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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霸烈。他一直也暗暗感到第二梦的修为不弱,却不虞向来七情内敛、语调平淡的她,刀法竟可怕狂烈至此,一时间也感惑然:
“梦姑娘,你……”
第二梦呆呆看着自己手中的惊梦刀,一颗芳心直向下沉,手心更在冒着冷汗。
她至此方才彻底明白,其父第二刀皇那颗为刀痴狂的心,是如何决绝冷酷,如何匪夷所思地可怕!
缘于刀皇逼第二梦自小习练断情七绝,除了欲一看断情七绝由女体习练的成果外,更望有朝一日,待第二梦刀道大成之时,能与他以刀一决高下,看看谁的刀终情断,才是举世最绝最强!
但单是情心一横,已是如斯惊世霸道,那日后若第二梦与刀皇互相以最强的刀终情断决战之时,岂非便是她父女真正刀终情断,其中一个必死之时?
刀皇此番部署,其实是早已准备和第二梦刀战而亡?本是血浓于水的父女俩,到最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然而,第二梦此刻的震惊,还不及堂内数十派群雄的震惊!
他们怎会料到,这个一直披着连帽斗篷、静静坐于聂风身畔、垂着头恍似没脸见人的女子,不动则已,一动竟翻起连串腥风血浪。她所使的刀法,群雄中更无人能看出来历。霎时之间,众人心中只升起连串疑问……
这个刀法如魔似神的女子,到底出自何门何派?所使的又是何方绝世刀法?
她,到底是谁?
只是,群雄心头这股震惊仅维持了刹那,不消片刻,已被另一股震惊盖过!
就在众人稍一定神,朝倒在地上那七名神秘刀手,还有那个率先以大刀扑击聂风的大汉脸上一瞥之时,所有人尽皆露出极度恐惧之色,就俨如瞥见地狱罗刹一般,当中更有人情不自禁脱声惊呼:
“啊……?来的原来是……快刀八丑?”
“毒黄泉的快刀八丑?”
快刀八丑?
果然!只见那七名伤重倒地的神秘刀手,以及那个手持刀大率先扑击聂风的大汉,尽皆像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个个丑得出奇!
而他们之丑,更非一般天生之丑;每人脸上的发肤,竟像给一些毒液侵蚀至溃不成脸,直如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而那个手执大刀的汉子,正是八丑之首武大刀,此际见群雄无不惊惧,纵然其余七人经已倒地,还异常强悍地冷笑道:“嘿!你们既知道我们是‘毒黄泉’的人,便该明白百晓狂生那卷武林历史,今日已非我们莫属!这个世上,还没有我们门主得不到的东西!”
却原来,场中数十派群雄之所有惊惧,非因眼前这快刀八丑,而是派这八丑前来的人——
毒黄泉的门主……
万·毒·无·常!
全由于百晓狂生倘仍在世,若给他再选一次最令当今武林惊惶的人和物,那“万毒无常”必能占一席位!
万毒无常,又称毒无常,是近三十年毒遍天下无敌手的用毒至尊;所用之毒,除他一人之外无人能解!江湖更有一句关于他的恐怖流传,曰:
“无常要你三更死,
不可留人到五更!”
可知毒无常如何毒!如何恐怖!
据闻这个毒无常,原出于用毒世家,故自小已沉迷毒海,早在十岁之年,更曾为证明自己用毒已妙绝巅毫,不惜毒死也是用毒高手的老父,还毒死其母及其兄弟姊妹,毒死全家,可知他不但出手成毒,心,亦毒如蛇蝎!
而他最轰动武林的一件大事,便是为打击他的一个死敌,不惜在其死敌所居的福州河水下毒,最后非但将其死敌全家毒死,还毒死了神州五千多人,简直视人命如草芥!
甚至追随他的门下,亦尽皆中了他的致命奇毒,终其一生亦须像狗般忠心不移,如有背叛师门者,一律“毒发无赦”!
如此一个心毒手毒的武林毒王,本是人人得而诛之,只是毒黄泉这至毒门派位处山西一隐蔽山林之中,四周布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毒草邪花,占尽地利,恐怕武林正道尚未直捣毒黄泉,便已真的命丧黄泉!
因此,武林同道尽管对毒无常深恶痛绝,亦叹一句无可奈何,甚至已并吞无双城的雄霸,暂时亦按兵不动,矛头尚未有贸然指向毒黄泉。
然而,毒无常虽已毒名远播,不知何故,近十年却已极少于武林中露面,且每次现身,尽皆在夜阑人静之夜,行踪极为神秘。
想不到,久未露面的他,竟亦对十二惊惶有染指之心,今夜更差遣其座下的快刀八丑前来争夺百晓狂生那卷武林历史,他何以也要找十二惊惶?难道,在毒黄泉中称王称帝的他,亦有什么不可告人、自己难以达成的愿望?
乍闻快刀八丑是受命于毒无常而来,场中数十派群雄固然震惊,惟一旁的百晓庄新少庄主“练心”,此时脸上反流露一丝诡谲笑容,故意提高嗓门道:“呵呵,原来鼎鼎大名的毒无常也想一看敝庄的武林历史?可惜可惜!可惜毒门主尽管毒震武林,但今夜我们百晓庄内高手云集,合这里数十派掌门之力,难道还斗不过一个毒无常不成?只怕毒门主今夜要空手而回了……”
练心此言一出,场中数十派掌门心中不禁齐齐叫苦!他们实在不想招惹毒无常,免得此后毒患无穷,却不料练心竟刻意出言从中挑衅双方冲突,也不知她有何居心,众人正欲搭话否认,谁知此时快刀八丑的武大刀已道:“嘿!练少庄主此言差矣!你以为合这里数十派之力,便能胜过我们门主?你们可知道,我们门主对那卷武林历史已志在必得,为防万一,更已为今夜之事早有准备?”
乍闻“早有准备”四字,堂上众人不禁心中一惊,暗感不妙,当中有人呐呐问:“毒门主已……早有准备?那……,他到底准备了些什么?”
武大刀又冷冷一笑,饶有深意地答:“这还用问?我们门主最拿手的便是用毒;他,早已在你们今夜所喝的酒水中,下了他最毒的……”
“断肠醉!”
※※※
隆!直如晴天霹雳!场中所有群雄闻言,尽皆瞠目结舌!众人更随即暗运内气,察看自己五内,谁知不运犹可,一运之下,只觉一股火热剧痛已自脏腑渗透而出,顷刻毒走全身,所有人骤觉身子一阵麻软,霎时噗噗之声迭响,赫已统统跌坐地上!
变生肘腋!万料不到,毒无常的人还没现身,他的毒却已令数十派掌门毒发倒地!
这数十派掌门在江湖的仇口不少,平素用膳进酒皆异常小心,却仍对毒无常的毫无所觉,可见其毒如何无色无臭,无形无味!
幸而聂风及第二梦到步稍迟,且因与其中一派有所纠缠而未尝任何酒水,故并未因而中毒;而十八岁的练心,与其一众家丁婢仆亦安然无恙。
只是场内数十派群雄既已毒发而倒,毒无常显然已占尽上风,武大刀此时又道:“看见了吧?我早说过,我们门主要得到什么,便会得到什么!这个世上,还没有我们门主得不到的东西……”
武大刀话未说完,蓦听“飒”的一声,一道劲风已迅雷不及掩耳地刮至其前,噗的一声,其咽喉更被人反手一扣,而能够以此神速制着其咽喉的,正是……
聂风!
只因场中群雄尽皆中毒,聂风已不能袖手旁观,但见他扣着武大刀咽喉的手逐渐收紧,一字一字地问:“解药在哪?”
咽喉被制,武大刀却仍敢冷笑,道:“素闻天下会神风堂主仁义为怀,但聂风啊聂风!即使你要救这一干酒囊饭袋,今夜亦决计救不了,因为……”
“我,根本没有解药!”
不错!江湖盛传,毒无常所下的毒,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一人能解!故即使聂风如今武大刀在胁,也绝没可能得到解药以救群雄!
更何况,群雄所中的断肠醉一旦发作,也发作得极快,即使真的有解药,亦已来不及了……
瞿地,突又闻场中群雄惨叫连天,众人嘴里赫地狂喷黑血,两眼一翻,竟统统就这样气绝而亡!
好毒的断肠醉!无论众人功力深浅如何,无论众人如何竟尽最后一分力,欲暂缓毒发之势,却仍旧徒劳无功,最后也难逃毒发而亡!
而那个练心见状,竟没有半丝怜悯之心,反而拍掌大笑,道:“呵呵!死得好死得好!也不枉我要他们每派送一口棺材来!我早说过,我一个女孩儿家,怎睡得了这么多的棺材?这数十口棺材总算派上用场!”
势难料到,一个十八岁女孩竟说出这样的话!聂风与第二梦闻言齐齐一愣,而武大刀更乘聂风一愣之间,霍地暴拳轰出,一把已将聂风紧扣其咽喉的手轰开,接着身形一转,已反向堂上其中一名婢仆扑去!
但何以武大刀要扑向一个婢仆?
只因这个婢仆手中,正捧着盛载那卷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