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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他在某年某日某时所看见并且不能再次看见的光景。凡诗人所唱的诗歌是他自己的情态,并且是不能二次重复的情态,凡戏曲家所启迪于我们”的“是灵魂之发展史,是情感与事件”的有机组合。“总之是曾经一度碰过而不能重复的东西”。张闻天译:《笑之研究》商务印书馆民国十二年版第160页。约德也说:“艺术作品非表现艺术家当时之灵感,乃表现其曾经有过灵感,而此灵感业已消失也;艺术作品所昭示吾人者非当时艺术家之所有,而是其所失,今欲追忆之者,……艺术作品所具体实现者是记忆而非灵见之自身,乃所忆得之情感之产物。”《物质生命与价值》商务印书馆旧版第462页。这就意味着,许多艺术作品其实是在艺术家出离病态,恢复正常之际完成的。范曾先生对清初大画家八大山人的精辟分析,可为佐证:“他老境来临的时候,八大山人的心灵愈趋宁寂、平静、恬淡,他远离了生平所经历的劫难和心灵上的震恐、挂碍、颠倒梦想,具有了一颗真正的平常心。当一个人能以平常心对待一切色相的时候,那目之所见绝不是奇谲怪诞的所在。惟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达到无心无待而与天地精神相往还的境界……然而这无心所栽之柳,却宛在和风拂煦之中抽丝吐绿,给人类的艺术林苑带来一片碧绿的无限春色。”但“有人以为八大的艺术创作方式是怪诞的,缺乏正常性,‘山人玩世不恭,画尤奇肆’;还有人以为八大山人作画必处于异常的感情状态、一种不平常的精神状态之中;这是一种误解,甚至是一种妄评。这是由于他们念兹在兹地不忘八大山人的‘哑’,不忘记他哭笑无端,不忘记他佯狂市肆,不忘记他遗矢堂中。啊!忘记这一切吧,当八大山人已经‘吾丧我’回归平常心时,你还抓住在八大山人八十一年生涯中短暂的异行以为解决八大山人艺术的永恒的钥匙”。“你不只没有走近八大,而正是远去”。《大丈夫之词》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46—47页。范曾先生接着又说,“在中国美术史上,的确有真发神经病的——这便是徐渭。”“然而他却是一个不需争议的天才。他的行为够得上怪诞荒唐,不可思议”,袁宏道说他“晚年愤益深,狂益甚”,“或自持斧击破其头,血流被而头骨皆折,揉之有声;或捶其囊,或以利锥锥其两耳,深入寸余,竟不得死”。范曾先生说,与徐渭比起来,“八大之‘狂’,则佯狂也,文狂也,短期而即愈可,愈可而转宁静,与徐渭有着根本的不同。徐渭发疯时完全失却理智,可以真正杀人,而八大山人之狂则如前述,惟可视为精神之裂变状态,是灵魂处于‘迷’与‘悟’的交汇的蜕变期。”《大丈夫之词》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49页。这里所说的悟是指八大学禅悟道,之后他的人生和画作则另有一番境界了。此时“他生平的怨恼、孤愤早已化为对万物生灵的广大恻隐与同情”。因而他“作画之时,心中无挂碍、无渣滓,于是用笔既研润而又峻发,亦若百炼钢成绕指柔,外包光华,内含坚质,线条笔墨无丝毫迫促溷沦痕迹,《老子》‘善行无辙迹’者,‘八大有之’矣”。同①第50—51页
对上面的引征,如果仔细分析,可以发现狂中也有不狂,不狂之中也有狂。美国学者来勒克说:“癫狂被视做介乎神经质与精神病之间。”《文学理论》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第83页。到底是狂还是不狂?我们只能说狂而不狂,不狂而狂。狂与不狂,归根到底,扑朔迷离,模糊不清。
但我们应该知道,晚近有些心理学家对此问题,则持相反的观点。他们也承认“变态心理的某些症状,诸如精神分裂、抑郁和歇斯底里等倾向,较之一般天赋不高的作家,创造性作家”更为显著。但是,“另一方面,一种与之抵消的心理因素也存在。在创造性作家测试组中,这些作家在自我力量测试项目上的得分高得异乎寻常。这意味着他们有一种控制自己精神变态的心理机制。”《艺术的心理世界》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248—249页。
此外,他们还证实,艺术家另有一种组合、综合、整合的能力。说艺术家有“组合与整合多种意念和意象的能力”以及“整合经验的能力”。因此,“艺术家比其他人更正常、更冷静,对自己的情绪稳定性更自信”。所以,“诗人应该是一个有广泛兴趣和正常心理结构的人”。《艺术的心理世界》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243页。这样,他们就否定了艺术创作与变态心理的关系。
这种观点,虽与我们不同,却很耐人寻味,值得仔细研究。世界著名德国物理学家玻恩警示说:“相信只有一种真理,而且自己掌握着这个真理,这是世界上一切罪恶的最深刻的根源。”《我的一生和我的观点》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第97页。这才真正是一句顶一万句的至理名言。
五、潜意识的创造功能 1 “知性在模糊不清的情况下起作用最大”(…
潜意识在创造中的作用,许多思想家、科学家、艺术家都是承认的。约德明确指出:“天才所以异于常人之才具与创造力,皆发自潜意识,并受——不能避免,不能控制之力量指使也。”《物质生命与价值》第262页、264页。康德曾意味深长地提出:“知性在模糊不清的情况下起作用最大……在模糊中能够产生知性和理性的各种活动。”他没有明确提出无意识,但无意识的能动作用却明白无误地表达出来了。康德还曾谈到思维的自生性和知性的再生想象力,认为知性能够自生地即自发地创造自己的概念,“想象的能力就是自生性”,这是《纯粹理性批判》的中心思想之一。《康德传》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115页。中国古代哲人所说“胸无滞碍,天地万物之理自尔贯通,而不知其所以”。“胸无滞碍”就是一种潜意识状态,达到这种状态便自然而然能够领悟天地万物之理,这与康德的意思十分相近。爱因斯坦指出:“物理学家的最高使命是要得到那些普通的基本定律……要通向这些定律,并没有逻辑的道路;只有通过那种种对经验的共鸣的理解为依据的直觉,才能得到这些定律。”《纪念爱因斯坦译文集》第42页。直觉产生于头脑的潜意识活动,大脑已不再自觉注意这个问题了,然而,却还在通过潜意识活动思考它。“在潜伏期间,让思维像孵化一样慢慢地潜滋暗长”,使“所获的材料重新组织,事实和原则,自然融合在一起,隐的显了,纠纷的厘清了,结果是疑难涣然解释了”。杜威:《思维与教学》商务印书馆1936年版第254页。可见创造性思维是潜意识地完成的,是在意识的阈限下实现的。在创造性思维中主体并不意识到探求解决问题的全部过程,意识或逻辑的作用不在创造,而在证明。许多事实证明,创造性往往出现在思想放松,甚至出现在睡眠和梦境中。心理学的最新研究表明:意识控制的暂时消失,使心灵摆脱了常规思想的束缚限制,而创造性得到了解放,这时,较原始的精神组织都活跃起来。鲁道夫·阿恩海姆也证明:“在睡觉的时候,人的意识下降到了一种较低的水平,在这一水平上,生活的情景并不是以抽象的概念呈现出来的,而是通过含义丰富的形象呈现出来的。睡觉在所有的人身上唤醒的创造性想象力,都会使人惊叹不止,而艺术家进行艺术创造时,也正是依靠了这种潜伏在深层意识中的绘画语言能力。”《艺术与视知觉》第636页。有的心理学家进一步解释说,做梦也是人的大脑的一种活动程序,它能为大脑中储存的信息进行去芜存菁的筛选,能使灵感彼此交汇,人们有时可以通过梦来重新安排我们已经感受过或认识过的东西。使“新”和“旧”的认识合理地沟通和结合从而获得更深、更多,甚至带来某种规律性的认识。
心理学家乌尔曼指出,梦的创造性表现在四个方面:
第一,梦能构思出新事物。英国名著《海底两万里》的作者斯蒂文森回忆说,他早年就梦见过所写的故事,如果故事结尾不完满,下次梦里会出现更好的结尾。他把自己的梦描述为每天夜里在舞台上为自己提供神话魔杖的小人儿。
第二,梦能把分散的表象组成一种新形式。
第三,梦能使做梦者联想到事物的实质。
五、潜意识的创造功能 1 “知性在模糊不清的情况下起作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