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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唤作神母!”
神……母?
啊?来的原来是……她?原来是她?
想不到,为了步惊云,非但连白衣的她来了?连青衣的她……也来了?
是的!不哭死神的前身阿铁,与白衣的她固然‘情深’难断,与青衣的她,又何尝不是‘恩深’难断?
也只有青衣的她,才会与白衣的她,在岁月的洪流里,在苦无尽头的不死生涯里,仍然在记挂着她们的阿铁……
她俩的惊云!
※※※
洞外,本要杀身成佛的人,终于未能如愿杀身成佛。
洞内,本要必杀死神的人,又能否杀绝死神?
答案显而易见——
不!
不虚万料不到,这个世上,竟有人能有此本事,勒着他已劈出的杀掌;而这个人,更只是以一条看似柔若无骨的白练,便已将劈向步惊云的掌势,彻底化解无形,可见来者是个绝不下于他的绝世高手!
而更教不虚动容的,是当其回首瞄向这名高手之时,赫然发现,此际站于洞口的,竟是一条看来弱不禁风的白衣倩影!
只见这条白衣倩影身披丝罗襦裙,身上更有数条白练缠绕,无风自动,还有那一头青丝,竟已白如洞外冰雪,甚至她的面目,亦蒙上一层白纱,令人瞧不见其真正面目。
她整个人,骤眼看上去竟像一头白色的妖,为情痴迷一生的妖!
一时之间,一僧一妖,二者皆是一身白衣如雪,就为着一个步惊云的生死,在此冰洞之内,以一条白练互相拉踞着。
不虚终于忍不住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出手阻我?”
“你可知今夜若不能制止黄泉十渡,天地将会有缺?”
但听白衣的她柔声答道:“我,是一个绝不容你伤害他的人。”
她口中的他,当然便是步惊云了;而她此际语气之坚定,更像在向不虚表明她那颗心,那颗为死神永世不变的情心!
不虚又道:“即使,他错了?”
她缓缓点头,义无反顾地答:“是的。”
“即使他真的错了,我,还是会护着他!更何况,他今次也只是想助一个为情误了一生的可怜女子而已!”
啊?她竟连雪心罗的事亦已知晓?想必,她和青衣的她,已暗中在步惊云身后窥视了许久许久……
不虚似亦有点认同她对步惊云的见解,道:“不错!步惊云这回其实并非全错,正如你所说,他只是助一个女子完成其毕生心愿。他自小已是性情中人,尽管外表看来冷眼冰心,其实却比什么武林豪杰,更具备一副古道热肠!”
“他唯一错了的,是在这个不应该的时候,干这件绝不应该的事!”
“今夜若让他继续将黄泉十渡驱动下去,一旦苍天有缺,届时人间逆乱,众生势必蒙劫!”
但听不虚愈说愈是严重,白衣的她也不由问:“我不明白,何以你今夜不惜杀绝你本不愿伤害的他,也非要毁掉这根黄泉十渡的禅杖不可?”
不虚道:“你若是不明白,我这里有一件物事,可以让你看个明明白白!”
说着已从怀内取出其师僧皇留给他的照心镜,更朝白衣的她脸上一照。
一照之下,白衣的她竟像从照心镜镜面散发的浩然之光,心领神会了一些事情,但见她倏地倒抽一口凉气,宛如发现了天地间一件极度可怖的悲剧,惘然道:“啊……?”
“原来……,若给他继续驱动黄泉十渡下去,天地将会……变成如此?”
“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不虚见她语气似有所动摇,随即道:“你,终于也明白黄泉十渡的可怕了?你终于也明白,何以连我这个不应杀生的出家人,亦必须破戒必杀?那你会否仍坚持原意,出手阻我?”
乍闻不虚此语,她方才如梦初醒,断然道:“不!”
“纵然如此下去,天将不再是天,地将不再是地,但……”
“我还是那句说话——绝不容你伤他半丝半分!”
说着,手中那条一直勒着不虚右掌的白练再呈收紧,似已决意绝不让他这一掌劈下去。
不虚摇首轻叹:
“我真不明白,你何苦定要护着步惊云?你与他之间……?”
未待不虚续说下去,她已黯然道:“我与他之间曾经历的一切生死情义,绝非你们出家人能够想象。”
“我俩虽已……缘尽情忘,但他纵然已把我忘了,我却仍……忘不了他,也绝不会对他的生死袖手旁观。”
不虚正色道:“即使你保了他一命,而令天地逆转,让你担上一个逆天罪名,蒙受天谴,你也不悔?”
她凄然一笑,无限苦涩地答:“我,曾经为坚持自己的爱与梦想,早已饱受天谴了;我,已不再计较还有什么可怕的后果,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只求他能平安活下去,一切也绝不后悔……”
是的。她短短的前半生,已仿佛尝尽红尘众生一切之苦,已仿佛活尽了她薄命的一生。
若不虚能看见她此刻藏在白纱下的一张脸,便会明白,上天早已为她对情之一执着,而给了她一个惨不忍睹的天谴!
“好得很!”不虚见她仍在坚持,终于再度沉声道:“虽然我敬重你为保步惊云而不惜将逆天之罪独揽一身,可惜,今夜我为了苍生,真的不得不向步惊云下手!你要阻我,便拿出你的……”
“真·本·事·来·吧!”
最后五字乍出,不虚霍地左掌疾出,鼓劲一劈,赫然已将一直勒着其右掌的白练一断为二,接着……
他双掌一旋一迦,已催动十成功力,一左一右,朝已浑无意识的步惊云背门直轰下去!
他真的大义誓不容情,更不容黄泉十渡有误人间!
唯一之法,便是牺牲眼前这个他也极为怜惜的不哭死神!
他决要死神撒手!
眼见不虚再度出手,白衣的她亦知不容迟疑,两掌一迦,两道白光已从双掌掌心透出,立时扭转为一道更耀目的白芒,正是其习自‘神’的不世绝学——
移天神决!
为救所爱,她亦已豁尽了!
然而,移天神决虽盖世无匹,但她为救苍生,曾几近耗尽移天神决的真元;以其目前残余体内的功力,又能否阻得了因果转业决比其师僧皇更强的不虚?
救得了她毕生最爱的阿铁?
惊云?
泪在洒!
心在叹!
人在哭!
这是一个令人无限叹息的结局!
※※※
九空无界之内,雪心罗造梦也没想过,她朝思暮想了数十多年的爱郎,竟会突然在自己眼前出现!
尽管如今的剑圣,已是夕阳迟暮,更只是心神而非真身,然而,二人的心神能在九空无界内重逢,对于雪心罗而言,亦于愿已足!
而雪心罗亦不细想,一把已扯下自己的面纱,缘于她今次盗取黄泉十渡,本就欲再见剑圣,望他能再次记起自己这个为爱他而虚度了一生的红颜。
而她不惜牺牲功力、不惜损耗寿元保住的一张脸,此刻也如桃花依旧般展示于剑圣眼前。这张脸,仍和数十年前剑圣弃她而去时没有两样,所不同的,只是多添了一丝为情无限痛苦的深沉哀伤……
“剑……”
“你……,可还记得……我?”
怀着满腔希望,雪心罗终于鼓起毕生最大的勇气,战战兢兢地吐出这个藏在她心里多年的疑问。
是的!这短短的七个字虽看似简单,却真的需要她极大的勇气,只因若剑圣的答案是‘不’的话,她也不知该如何处置自己……
而剑圣乍闻这个问题,一双老目,不由定定的看着雪心罗,看着她满怀期待的脸,目光中似是抹上层灰蒙,一层疑惑重重的灰蒙……
啊……?难道他真的已把她……忘了?
他,真的已忘了这个为爱他而痛苦了一生的薄命红颜?
雪心罗的心在跳,掌心也在冒汗,全因她也察觉到剑圣眼里的陌生和蒙昧,他看来真的已记不起她……
记不起她曾为他展露的温柔笑脸……
记不起她曾与他一起合创圣灵剑心……
记不起她曾为他付上的情心!
半心半心,看来真的已完全取走了他的心,他看来真的已忘情弃爱,他看来真的已没有了心!
雪心罗的一颗心开始下沉,她逐渐感到,剑圣能记起她的机会,已愈来愈是渺茫。
然而,她今夜总算借着黄泉十渡,在九空无界内看清了当年爱郎弃她而去的真相,知道其时的他,其实也不愿将她忘记,其实也望能与她厮守一生……
她,已觉今生无悔,无憾!
只是,她未免失望得太早了……
就在雪心罗不再心存奢望之际,九空无界之内,不知如何,蓦地竟迸爆一道惊雷般的巨响,俨如虚空对剑圣的声当头棒喝!
而在这声巨响过后,剑圣额上的剑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