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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心理学家戴维·布鲁斯用录音机录下一组普通句子,在喧闹的环境中让被试聆听。
喧闹声很强,被试只能勉强听到句子,因而很难理解它。主试事先告诉听者,这些句子是关于某个话题(如运动方面)
的。
听完后,要求复述所听的句子。
接着告诉被试,他们将听到有关另一话题的句子,听完后又要复述。如此做了几次,被试们每次都复述了合乎所预告的话题的一些句子。实验末了,主试宣布说:他们各次听到的其实只是同一条录音带上的相同的话语。大部分被试对此竟然都表示难以置信。这意味着,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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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每次都按照他们关于不同的话题的指示而对同样的话语作了不同的理解,可是他们自己还坚信不移①。
3.转换操作和句子的理解任何句子都是按一定语法规则组织起来的。有时对于意义虽然明确但结构复杂的句子,听者或读者需要在思想上根据语法或逻辑规则进行一定的结构转换,才能理解它。这种情形在初学外语的人阅读外文材料时表现得比较显著。比如有的双重或多重否定型的句子:“他不认为他没有不去的权利。”
这句话初一看来可能不懂其意。读者根据两个否定构成一个肯定的规则把它转换成这个结构:“他认为他有不去的权利。”
从而达到对它的理解。
又如有些复合句的句子冗长,层次重叠,读来不易理解,也要求思想上完成一定的操作,把复合句转换为两个或几个简单句。例如:“但是她最近听到她儿子只是为了留在连队里可以时常看见卡列尼娜夫人而拒绝了人家给他的一个对于他的前途很重要的位置”
(根据列·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
,如果对这个长句一时不能理解,读者便会力图把它分解为若干个简单句:她儿子拒绝了一个位置,这个位置对他的前途是很重要的,他的拒绝是为了留在连队,留在连队是为了常见卡
①参见G.A.米勒:《心理语言学家:新语言科学家(1964)
》,载Cur-rent
Perspeclives
in
Social
Psycholo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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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尼娜夫人;所有这些,是“她”所听到的事。
显然,这种思想上的转换过程要求读者具备一定的语法知识,懂得主—谓—宾的结构,懂得把复杂句划分为若干单位的方法等等。这些知识也属于主体旧有经验的范畴,主体把它们作为工具,通过思惟操作,来达到对句子的理解。
四 言语的感知和理解的协同作用
言语的感知和理解,并不是截然分割的两个过程,它们是相互交织,协同作用的。
毫无疑问,正确的理解必须以对语音或词形的清晰感知为前提,但是对言语的理解也反转来制约着言语的感知。在前面知觉一章里曾经谈到,人的知觉过程通常有着思惟过程的参与,对言语的知觉也同样如此。本章在讨论言语的感知时所列述的几个方面,几乎无一不受理解因素的影响。对语音特性的正确感知固然是辨义的先决条件,但实际生活中,人们听到的语音常常不会是完全标准的,人们之所以能够辨别偏离标准的语音,是同理解过程分不开的。在其它条件相等的情形下,听者的与所听材料有关的知识经验越丰富,他的理解能力越强,则他感知稍有偏离的语音的效率也越高,并且在语音发生畸变或存在语音掩蔽时获得的可懂度也越高。
言语感知中短语结构的作用,也同主体的理解相联系。在书面言语的感知中,无论词形辨认或阅读速度,都无不受理解因素的制约。人们能在印刷品中正确地发现和判断漏印或错印的个别字或词,就表现出思惟过程对感知过程的补偿作用。
林赛(P.H.Lindsay)和诺尔曼(D.A.Norma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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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领会句子的过程时,阐述了言语的感知和理解的相互关系。他提出了“材料-驱动”
(data-driven)和“概念-驱动”
(conc-eptually-driven)的概念。材料-驱动指的是对言语材料在感知水平上进行的加工过程,它是由下向上(因为它从最低的感觉材料开始)的分析过程。概念-驱动则相反,它是在理解水平上进行的加工过程,是由上向下(因为它从最高水平——意义结构开始)的分析过程。在领会句子时,这两种不同水平、不同方向的加工是协同进行的。概念-驱动经常造成对将出现的材料(词、短语、句子)的预测,使分析过程进行得顺利;材料-驱动提供据以预料的具体对象,并对预测的错误作出纠正。
例如以下的一句话:“张三踢足球已有三年之久了。”
听者的加工过程是怎样的呢?首先,他听到“张三”一词的发音,即从感知水平的材料-驱动过程开始。倘若他准确地听到发音是“zhāng
sān“
,不是“zhāng
sǎn“
,那么他根据经验,不难了解到这是一个常见的人名“张三”。这就是他理解这句话的第一步。接着,他听到“踢”。“踢”与“梯”字发音(tī)相同;究竟是“踢”还是“梯”?他必须作出判定。
他从经验知道,句子中人名后面通常应跟着谓语,而不会又紧跟一个名词(如“梯子”之类)
,因此他借助概念-驱动,预测到tī的发音是动词“踢”字。显然,对踢字的确认,是由材料-驱动和概念-驱动共同加工完成的。
对“张三踢”初步领会之后,概念-驱动又作出如下可能的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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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踢一块石子。”
“张三踢皮球。”
“张三踢足球。”
实际上下面出现的词是“足球”。根据zú
qiú的发音所进行的材料-驱动过程不易引起误解,只能是“足球”
,这不仅证实了前面对“踢”字的预测是正确的,同时确认了他上述的三种预测之一。
然后,根据“张三踢足球”
,他又作出预测:“张三踢足球的水平很高。”
“张三踢足球已经入了迷。”
“张三踢足球已经好几年了。”
实际出现的词是“已有三年之久”。
“已有三年之久”
,修正了以上所有的推测,因为它们有的不对(“水平很高”和“入了迷”)
,有的不准确(“已经好几年了”)。至此,听者才完成了对整个句子的理解。
上述过程说明,材料-驱动和概念-驱动是相互作用从而最终导致对句子的理解的。一方面,从感知水平开始的材料-驱动确实制约着对每个字词的理解。例如对zhāngsān一词的语调感知不清晰,听话者把它误听成“zhāngsǎn”
,那就有可能误解为“张伞”
(把伞张开)
之类的意思。
另一方面,概念-驱动过程又反过来影响对语音材料的感知。例如在已经理解到“张三踢”
的基础上,听者指靠概念-驱动过程,总是期待着下面将出现一个名词(“张三踢什么”)
,而且出现的将不会是任意一个名词(因为不可能是“张三踢空气”
、“张三踢月亮”
、“张三踢原子”等)。当“张三踢”之后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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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u
qiu“一词时,由于听者知道生活中并没有”足球“一词的同音异义词,他借助概念-驱动过程,甚至能把某些走了样的发音感知为确定的词。例如当不谙熟普通话的人说”张三踢(zhu
qiu)“
(即把尖子音zu误发成团子音zhu)时,听者也不难理解所说的是“张三踢足球”
,而不是“张三踢竹球”。
由此可见,概念-驱动帮助避免一个词后面可能出现的含混不清,排除某些不可能出现的意义,限定可能出现的意义的范围,使理解比较顺利地进行;但概念-驱动当然永远不会十分充分,它不可能准确地料到每一个实际出现的字。
材料-驱动则不断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