这是天津的不幸和交错吧?孙犁不像冯骥才,对市井不屑一顾,也不打算淘金,他好像把自己紧锁在四十年代,定格于农村水乡了。当年居津,孙中山住过的利顺德饭店经常路过,梁启超的“饮冰室”我也知道在河北区一宫附近的什么花园洋房。每次从孩子姥姥家出来,穿万全道路过山西路,我爱下意识把某个门洞想成是孙犁的住所,蹬自行车的姿势有些凝重。在鞍山道老报社门外,在列为文物保护的“张园”门口,我更假想过孙犁身影。我婶母的同事是孙犁子女的班主任;有关他在文革中的际遇,并没有像吴玉如那样和弟子们卖煤球去了,听说有人想乱点鸳鸯给他介绍当时炙手可热的江青的红人、远亲王曼恬。同饮津沽之水,却好像有河汉之隔。我走不近他。同城三十余年,每每只是于报纸上了解他,当有外地来的文化人到津时,谒见孙犁是种崇高的礼遇。现在我已四十多岁了,我从南方怀想孙犁,想说出好些杂乱的坦率的也很私人的感受,却有怕说早了或来不及说的惶恐。离开津门后我才开始能写些可以印成铅字的东西,口味却变了,我只能弄出平视甚至俯视孙犁的文字来,我不情愿地自外于他,这在当年是想不到的,正如别人无法想像我从残缺不全的书中所感受的幸福。
  风骨个性残烈实话悲愤苍茫。这些词组我记纸上是准备搞孙犁专论的,年少点的读者可能光见了他的“弹别调”的文章。他的严肃会阻塞削减他的拥护者数量。自解放后孙犁的重要贡献就是培养作家,他习惯了授课的语气。可是惟我独尊在多元的空间毕竟格色,引起不服气,积沙成塔的对立情绪。
  我深深检讨自己:虽然酷爱他,也引为防身的法宝,但是始终未能贴近他,更谈不上学像了他。我很沮丧,十分焦灼,也有其他因素干扰了我。这可能又回到“拍老腔儿”的话头。物换星移,有些地位崇高的巨匠和名家,轻易就在我心中失去了威信和光环。孙犁永远严肃永远教导永远曾国藩家书般的道德公理,我内心有抵触,避之则吉。比如他的晚期就满眼官司文章、火气话语。陈寅恪有诗云: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
  这是文学以外的孙犁,隔开遥远的时空望去,我仿佛望见一位孤寂的不苟言笑的老人。怀想他,我脑海涌出很乱的思绪及字眼:“拗相公”“偶像的黄昏”“模糊的铜镜”、“白头宫女”、“九斤”,但我还是记起余英时先生关于陈寅恪的“文化遗民”的论述。越往后发生的现象,越是孙犁的老眼所不愿见到的。可惜我们不能经常再听他的批判和责备了。我顺手拾取的“遗民”字眼但愿不被理解成贬义的,因为能和陈寅恪看齐者鲜矣。我理会,遗民心态就是对过去岁月和旧有价值体系低徊不去忠耿难眠的情势,对新潮的不葺事物反感对立,没心思认同。他可能连污水带婴孩一起泼了,更可能敏锐地看穿“新”宇彩衣下的“沉渣泛起”。他对自己无力改变的这个烂掉的世界满是愤憎与失望。这是一个心如古井、以孤僻冷落为主色调的老人。昔日的前景飞速地变幻成背景,选择的自由和信息的开放加上我们没到恋旧之龄,不会盲目弱智到惟孙犁的马首是瞻,但在浮躁失重太久时,平静地听听他的个性顽强旗帜鲜明百折不悔的诤言,会知己知彼和丰富许多。
  小时候我上课不认真听讲,往往失望于老师某些解释的败笔性,心里就虚设假若我在台上,如何如何。现在观望孙犁,我们今后怎样做老人,也算现成的例范。只可能到那时不知不觉间依样画葫芦。为什么大西洋的海潮可以睫瞬相交、伦敦恒生指数可以随时获取的时候荷花淀偏偏离我遥远了?其实比遥远更甚的还有很多遗忘。非故意和无法控制的。
  算来我最少二十年跟孙犁的作品纠葛感应,虽然聚少离多,终是年轮里的印痕。我们天津的大艺术家马三立说相声时,撩起大褂儿显摆自己嶙峋的肋骨:这都是学问,一本一本的!孙犁是我成人路上的灯标,是我不能变现却无法估价的宝贵资产。让我用他的话作结语:“彩云流散了,留在记忆里的,仍是彩云;莺歌远去了,留在耳边的,还是莺歌。”

  念楼小抄(之二)

  念 楼 小 抄
  ? 钟叔河
  头 须
  ■
  晋文公出国流亡时,守库房的小臣头须没有跟着走。文公回国即位后,头须求见,文公不愿见,叫接待人员说主公正在洗头。头须道:
  “洗头得低头,低头想事想不清,难怪主公不肯见我了。”又说:“跟着走的人,不过是身不由己的奴仆;没跟着走的人,却在守护国家的财产,何必怪罪他们?统治者若是与老百姓为仇,该提心吊胆的就太多了。”
  文公听到这番话,立刻接见了头须。
  【念楼曰】 记者问邓小平长征时做什么工作,答复只有三个字:“跟着走。”可见在关键时候,跟不跟着走,的确是一个关系前途命运的大问题。
  晋文公因头须没跟着走而不予接见,实不足怪。难得的是在头须发了一通牢骚后,晋文公反而立刻接见了他,其成为五霸之一,盖非偶然。
  头须说跟着文公走的不过是身不由己的奴仆(羁绁之仆),对于赵衰、狐偃诸人并不公平。但他所说,统治者若与老百姓为仇(国君而仇匹夫),统治便不得稳定(惧者众矣),却堪称千古名言,大约也正是这话打动了文公。
  【《国语·晋语四》】 文公之出也,竖头须(守藏者也)不从。公入,乃求见,公辞焉以沐。谓谒者曰:“沐则心覆,心覆则图反,宜吾不得见也。从者为羁绁之仆,居者为社稷之守,何必罪居者?国君而仇匹夫,惧者众矣。”谒者以告,公遽见之。
  祈 死
  ■ 鄢之战得胜后,范文子回国,找来宗族里的祭师,对他说:“咱们的国君本就骄傲,这次豰癰得胜,那有修养的人还怕失踏,何况骄傲的人。国君又多亲信,得胜回朝,亲信们必会更无忌惮,动乱恐怕难免。凡是我的祭师,请为我祈祷快些死吧,先死了就安全了。”
  第二年夏天,范文子死了。冬天,晋国便发生动乱,开始是?家三大夫被杀,最后连国君也被杀掉了。
  【念楼曰】 人情莫不贪生,医院里去去来来忙的都是这件事。范文子两世为卿,人生之乐尽可留恋,却要祭师(宗祝)为之祈死,于衮衮诸公中可算一个“异类”。
  何以如此?盖知大厦将倾,无法置身事外,不负主要责任者尚可一走了之,两世为上卿的他,若不想受那一番折腾,则只有求彻底解脱之一法。但此亦非人人所能为,首先须对此大厦有真正的爱心责任心,本人又须有较高的智力决断力。墨索里尼和齐奥塞斯库不是宁可被枪毙亦计不出此乎,是可哀已。
  【《国语·晋语六》】 反自鄢,范文子谓其宗祝曰:“君骄泰而有烈,夫以德胜者犹惧失之,而况骄泰乎?君多私,今以胜归,私必昭;昭私,难必作,吾恐及焉。凡吾宗祝,为我祈死,先难为免。”七年夏,范文子卒。冬,难作,始于三?,卒于公。
  子 孙
  ■ 松江有一户宰相人家,身后萧条子孙破落。有一回孙少爷在外面讨得一袋米,没有力气扛回家,只好喊了个揽零活的苦力来搬,又嫌他走得慢,说:
  “我是宰相子孙,下不得力也难怪。你是个卖劳动力的,怎么也背不动?”
  那苦力答道:
  “我也是某某尚书的孙哪。”
  这是友人董苍水告诉我的。
  【念楼曰】 宰相俨然现代总理,尚书则相当于部长。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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