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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卫擎宇回头的同时,街口的屋角和大树后,数道人影一闪而逝,根据那些人的炯
炯目光,显然均非泛泛人物。
卫擎宇看了这情形,愈觉判断的不错,那些人显然对这座大镇上的所有客栈俱都提出了
警告,这个客栈不敢收他,跑到任何一家客栈都是一样。
于是,回过头来瞪着店伙,怒声道:“快去请你们掌柜的出来,你们这家店我是住定
了。”
两个神情惶急的店伙一听,不由同时焦急地回头再看一眼灯火明亮的帐房。
也就在两个店伙回头的同时,帐房的侧门口已有一个头戴瓜皮帽,鼻架老花镜的老人将
头探出来。
两个店伙一见,如获救星,赶紧齐声道:“这位爷硬是在咱们这儿住定了!”
老人想必是个能够当家的人,低头在镜框上向卫擎宇瞄了瞄,又看了一眼卫擎宇佩在腰
问的巨型霸剑,仅挥了挥手,一句话没说,就把头缩了进去。
两个店伙一见,如逢大赦,赶紧向着卫擎宇,愁眉苦脸强自一笑,道:“爷,您请随小
的来!”
另一个店伙则上前接过乌骓,拉着迳向车马大门前走去。
卫擎宇跟着店伙走进店内,游目一看,前店的普通客房大都亮着灯火,看情形的确都住
满了。
进入中门,即是三间一栋的上等客房,由于许多上房并没有亮灯光,显然还有许多空闲
无人。是以,在前引导的店伙,却闷声不吭地继续向店后走去。
卫擎宇一看,知道店伙要把他带到后店的独院去住,想到方才已经说过了住独院,这时
自是不便再改。
举目前看,只看最后两栋上房的后面,即是一道月形圆门,根据里面有花木小亭,断定
那必是一座花园独院。
就在这时,东面远处蓦然传来一阵烈马怒嘶和蹄蹦,同时挟杂着吆喝声!
卫擎宇听得心中一惊,急忙止步,顿时呆在当地。因为,他听得出,东边传来的数声烈
马怒嘶中,就有他的乌骓马在内,而另一匹马的嘶声,也很像是在渡口对岸碰见的银装少女
的坐骑。
在前引导的店伙突见卫擎宇不走了,而且神情惊异地侧耳静听,不由迷惑关切地恭声问:
“爷?…:您?……”
卫擎宇急忙一定心神,立即望着店伙,问:“你们店里方才可是来了一位身穿银缎劲衣,
背上插着宝剑的姑娘?”
店伙听得神色一惊,瞪大了眼眼脱口道:“是呀?”
卫擎宇急声问:“她现在住在哪里?”
店伙一听,更是大惊失色,不由惶声央求道:“爷,小的求求您,要打架请你们到店外
去打,千万别在小店里打,上个月小店已经有一次了,结果是门破窗毁桌椅飞,东西砸了一
大堆,掌柜的被官府里逮了去,挨了板子还得缴银子……”
卫擎宇一听,真是啼笑不得,但想想自己的处境和方才在门外看到的那些闪躲人影,谁
又敢说今儿晚上这件事不会再发生?
心念及此,立即放缓声音道:“小二哥,你放心,只要你告诉我她住在什么地方,我不
但不去找她,反而会躲她远一点儿!”
店伙一听,连声赞好,急忙转身一指花园,压低声音道:“爷,那位姑娘就住在花园中
的那个独院里……”
卫擎宇一听,未待店伙话完,也压低了声音道:“那你就给我选个干净的上房吧!”
店伙一听,真是求之不得,连连颔首称好,急忙向左侧,最后一栋上房急步走去,而且,
脚步放得很轻,倒有几分像做贼,好像惟恐让那位银装少女知道了出来打一场似的。卫擎宇
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便解释。
上房门一推,一片漆黑,只听“嚓”的一声,火光一亮,店伙已打亮了火种。
卫擎宇趁店伙燃上油烛之际,已把房内看了个清楚,两明一暗,内为卧房,陈设的确称
得上简雅洁净。
店伙又进内室燃上油烛,才出来亲切地压低声音问:“爷,您老想吃点什么?小的去通
知灶上为您准备!”
卫擎宇见店伙认定他是向银装少女寻仇的人,心里又好笑又好气,这时见他竭力讨好巴
结,觉得他们也实在可怜,因而淡然和声道:“出门在外,总以简便一些的好,捡可口的送
两样来好了!”
店伙一听,忙不迭地哈腰应好,连喝什么酒也不敢问,转身走了出去。
一出房门,立即转身将房门掩上,似乎惟恐那位银装少女知道他卫擎宇住进这间上房来
似的。
店伙一走,卫擎宇也觉得有些好笑,心想:“竟这么巧,在对岸街上闹了一阵笑话,在
船上又碰见了她,如今,又在同一家客店里落脚……”
心念及此,恍然似有所悟,因为想到了自己的乌骓马,因而不自觉地笑着道:“莫非黑
马闻到了她那匹青马留下的味道?不然,它为什么自动地停在这家店门前不走了呢?”自语
间,竟下意识地走至后窗前,伸手将窗门推开了一线。
窗外就是那座花园,一轮明月刚刚升起,月华朦胧,景物尚看不十分清楚,但四五座精
舍独院中,已有两个院中亮着灯,只是不知那位美丽的银装少女是住的哪一栋。
他放下窗门,转身踱步,他当然不会想到银装少女是店外那些歹徒的同路人,因为搭船
住店她都占了先,如果银装少女是歹徒,她应该跟在他马后走。
至于那些店外歹徒,他认为只是对他的行动监视,绝不会向他采取行动,因为对方既然
约他前去邙山,必然在那边设好了圈套让他去投。
尤其,他假设今夜三更起程,明天中午即可到达,如果明天绝早上路,最迟傍晚到达邙
山,他们犯不着在此地大打出手,故作惊世骇俗之举。
就在这时,房外蓦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卫擎宇转身止步,知道是那位店伙来了。
果然,房门开处,那个店伙先探头向内笑一笑,接着提个大菜篮子走了进来。
店伙一直满面堆笑,放好了饭菜,又取出了一壶香茶,接着一哈腰,恭声道:“爷,您
请用!”
卫擎宇早巳坐在椅上,见是两晕两素,四菜一汤,白面细饼还热气蒸腾,知道刚出锅不
久。
拿起细饼咬了一口,觉得非常可口,刚待取筷挟菜,发现店伙仍站在一边,挣着个笑脸
望着他。于是心中一动,道:“你去吧,我吃饱了喝壶茶,自会安歇!”
店伙哈腰一笑道:“小的奉命伺候爷!”
卫擎宇虎眉一蹙,“噢”了一声道:“那么我夜晚睡觉你也守在这儿?”
店伙赶紧一笑道:“爷您说笑了,小的等您吃完,收了碗再走。”
卫擎宇会意地点点头,问:“今天可是有人警告你们,不准让我住店?”
店伙一听,赶紧正色摇手道:“没有,没有,爷您不要多心……”
卫擎宇立即不高兴地问:“那你们方才为什么不让我进来?”
店伙尴尬地一笑道:“爷,您有所不知,所谓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小店给吓怕
了……”
卫擎宇立即问:“可是为了街口上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店伙赶紧正色道:“爷,您算猜对了,正是他们!”
卫擎宇惊异地“噢”了一声问:“他们怎样?”
店伙既焦急又懊恼地道:“他们倒是没有怎么样,可是总在那里摇头晃脑盯着小店瞧。”
卫擎宇不禁有些生气地问:“那你们怎知道,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店伙一听,立即愁眉苦脸地一指卫擎宇的佩剑,道:“您爷身上有宝剑嘛!”
卫擎宇一听,更加不高兴地道:“住在后院的那位银装姑娘,不是也背着宝剑吗?”
店伙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讷讷道:“姑娘总比爷儿们脾气小,再说,真的挥剑杀人的也
不多!”
说此一顿,突然又面现难色,压低声音继续道:“爷,您不知道,上次小店发生事情,
赔上一口棺材花了钱不算,掌柜的还挨了一顿板子!”
卫擎宇立即不解地沉声问:“那你们为什么还让我进来?”
店伙又无可奈何地道:“爷您身上有兵器,小的们怎敢不让您进来?”
卫擎宇立即正色道:“兵器是为防身之甩,怎可拿来随便杀人?”
话末说完,店伙已紧张地正色道:“不杀人割耳朵也是一样的呀!”
卫擎宇一听,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只得宽慰地道:“你们放心好了,今天晚上不会出事
的……”
店伙听得先是一呆,接着忙不迭地连连哈腰恭声道:“谢谢您,爷,谢谢您,爷……”
店伙听了卫擎宇的宽慰话,有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兴奋,直到卫擎宇把饭吃完,收拾好碗
盘,才提着菜篮退出房去,仍没忘了哈腰称谢。
卫擎宇看了不禁摇头,看店伙的情形,好像认定他就是今晚闹事的正主儿了。
店伙走后,卫擎宇立即闩门熄灯,又盘坐床上调息了一个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