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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建议:“如果我们给她一个‘职务’让她自己去干呢?”
接下来,就是要给我带的小队一个名字,以和其他小队区分开来。问题是我的
队员都没练过Krav Maga。我试着告诉他们,说安排起来并不难,但头头们不想开此
先例。
至于我的教官多夫,他倒是从我最后一次出任务之后就改变了看法。眼下他就
极力为Krav Maga 说好话,只是立场过于温和。不应该放弃耐力训练“因为她非常
需要这个”。他建议多练习。
那位医生呢——纯粹出于科学上的好奇和担心,他曾在一次Krav训练课后为我
做过非常认真的检查——他一点也不含糊:这种训练有助于我康复。他证实,心理
效果不错这是无可质疑的。他总结说:“从概念上来讲,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甚
至可以谈谈‘精神’训练的问题。”他的报告帮了我忙。
第一次,我采取了非常文明的陈述方式。我写了一份报告呈交上面,说明我的
立场。既然保下一条命在他们看来还不够有说服力,我便换了一个角度,说得头头
是道:任务往往艰巨,我需要学会先摆脱困境,再想办法达到目的。在规范训练里
目前这类需要还没有受到重视,这使得我停滞不前,妨碍了我在钝性方面更进一步。
为了达到“被动力量”之效果,我必须加强积极反应的能力,而把它用在最后关头。
一旦我真的掌握了这种本事,保持钝性就没有问题了。我保证。
讨论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们还在原地打圈,因为没人愿意接受唯一可行的解决
办法:给我完全的自由。这一主要议题还没有结论,他们开始转向什么“战略分析”,
以及如何用我最为合适的问题。
讨论再次卡壳,还是乌里以大头儿的身份出场,画了个句号:“暂时就随她吧。”
这么多年里我只有一个愿望:“我就不能得到五分钟的安宁吗?”而我从来没
像现在这样胜利在望。乌里的约法三章简单得很,也还显得可信:我可以按自己的
想法去训练,但必须无条件地接受任何任务,哪怕是很古怪的任务。他盯着我的两
眼,最后下了个结论:“至于你解决问题的方法,被动也好,不被动也好,前提是
不要惹出麻烦。”
对他们告一段落,对我也告一段落。大家都满意了。
2000年10月12日:两个以色列预备役军人在雷马拉的警察局里,被野蛮地以私
刑处死。
一次大范围的“整顿”。一帮“管理干部和高级军官”跑来巡查队伍、营地、
装备和训练情况。目的在于让我们忘记那些众所周知的挫折,鼓舞士气,让我们觉
得自己颇受重视。
他们在同一时刻就布满了各个岗位,满脸笑容地站在我们背后,让我们没办法
交头接耳。我们行军和跑操的时候,也会和他们不期而遇。
有个为我们准备“年度总结”的可笑家伙实在让我难以忍受。他和我聊什么耐
力和计算机,和翻译聊语法和句式,和射手聊弹道学和瞄准。他无所不知,无所不
晓,无所不能。他甚至打听Krav的训练问题……趁我不在的时候。他知道我那会儿
不在。什么东西。
我保持耐心,第三千次倾听那永远的经典名句,“以色列是一个强敌环伺的小
国家,它曾经不得不现在依然不得不,为自己的生存而战斗……”,我心想,三四
十年来这段话利用了多少人,又有多少失去的生命和被毁掉的家庭该由它来负责。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我在想多少生命被毁了……”
“今天晚上我可以在上帝面前说:谁也不会无来由地受苦。”
谁也不会无来由地受苦,谁也不会无来由地受苦。可笑之极!他有什么资格来
评判?在他眼里,什么是“东西”,什么又是“人”和“什么也不是”?在他看来
我又是什么?一件东西?什么也不是?反正不是人。
从他们死去或者被毁掉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可能“什么也不是”。这是明摆
着的。所以这个家伙说的全是一派胡言。他们是为了某样东西才受苦受难。但那又
是什么呢?国籍?理想?一份能够拯救一个人或者一百个人的情报?这值不值得呢?
没有人可以评判。我更倾向于相信,正是上面的人,把他手下人的命运指向了痛苦
和死亡。
我漫不经心地听着,就像在尽一个痛苦的义务,忍无可忍。他自以为是地认为,
如果我们做不到向不同的战略伙伴都证明其安全保障,这个地区就不会有所改变。
照他这么说,给人安全感的唯一有效办法,就是故意让对方置身险境,找出危险,
然后欢呼自己的胜利。我们的头头们想出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诡计,还自以为聪明
绝顶吧?“谁也不会想到,有人会自愿被人当白痴看……”他觉得有必要向我进一
步阐述。饶了我吧……
开完这“通气会议”往外走的时候,我转身对着一个也有些反感的同伴,说:
“对这种小把戏……”
“这不是什么把戏。”他生硬地打断我。
我不怀好意地讥讽了他一句:“你以为他们会知道你说什么吗?”
他可能还有那么一点怀疑,没有答腔,面无表情。
2000年11月2 日:耶路撒冷Mahane…Yehuda 市场附近遭遇炸弹攻击。两死十伤。
巴勒斯坦伊斯兰圣战组织声称对此负责。
我们都在看指挥官用电脑玩扑克接龙游戏。一个磕巴也没打,我们都被他的表
演给迷住了:手手牌都一气呵成,没任何间隔。我鼓足勇气,向他提了一个憋了好
久的问题:
“你怎么做到出牌的时候想都不用想呢?”
“我不加考虑的时候才能赢,尤其是不能意识到自己在赢。”
“为什么?”
“一旦意识到赢了,我就会开始判断,就会输。”他简单地解释了两句。
原来这就是他的杀手锏。该把这叫做直觉呢,还是鲁莽?想到他很可能像玩牌
这样对待他的部下,我觉得非常反感。我被强烈的报复念头包围了。我起身往外走。
走到平台上的时候,回过身对着他大喊一声:
“你正在大获全胜。”
立竿见影。他一犹豫,节奏乱了,出了一张臭牌。他气疯了,把鼠标往桌上一
丢,冲着我:
“你给我滚!”
没错,我早滚了。
2000年11月20日:负责接送Kfar…Darom村孩子们的一辆校车被炸。两人身亡,
九人受伤,其中有五个小学生。
黎巴嫩和叙利亚之间的关系恶化。抓了很多人。我说很多,已是成百上千。黎
巴嫩和叙利亚各自的境内都在高压之下,我们好几个联络员变得束手无策。急需找
到解决办法,并且取消我过于频繁的往来穿梭。即便是那些最老实的黎巴嫩人,也
开始对叙利亚人的占领进行反击。以色列人已经撤军,他们不再有被人视为“亲犹”
叛徒的危险。可是一年的时间,不可能抹掉人们二十五年来所承受的恐怖,还有无
所不在的告密。
叙利亚人得到消息了,正在寻找明确的某个目标?或者不过是杯弓蛇影,仅仅
是某些勤勉的官员的额外工作?我不清楚,也等不及事态平息。我动身了,去尽快
把那边的工作做个了断。
抵达贝鲁特机场之后,我上了一辆出租,直奔市里的商业区,然后搭乘公共汽
车去了另一个坐落在小山岗上的居民区。一个联络员接到我,给我说了说最新的情
况,然后把我送上去城郊的汽车。在那边,另一个接头人把我带上他的破卡车。我
们一起横穿黎巴嫩,过了边境线,在到达“工作点”之前又跑了六百多公里。这是
我第二次深入这个国家的内地。我有一种警觉,更准确的说,是一种预感。
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五个孩子的父亲。我对他所知甚少。可是,一种从
未有过的焦虑总缠着我。内心里有个微弱的声音一直在说:“看啊,看看,好好看
看!你什么也没看见吗?你应该能看到的,在视线之外还有些东西,你应该能察觉
的,在感觉之外还有些感觉!”我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耳朵,心,胃,还有一切能
够开动起来的器官我都全力以赴了,还是什么也没看到,我很恼火。
“你家里有人知道你来接我了吗?”
“没有,不过我父亲有点多疑。他不让我开自己家的卡车来,所以只好借了一
个朋友的车。”
毫无疑问,这就是我要找的原因。
“你在第一个公共汽车站停下,我自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