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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暮未暮时分,我发现前面走过一队人马。我尾随了他们大约有二十分钟路程,
而他们“接纳了我”。我坚持着,继续往前走。这挺不容易。我烧得厉害,好几处
伤口已经感染,全身酸痛得不行,每走一步都牵动全身上下。我熟悉游击队的行军
路线。只要在他们突然折回的时候我能隐蔽好自己就行了。但愿上司们能把我发出
的消息当回事,派突击队来帮我……他们肯定能救我于水火。
我听到在远处,大约是我的右面,传来直升机开火的声音。如果我前面是真主
党的突击队,它向谁射击呢?
我们继续前进。夜幕降临了。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我不断跌到,一边走一边睡。
终于疲惫之极,一头栽倒在荆棘丛中。
自动步枪的交火声……几声喊叫……有人在跑……有人摇晃我……在我腿上打
了一针……把我扛到背上去的时候,把我的肩膀给弄脱臼了……他不能用这种方式,
我得教教他……对……我得教教他……他的脖子有香皂的气息……我已经很长时间
没有闻到这种干净的味道了……肯定是以色列人。我完全失去了意识。
当阿米尔——带队去救我的指挥员——第二天一早去做汇报的时候,被他自己
的长官和我的长官劈头盖脸训了一通。这是他后来告诉我的。
“你疯了!谁给你权利开枪打死那几个人的?”他的长官大声斥责:“这就是
你所说的秘密救援吗?而且是在斋月期间。”
阿米尔生硬地反驳他:“难道要我说对不起吗?我们自己的直升机从空中向我
开火,而你说这么多就只是要指责我们不该对这些鲁莽的家伙进行还击?”
“我对你们说过:不要惹事生非!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是吗?”
“我们尽力而为了,”阿米尔为自己辩护:“最重要的是,我把我的人完完整
整地带了回来!”
“你的人和那条‘鱼儿’!”我的指挥官纠正了一句。
“她,她当时已经是一堆散件,那种装上电池或电板就能使用的组装货。”
“正经点!”
他的长官截过话头:“看报纸了吗你?‘以色列昨夜空袭安全区域:六人死亡,
其中一个年轻死者是为他祖母送斋月晚餐。’这是不可避免的吗?”
阿米尔怒气冲冲:“我无法相信这种新闻。我们把那个已经七零八落的‘鱼儿
’给你带回来了,你却因为这种小红帽的故事来和我大动肝火?什么给祖母送过节
圣饼!我再说一遍,他们从空中用枪口指着我们头顶!”
“你快点歇着去吧。就像你说的,这种故事留给下次监察委员会的人开会吵吵
去。谢谢你的礼物!以后如果有人告诉你行动要隐秘,你应该理解成:不要在安全
区杀死任何人。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吧?”
“不可理喻。难道让他们扫射不成?”
“我问你听明白了没有?”
“是,长官,非常清楚!”阿米尔不情愿地回答。
1998年12月23日:真主党轰炸以色列北部地区,共发射卡秋莎导弹三十余枚。
都是些痛苦的回忆。我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星期,两天处于半昏迷状态,五天病
后恢复,出来后真想把一切都忘记得干干净净才好,可是我必须写一份报告。
于是我动身去看望我最忠实的朋友,永远那么耐心,永远那么热情,永远给我
以安慰:大海。这是世界上唯一能带来平静的所在。她懂得我,理解我。漫长岁月
她一直在那里,作为我们的记忆。她了解一切,目睹一切,倾听一切。她看到了那
些商店和精品屋。她听凭那些驾着帆船踩着滑板的游人替代了静默的钓鱼人。在这
里,传统和现代互不干扰地并行。她消化了时间的流逝。她使一切都变得相对。
临走前我去看了大海。她接纳了我,没有偏见也没有评说,好像什么都不曾发
生过。她用无边无际的广阔淹没了我生命里的这个章节。
我去找艾尔戴德,他的办公室里能看见海。可是这些空调化的现代办公大楼里
没办法打开窗户。今天晚上,光见一下我这个老友可不行。我需要他陪着我,听我
倾诉,和我说话。看我像笼中猛兽似的来回转圈,艾尔戴德痛苦不堪。
“你要干嘛?我的上帝!你快走吧,要还这个样子你令我情绪低落,根本没办
法工作!”
“你没在工作。”
“那我也没办法休息!你让我神经紧张!”
“我想听海而已。”
“好啊,去沙滩啊。”
“我得做这份报告。”
“哦,你是陷入困境了。等着。”
他再回来的时候拿了一个方方正正的袋子,很重。
“一台手提,还有电池。我每次去闭塞的偏远乡村都会带上它。或者是我需要
坐到海边去写报告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有这么一次。在海边的时候我常常会自言自
语:”瞧瞧,今晚我要在海边写出一份报告来。‘享受去吧,晚上空气清新。“
“知不知道,你的建议有违常规?”
“我都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真的。现在是你在和我谈论规矩
问题吗?”
我正想谢谢他,这个唠唠叨叨的家伙又耸起肩来:
“别啰唆了!走吧!总是有人会产生一些愚蠢的想法!”
他不停地说,不停地说,但还是陪我走了出去。
他指给我看一片美丽的海滩,那是星期五晚上年轻人最爱去的地方。我向角落
里一个餐馆老板解释了两句,他的两个儿子立刻在沙滩上放上一张小桌子和两把椅
子。为什么是两把椅子呢?因为我们是在先知的国度。始终多备一把椅子,这是合
乎习俗的。这里从来没有谁是独自一人。不那么浪漫的,只要有人从身边经过,也
会提议对方坐下歇歇脚。
我已经舒舒服服地安顿好了。桌子上有电脑,煤油灯,暖瓶,以及一顿名副其
实的大餐,盛在各种不同类型的小保温器皿里。
其中的一个儿子把他的手机放在我旁边。极其真诚,非常郑重,近乎高雅。我
能感受到这个举动的内涵,有点激动。
“你可以给想通话的人打打电话,国际长途也没关系。如果你需要什么,按下
这个键叫我。不会忘了吧?看到了吗?就是这个。我今晚不会睡觉的,会时不时过
来看看。就是这个键。别怕打搅我。这儿,这个。看到了?”
他每过一个小时就过来看看是否一切都正常。没有一次是空着手来的。
这天晚上,我在海滩上完成了我的报告。确实,风非常清新。
我不得不杀人:以色列女特工自传
第九章 伊朗的死亡游戏
1999年6 月24日:近六十枚喀秋莎导弹向Kiryat Shmona 市和加利利地区西北
部发射,两死,三十七伤,损失惨重。
作为还击,以色列空军轰炸了黎巴嫩地面设施。
我的工作就是尽可能多地把信息收集给以色列:一些名字、地点和日期。另外
有支队伍负责把这些碎片给串起来。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提供的信息是些什么,
因为都直接通过我事先设置的技术系统给传走了。
指挥官声称:“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
他这么关心我真是好心,不过他最好明白,让我知道自己身处什么马蜂窝可能
更有用。难得开一次情报会。不管怎么样,我必须认真看待他们透露的一些关键:
情报常常被“歪曲”。当我发现了这个问题时,他们解释说:
“如果你哪天垮了,还需要保证我们不会完全输掉。”
要搞清楚阵营的奥妙,并不需要和我的“情报分析员”同事们一样变成情报专
家。在黎巴嫩,我每走一步都会和叙利亚间谍不期而遇。在真主党那边,我们定期
接待伊朗谍报员的来访。而在伊朗,在任何一个角落我都能碰上的是俄国人。我原
来也知道他们在提供援助和武器,但是没有像现在这样深信不疑。
在国际反恐的原则下,美国和俄国签署了一项协议,期望依靠这一纸约束,在
1999年底之前中止对德黑兰方面的军火出售和“技术支持”。更有理由看看事情如
果进展了。
我在真主党分部的时候,那儿的指挥官很盼着我能施展本事搞来大笔钱,好让
他们在那些看不起人的出资人面前,也能捍卫捍卫“实际操作人”的立场。德黑兰
为真主党提供军火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俄国武装伊朗也同样不是秘密。总而言之,
他们的交易途径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