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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擎宇略微欠身,尚未开口,糊涂翁已抢先道:“大家的意思,不管你们两位谁胜谁负,
都会损及双方尊翁昔年的声誉,不如你们先在会外交手,谁输了谁就退出!”
卫擎宇听了甚觉不好意思,但再想阻止业已不及,只得歉声道:“小弟此番邀请少侠光
临,旨在揭发崆峒、邛峡两派的奸谋……”
话未说完,齐南狂叟已爽快地道:“卫岛主也不要过分自谦了,就算是兄弟初会,相互
琢磨,一个用柳条,一人用枯竹,试试招又有何妨呢?”
范天厚立即谦声道:“卫岛主家学渊源,名闻海内,尤其隔山碎碑和百步揪心两项绝学,
更是独步武林……”
卫擎宇赶紧谦逊道:“哪里,范少侠过奖了,令师雪上飘为当代轻功一绝,目前轻功,
无人能望其项背,小弟也久欲一开眼界……”
话未说完,范天厚已抱拳起身,道:“既然卫岛主相邀,在下敢不从命,就请两位前辈
选场吧!”
卫擎宇等人一见,只得纷纷起身,中年花子冀五则在前侧引导,同时恭声道:“祠堂后
面就有一片空地!”
说话之间,已出了客室,迳向祠堂后走去。
※※※
这时皓月升起,晴空白云,原野景物,均极清晰。
马幼姑跟在范天厚身边,柳眉紧蹙,默然无语,这个场面,似乎并不是她所希望的。
她心里面却也极为矛盾,她既不希望范天厚输,也不希望卫擎宇负。
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是,双方交手过招,终有一个会败下阵来。
根据范天厚的自动要求,齐南狂叟和糊涂翁选场地看,她也觉得这样做是最公平的。
当然,范天厚自己这时也自信,自己的剑配合上雪地飘风的上乘轻功,鲜少有人是他敌
手,但他却一直把卫擎宇视为他的劲敌。
因为,昔年玉面神君的名头太大了,何况这时的卫擎宇又把凤宫仙子的成名剑法揉合在
自家的武学之内?
范天厚虽然没有致胜的把握,但他却不愿错过这个机会,一方面是想测验一下自己的剑
术水准,一方面也亲自对付一下卫家的家传绝学。
他自己在下意识中,也想前去论剑会场血莲谷一展所学,如果不能战败卫擎宇的妻子而
成为论剑盟主,至少也可让天下英豪重提他父亲之名。
当然,他自己本身也没有这个把握,所以并不十分愿意前去。
如今,有卫擎宇亲自相邀,先会外私自比武,胜者留下负者去,倒的确两全其美,各保
颜面的上上之策。
心念间,蓦闻中年花子冀五,恭声道:“前面就是了!”
范天厚举目一看,心中大喜,因为前面竟是一片斜坡起伏的波浪旷地!
这对他施展雪上飘风来说,真是太有利了。
一到近前,齐南狂叟立即掣出竹剑,而糊涂翁已将柳枝条交给了卫擎宇。
范天厚接过竹剑,自然觉得有占先之感,而卫擎宇却拿着柳条拱手含笑道:“范少侠请
赐招!”
说话间,齐南狂叟、糊涂翁,以及中年花子冀五和马幼姑四人,俱都急忙退开了。
范天厚深知卫擎宇武功超人,不可等闲视之,这时见让他先发招,只得拱手叩剑,谦声
道:“如此在下有僭了!”
了字出口,并指一领剑式,手中竹剑一指,猛地绽出数朵剑花,一个腾步飞身前扑,闪
电刺向了卫擎宇。
卫擎宇也深知范天厚家学渊源,剑术不俗,他父亲在上届论剑大会上,险些胜了岳母凤
宫仙子,自然不敢大意。
这时见范天厚闪电出招,奇快如风,虽然可以闪避,但却不便那么做,怕的引起范天厚
不满,自己落个失礼!
是以,身形一旋,展臂斜进,手中柳枝一抖,笔直地点向范天厚的右腕。
范天厚急忙变招,沉腕一式“白蛇吐信”,剑尖直指卫擎宇的小腹。
卫擎宇急收小腹,立演“大鹏展翅”,柳枝一抖,闪电扫向范天厚的双肩。
两人两招之后,身形逐渐加快,出招均如闪电,飞腾纵跃,愈打愈激烈。
马幼姑在旁看得提心吊胆,几乎忍不住出声呼止。
中年花子冀五则看得眼花缭乱,发愣发呆。
齐南狂叟、糊涂翁则清楚地看出来,双方都没有尽全力施为,但奇招却逐渐地施展出来。
双方交手,真是身形如飞,出手似电,转眼之间已逾四十招。
就在这时,范天厚突然大喝一声:“小心!”
卫擎宇这时栘步之处,恰是斜坡上的棱线,腾身跃起固然可以,但不如后退来得快速自
然。
是以,足尖一点,身形疾退,直向斜坡下飘飞下去。
但在这一地形上,正适合范天厚施展雪上飘的有利位置。
足以,范天厚再度大喝一声,身形斜飞,竹剑斜挥,看来似乎是比闪电还快,直向飞退
的卫擎宇攻去。
马幼姑看得花容大变,冀五惊得险些脱口惊呼,齐南狂叟和糊涂翁也心头猛地一震。
但是,就在大家心中吃惊的一刹那,场中已有了变化。
因为,也就在范天厚闪电一击,身形飘飞的同时,身形疾退的卫擎宇,竟意外地将身形
凌空飞起来。
而最令人惊震的是,他所升起的高度,刚刚越过范天厚的头上。
闪电一击的范天厚,却一剑击空,身形继续向斜坡下闪电飞去。
紧接着,就在坡下一个闪电回旋,又像一阵风似地闪电飞回来。
卫擎宇早已身形落地,一见范天厚飞回,立即抱拳含笑愉快地道:“范兄绝技名不虚传,
小弟今天真的大开眼界了!”
齐南狂叟和糊涂翁都是久历风尘的老江湖,知道胜负已分,立即也双双鼓掌哈哈一笑道:
“好,好,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有早年也曾见过林老头的雪上飘绝技,而范少侠的这一招,
看来尤为曼妙犀利!”
突然回至近前停身的范天厚,却叩剑抱拳谦逊道:“卫岛主绝技冠天下,天厚实不敢相
提并论,两位老前辈也太夸奖了!”
卫擎宇佯装一愣,道:“天厚兄太过谦了,小弟方才侥幸躲过……”
话未说完,范天厚已愉快地笑着道:“岛主也太为天厚顾全颜面了,如果方才跃起的不
是岛主,对方柳枝顺势下划,或右脚疾演‘喜鹊登枝’,天厚早已倒在血泊中了!”
卫擎宇却连连拱揖谦声道:“那是天厚兄的想像,说来容易,小弟可还没有那份功力!”
范天厚知道卫擎宇谦虚和气,内心更加佩服,是以,真诚地拱手正色道:“天厚自知技
逊一筹,承让之情,改日再报,告辞了!”
卫擎宇一听,不由焦急地关切道:“天厚兄竟欲何往?”
范天厚道:“在下原本要去仙霞岭,现在继续沿途前去……”
卫擎宇立即真诚地问:“天厚兄回程之时,可否前去太湖盘桓数日……”
话未说完,马幼姑已兴奋地道:“好,我们一定前去,你的三位夫人实在太好了,请卫
岛主代我问候她们三位!”
卫擎宇赶紧拱手道:“谢谢你马姑娘,你的话在下一定为你转达!”
范天厚也急忙抱拳道:“卫岛主,两位前辈,冀当家的,天厚就此告辞,改期会!”
卫擎宇和齐南狂叟、糊涂翁,以及中年花子冀五,也纷纷拱手,谦声道声:“再会!”
范天厚和马幼姑转身走去,未出七八丈,即双双展开轻功飞驰,刹那工夫已消失黑暗中。
卫擎宇一俟范天厚和马幼姑的身影消失,立即在袖内取出一张银票,面向冀五拱手含笑
道:“多谢冀当家的和诸位兄弟们的协助,这儿有张银票,就请当家的拿去为小兄弟们买杯
茶吃……”
话未说完,冀五早已慌得双手连摇,急声道:“不不,千万不可以,小的们已拿了卫岛
主的不少赏银了!”
齐南狂叟立即道:“冀老五,你还客气啥,给你就收下,不过要转告你那些徒子徒孙小
臭要饭的们,嘴巴紧一点,方才的事,半个字也不准漏出去……”
中年花子冀五一听,忙不迭地连声应:“是!”,这才将银票接过去,并连连躬身称谢。
卫擎宇立即望着齐南狂叟、糊涂翁催促道:“两位前辈,我们走吧!”
于是,和冀五道声再会,三人立即展开身法,迳向南麓山前驰去。
看看将到山下,卫擎宇一挥手势,三人同时刹住身势。
卫擎宇先机警地游目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在附近潜伏后,才向糊涂翁两人压低声音,
恭声道:“两位前辈,晚辈根据范少侠的谈话,又有了新的改变……”
齐南狂叟首先关切地问:“岛主的意思是……”
卫擎宇继续道:“晚辈发现明天午前邛崃、崆峒两派,可能就要发动什么诡什么谋!”
糊涂翁兴奋地道:“那不正好符合咱们的计划吗?”
卫擎宇正色道:“晚辈是说,请两位前辈务必抓住他们的奸谋证据,而且,最好在他们
发动奸谋之前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