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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后部的包层,并通过半透明的视网膜看见了一个倒置的东西。可是,如果我们看见视网膜上形成的图象,为什么我们不会看到一个倒置过来的世界?这个问题将会困扰心理学家,达300年之久。
随着摄影术的出现,把眼睛看作相机的比喻而引起的麻烦就更明显了。相机要生成一个清晰的图象,必须在曝光的时候抓牢它,如果是拍活动电影,则其快门在一秒钟内必须快速地开关许多次。可是,人眼却是不停地前后闪动的,就算是在紧盯住某东西看时也是如此,但人眼却不会看到模糊的影像。尽管我们没有意识到,而且一般也不会体验到这些移动,但是,我们却可以通过非常简单的办法来看到物体。我们可以盯着下图中心的黑点看约20秒钟,然后再快速地把眼睛移过去盯着白点看。你会看到由黑线条构成的一个错觉图案在前后晃动着。这些黑色的线条是一种余象,其成因是,白色线条落在视网膜接受器上约20秒钟,造成暂时的疲劳所致。晃动的原因就是本章所论的永不停息的移动。
这个演示的意义是,眼球可能会是某种相机,可是,察看事物却与摄像完全不同。
另一个有趣的问题:我们所看到的事物真的就在那里吗?进而推论一个问题:这个东西是我们所看到的那个样子吗?民间的说法是,我们看到什么,什么东西就存在在那里,而且我们看到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忠实反映。我们看到眼前有扇门,伸手摸门把手,门把就在我们认为它所在的地方,也作出我们期望它作出的反应。我们在椅子上低下身子来,椅子就真实而结实地存在着,就像它看上去的样子。我们叉一块食物到嘴里,它就是食物的丰美、肉感和汁液感,就跟我们预料的一样。常识和哲学都认为,知觉就是与现实的接触。只有极少数稀有的超凡出众者,如贝克莱大主教,才提出过一些怀疑,认为在我们的体外有一个世界,它只对应于我们的知觉。
然而,尽管几乎所有人都合理地假设知觉是真实的,但是,我们却经常会体会到一些我们明知是误导性的和有错误的东西。远在地平线上的月亮看上去硕大无比,我们都知道当月亮处于头顶的时候,它并不会改变其大小,可是,我们却无法让自己使它看上去比处在地平线上时一样大。我们紧盯着一根明亮的线条,扭开头时会看到一个余象——这是个知觉,它却不是存在于我们之外的任何东西。我们在梦中看到一些人,一些地方,还看到一些并不存在于我们面前的行动,这些东西看上去好像就在身边,可也许根本就不存在。
再说,在过去和目前这个世纪里,还有许多被心理学家们研究过的错觉。在下图中:
两个圆中间的灰度区看上去彼此有很大的不同,可是,它们的灰度实际上是一样的,可以在一张纸上剪下一个小孔,把小孔先对着其中一个的灰区,然后再对着另一个灰区,这样就可以确定其灰度是否有差别了。思维,或者至少大脑的皮质层是以对比来判断其亮度的,而不是依靠其绝对密度来判断。我们所看到的东西并不一定就是真实存在的。
还有好几个经典的例子,每一个都以其发明人的名字来命名的: (1)泽耳纳氏图形;(2)坡根多夫氏图形;(3)杰士托罗氏图形;(4)赫林氏图形:
第一幅图中的直线是彼此平行的,这与眼睛看到的情形不一样(可以用尺子量),第二幅图中的斜线是彼此对齐的,而不是彼此偏移的,第三幅图中的两个弯块也是同样大小的,而第四幅图中的粗黑线也是笔直的。
另一组错觉是由模糊的图形构成的,我们可以把它们看作两个不同事物之间的任何一种。这里两个例子:
在图(1)中,你可以让自己看到熟悉的纳卡尔氏箱,就好像你是在俯瞰它,X角离你最近;也可以让自己抬头看它,这时,Y角离你最近。在图(2)中,你可以看到提手紧贴在篮子里面的两面白壁上,也可以把它看作紧贴在黑壁上。
最后,在下图中,好像有一个比周围的地方白得多的三角形。
可是,正是你本人创造了这个三角形及其亮度的。并不存在这样一个三角形,这张纸比周围其它地方也不是更白些。
再往下,我们会得到对这些错觉的解释。眼下,我们关心的是,人的知觉不是一个简单的生理过程,只把外部的刺激转移到中枢神经里面去。它常常还包括更高的精神过程,这些过程使通过光学神经传递的脉冲产生(或者使其毫无)意义。至少,许多知觉研究者现在都相信是这样的,尽管其他人也都坚持认为知觉并没有利用更高级的精神过程。
第三个有趣的问题——艾温·波林在他里程碑式的作品《实验心理学史》中称这个问题为“第一视觉疑团”——我们有两只眼睛,可是,人类看到每一种事物却都不会是双重的。加伦在很久以前正确地假设,这是因为两只眼睛里的神经细胞都到达同一个脑区。可是,这只不过是答案的一部分。除开较远处的物体外,两个视网膜接受到的所有物体的图象都稍有不同,两只眼睛轮流开闭看一个近处的物体就可以轻易地证明这一点。(每只眼睛看到的物体一侧比另一只眼睛多,而且,物体与周围背景中事物的相互关系也不一样。)可是,如果这些稍有不同的图象在大脑里面重合,其结果为什么又不会模糊呢?
知觉研究者回答说,不同图象的“重合”发生在视皮层中。得出一个三维的图象。他们甚至还精确地指出了皮层中被双眼差异激发的特别细胞。可是,这些细胞,或者其它一些由它们输送信息到里面去的细胞是如何将不同的图象重合起来,形成一个三维图景的,目前这还是个谜。
另一个有趣的,也是最令人困惑的问题之一是,视网膜上的图象是如何映照在大脑里面的?大脑里面并没有一个可供投射影象用的屏幕,那么,进入大脑里面来的数据流是如何被看见的呢?而且,如果图象是以某种方式投射到这个屏幕上,或者投射到大脑里面别的什么地方的,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看到这个图象的呢?这个问题又使人想起一个古老的说法,即,有一个侏儒或者小矮人——即思维的“我”——他在感知到达大脑皮层里面的信息。可是,如果是侏儒在察看图象,那么,它是在用什么东西看呢?也是某种眼睛一样的东西吗?那么,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在察看到达侏儒视觉中心的东西呢?等等,等等。
与这个谜团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个视觉记忆的问题。每一位成人都在他的或者她的大脑里面储存着大量的图象:熟悉的面孔、房子、树木、草叶、云朵、曾经睡过的床。这些东西稍加观察后即以某种方式记录下来。我们虽然不能把所有这些一下子都调入大脑,可是,通过这些记忆,我们却可以辨认出第二次看到的东西。1973年,一位极有耐心的加拿大心理学家莱昂内尔·斯坦丁,让志愿者们观看了10000多张不同题材的快照,他显示照片的速度为每天2000张,一连进行5天。后来,当他把这些照片混在其它一些新照片里面让受试者看时,他们能把三分之二看过的照片认出来。他们是在什么地方存储所有这些仅仅掠过一眼的图象,又是以什么形式来存储的呢?当他们第二次看见图片时,他们是如何在记忆里面找到这个图象并将它与进来的这个图象进行比较的呢?肯定不是通过把存储下来的那一个投射在大脑屏幕里面来进行的,因为根本就不存在这样一个屏幕。而且,不管它们以什么方式显示出来,在里面的东西既会看存储下来的,也会看新来的图象——啊!又是这个令人头疼的小矮人。
这些只不过是有关视知觉神秘之中的少数几个例子,也许,在心理学中,没有哪个领域曾弄出这么多的数据而又只有少数一些确定的答案。不久以前,一位有争议但极受注意的知觉理论家詹姆斯·J·吉布森很平淡地说过,知觉研究者们在过去几百年时间里所学到的只是“对实践性的知觉业不相关和偶然的一些东西”。知觉心理学家斯蒂芬·M·科斯林和詹姆斯·R·波梅兰茨说得更轻巧些,他们说,尽管收集到了大量的数据,可是,人们对知觉的了解还是相当肤浅的。另外,他们还说:“我们的确了解一些情况。”的确,许多事情——许多足以开始了解它的问题,足以回答至少其中一些有趣的问题,去掉其它一些问题,从而让位给更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