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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完全揭开彼此的面具之后,那该会是怎样的情形?
“你在看什么?”他打开了电脑中的另一个文件。
“看你啊。”我突然将右手向他推去。
霎时间,一点黑色的光芒凭空出现,阻住我的手掌。
很好。
我挥手,中指指尖上一点灰色光芒闪出,顶住了邯郸残的黑色光芒。两股力量在空中僵持不下,一些微小的能量碎片从两个光点的接触处向四面八方喷射。
与以前不同的是,这次交手没有那种杀气。
“我觉得我们是相像的。”我平静地说。喷射的光芒碎片给邯郸残冷笑的脸镀上一层迷幻的色彩。“你是红蛇骨里唯一一个跟我一样强大的人。所以你也是唯一让我感兴趣的人。”
“跟你一样强大?”他牵动嘴角,一丝讥讽的微笑显现在那里。“如果我比你更强大呢?如果我用比你更强的力量杀死你呢?”
“对力量的崇敬是我的信仰。”我淡然一笑。“事实上,我有时也很渴望在一次竭尽全力的战斗之后被一个绝对强大的力量完全战胜,并在那个时刻结束我的一生。”
“我们的价值观果然很像。”他淡淡地说。“但我不想死在任何人手下。我不像你,把‘战死’看成神圣的,荣誉的,并且对其怀有一种尊崇。我讨厌死。管他多么绚烂,多么有美感的死亡,我都不喜欢。”
“我不是很明白呐。”我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如果有一天你败得一败涂地,你会怎么做?委曲求全?”
“自行了断吧。”他说。“我讨厌死,也讨厌难过地活着。”
“还不是和我差不多。”我笑了。“我随时可以被强大的力量杀死,但我绝不愿死在一个令我讨厌的人手里。”
我死死地盯住他。
“你有少许自恋,”他不假思索地下了评语,没有接触我的目光。
我收回手,黑色和灰色的光点同时消失了。
光芒散去之后,邯郸残的脸恢复了本来的颜色。那双黑灰色的细长眼睛里蕴藏着流动不息的光芒。
他应该很讨女孩子喜欢。略带讽刺的笑容,让人无法猜测他心中的想法……不过,在“难破船”酒吧里,我最初见到他的那一瞬间,他的表情恐怕比现在更加迷人。
是时候了,我突然发现自己一直都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把那句话告诉他。
那句话究竟为什么那么重要,我没想过。也不愿去想。或者说……不敢去想?因为那句话一旦出口,我可能会因此收获一个朋友,或者发现一个仇敌。
所以我一定要等到一个像今天这样的机会。
我眯起眼睛,仔细看着他的脸,低声说:“我曾经觉得你有点像我的姐姐。”
他眼中地流光和脸上的表情都在一瞬间消失了。他虽然没有皱眉,也没有暴怒的样子,但我却能感觉到他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强烈不悦。
抑或是惊惧?
“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说我像女人。”他手腕翻转,抓向我的手。
我在他碰到我之前飞速起跳,从天花板上擦过,贴着门口落下。刚刚站稳就立刻拉开门冲出去,顺手甩上了门。
“咄”的一声。一片金光灿灿的刀尖穿过厚厚的塑合金门板,露了出来。一点黑色的光芒正在从刀锋上退去。
我记得这是刚才还放在邯郸残桌子上的裁纸刀。
还真是个容易生气的人。
他若不是真的心中无鬼,那他就是一个心思缜密,比我猜想得还要可怕的人物。
8
第二天,中午。
映月海的白天并不如夜晚那么令人舒服。空气像着了火一样,火辣辣的。在没有气温调节装置的地方,坐着不动都会汗流浃背。
我穿着迷彩色的无袖鲨鱼泳装,躺在甲板上晒太阳。泳装上的海水在我身边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泊。海中,姑娘们嬉戏笑闹的声音不断传上来,一种夏天特有的热闹气氛四处弥漫。
“诡诸默?”一张笑脸突然出现在我的头顶。
是高韶韵!
“高少将。”我翻身坐起,“你好。”
“别那么紧张,我们现在在放假。”她在我身边坐下。“最近还好吗?你回来以后,我还没跟你正式进行交谈呢。听说包包,李伤,邯郸残都跟你的关系不错。看来你的社交情绪也比多年前要好了。”
“过奖了。”我说,“我只是碰巧跟他们很投缘。”
“我希望你们虽然身处在不寻常的组织里,但也能像平常人一样,拥有一个快乐愉悦的心态和生活环境。”高韶韵靠进自己的太阳椅里。“而朋友这种东西,可以保证一个人的一生都在愉快中度过。”
我微笑着点头。
高韶韵一直很热爱人与人之间那种互助共存的关系。可她难道就从未想过事情的另一面么?
“诡诸。”她从侧面看着我。阳光照着她的胳膊,她的脸。她不如霍依兰漂亮,但更有亲和力。“你对这个社会怎么看?对你自己的职责又怎么看?”
“跟我并不是太有关系。”我如实回答。“我认为作为一个像我这样的人,最应该做的应该是服从命令而不是来评价周围的是与非。”
“‘像我这样的人’是什么意思?”高韶韵笑着摇头。“你们是最强的人类,是地球族不可缺少的一份子。但你们再怎么强也不过是孩子。现在的地球族在为自己的生存而奋斗,人类渴求一个新的时代。一个真正的人类的天堂年代,开始新的历史。过去的一切战乱与悲哀都将成为过去。你们为这个天堂般的未来付出了很多,将来还要继续付出。地球族需要你们,没有你们绝对不行。”
“这个我明白。”我说。“不用担心,我对自己所必须负担的责任很有觉悟。”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高韶韵对我笑一下。“战争越来越残酷了,红蛇骨承担了太多的战争使命。尤其是蛇牙,仅仅你们几个人。一旦有个闪失,便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我知道你很信任这个组织,但是在经过了五年的普通人生活后,你的心还是像以前一样吗?”
我开始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么问呢?”
“我只是对此有些疑虑。”高韶韵笑着转开目光。“但现在看来,我还是像五年前一样,对你估计不足。算了,或许值得担心的不是你,也不是邯郸残。可能连包包也不用我去担心呢。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你们大概都不会失去自我,或迷失自己存在的价值的。”
“看看我们的处境,‘自我’那种东西对我们来说太奢侈了。”我敷衍着说,挑挑眉毛,“对了,包包她也正好在这里度假。”
“我知道。”高韶韵说。“是她陪我来的。怎么,你要找她么?”
“哦,或许吧。”我笑起来,开始试图在远方的人群中寻找包包的影子。
没有找到。包包不在这里。
9
下午的时候,我一个人从映月海中央游到了海滩。
我上岸时黄昏已经开始降临在这片海域上。在细软而温热的沙滩上坐下,看着远处海滩上那数十个身着耀眼泳装,正在嬉戏的少女,听到一个母亲抱着她的孩子一起讨论暑假作业中的一条数学题,我突然感到非常愉快。
一种源自于生命的愉快。
我开始微笑,凝望着远方的夕阳。而包包就像早就预料好了一样,突然出现在这被黄昏染成一片金色的大海中。
她踏着海水一步一步走来,被白色三点式泳衣包裹着的巧克力色身体满是水珠,胸口处还有一丝红红的液体。一件庞大的东西被她两条纤瘦的胳膊拖着,渐渐从海水中脱离。
是一条被称为“虎齿兽”的凶猛海洋生物。它已经死了,一根渔叉结结实实插在它脑壳中央,而发射这根渔叉的枪正握在包包手里。
“包包!见到你太巧了。”我说。“哦,你猎到虎齿兽了。”
“嗯!我估计这大概是今年第一条被旅游客人猎到的虎齿兽,旅游社可以免费帮我把它加工成标本,留作纪念。”她扔下虎齿兽的尸体,向我走来,跌坐在我身边的沙子里,长长呼出一口气。“你昨天看到我了,是吧?在电子游乐室?”
“抱歉,当时人太多了,我以为我就算跟你打招呼,你也不会听见。”我抓抓脑袋。“没想到你还是看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