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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孟英基本没有什么爱好,别的人下了班可以喝茶吹牛,上上网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或者找朋友喝点小酒甚至唱唱歌什么的,王孟英同志却一个爱好都没有,如果和别人在一起,就是探讨学术问题,其他的时间全部用来在家里看书,他还动手批注了很多以前的医家写的医书,比如我们前面讲过的徐灵胎的《洄溪医案》就是王孟英给收集,并在批注以后给刊行的。
在王孟英交的朋友中,也都是些爱好医药的人,有很多是他的患者,王孟英曾认识了一位叫杨照藜的朋友,两个人探讨医理,十分投机,后来杨照藜回家奔丧,路过杭州,王孟英听说了,就把他请到家里,两个人握手言欢,“历叙契阔”,在离别的时候,王孟英送杨照藜到船边,还让挑夫担了一个大筐放到舟中,搁一般人想,这应该是些什么家乡特产或者金华火腿橘子香蕉留着路上吃的?
船开了以后,杨照藜打开了大筐,里面全是王孟英所赠送的书,这些书里,还有王孟英新写的《温热经纬》,从此这千里路程,有了这些书的陪伴,杨照藜感到不再寂寞了,他说:“匡坐篷窗间,回环雒诵,奇情妙绪,层见叠出,满纸灵光,与严陵山色竞秀争奇。”
其与朋友知心若此,实在可叹。
同时,我也算知道了王孟英为什么一生清贫了,估计他收的诊费,除了吃饭,就是买书了,连送朋友都是成筐的送。
周领导的病
王孟英从婺州回到杭州以后没有多久,原来的老领导周光远就又追到杭州来了,干什么呢?看病呗!
原来,这位周领导很不幸,被传染上了疟疾,这种病俗称“打摆子”,忽冷忽热的,有节奏地发作,很是痛苦,经常会死人的,曹雪芹的祖上就是患了这个病,连皇上从北京给送金鸡纳霜都没来得及等到就死了。现在这个病在全球还肆虐呢,非洲的一些地方还是重灾区,古代一般的中医治疗这个病的疗效也不是很好,但王孟英的治疗效果却特别的好,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给总结一下。
7;王孟英(11)
我们回头再看这位周领导,他在婺州先找了医生看了,开始的医生说是需要解表,就用了些解表的药,结果没有效果,接下来的医生说要滋补,又没有效果,用周领导自己的话说,是“大为医人所误”。
这病在婺州被拖延了一个多月,再看这位周领导,本来白胖的一个人,现在身材改麻杆状了,整天一会儿冷得浑身发抖,一会儿又狂热,而且总是呕吐,吃不下东西。
最后,周领导终于忍无可忍,干脆,我谁也不用你们治疗了,我谁都不相信,我只相信王孟英!于是立刻买了船票,来到了杭州,找王孟英来了。
王孟英一看见周领导,也吃了一惊,几年没见,怎么瘦成这样了?
于是周领导叙述原委,王孟英这才明白,于是为周领导诊脉。
诊完了脉,王孟英告诉他:“这是足太阴湿疟啊,应该用不换金正气散来治疗。”(不换金正气散,《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的方子,功能是行气化湿,和胃止呕)
于是开了不换金正气散,只开了三剂,喝完三剂以后,在婺州被折腾了一个多月的疟疾就这样好了。
周领导这个感慨啊,这张船票钱,花得太值了!
王孟英继续又给他开了些调补身体的方子,服用以后,身体就恢复健康。
于是周领导就带着欣慰的笑容,又重新返回到婺州的盐业战线去了。
但是,这个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在第二年的秋天,周领导居然疟疾再次发作,这可有些令人奇怪,难道这个东西还会选时间?
反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各位属下立刻又为周领导找来了许多医生。
“停!”周领导告诉大家:“都把医生领回去,我现在谁都不相信,只信王孟英的!”于是,只见周领导找出了自己上次去杭州时带的公文包,在里面一点一点地翻。
各位属下都瞪大了眼睛,心想领导的船票都报效完了啊?还翻什么?
过了一会儿,只见周领导眼睛一亮,高兴地拿出了一张旧纸,上面居然是王孟英去年给他开的方子。(即于箧中检得孟英原方)
周领导很高兴,告诉属下:“就按这个方子,去给我抓三剂!”
原来,这位周领导是个聪明人,他感觉自己这次的症状和上次的没有区别,就放心地服用了王孟英以前开的方子。
结果,三剂药喝完后,病又好了。
下属们都惊叹不已。
后来,周光远又找了个机会,来到杭州,把这个事情向王孟英讲了,王孟英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个病看来发作是有规律的啊,恐怕明年的秋天它还会发作,这样吧,我开个方子,明天夏天的时候你就服用上,提前来堵截它。”
于是,就开了个培土胜湿的方子。在第二年的夏天,周光远就按时服用了这个方子,结果秋天就没有犯病,而且,从此以后,这个病也再没有犯过。
到底有什么治病的秘诀
这么看来,王孟英治疗疟疾确实很厉害,要知道这是个很缠手的病啊,它是由一种叫“疟原虫”的致病微生物引起的,曾经在全球肆虐,清朝宫廷里也曾经畏之如虎,各位御医也是束手无策,后来是洋人进献的金鸡纳霜才算解决了问题,那么我们王孟英到底有什么诀窍呢?
让我们来跟着王孟英一起治病,来偷窥一下他的诀窍吧,正好这个时候,又有一位张同志也患了疟疾,这位的症状是:寒少热多,每两天发作一次,刚刚发作两次,人的身体就感觉消瘦了下来。
张同志的消息比较灵通,听说王孟英治疗这个病有点绝活儿,就赶快托人把王孟英请到了家里。
7;王孟英(12)
王孟英来了后,一诊脉,也皱起了眉头,说:“您的脉是弦细脉,而且脉搏跳得比较快,尺部感觉明显。你的病都在什么时间发作?”
张同志急忙回答:“都在子夜发作。”
王孟英:“还有什么症状吗?我看你的嘴唇有些干啊?”
张同志突然想起来了:“是啊,就是口特别的干,总想喝水!”
王孟英点点头:“明白了,你这是足少阴热疟啊(这里用到的是六经辨证),只发作了两次就突然消瘦了,千万不要轻视这个病啊!”
张同志忙点头:“我也知道来者不善啊,所以才急着找您啊。”
王孟英:“我这里有对证的药物,但是有个条件,您服用就可以了,千万别再找其他的医生商量。”
张同志很纳闷:“为什么呢?”
王孟英笑了:“他们一定说这不是治疗疟疾的药啊,所以,您就只管自己服用吧,好吗?”
其实这位张同志早就知道王孟英是高手了,于是欣然同意。
王孟英就开了付药,成分如下:(请各位准备好笔和纸)“玄参、生地、知母、丹皮、地骨皮、天冬、龟板、茯苓、石斛、桑叶”。
张同志也感到对此问题必须严肃对待,于是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立刻喝下了一付药。
喝完一付药以后,这个疟疾就好了。然后王孟英又开了点滋阴的药物善后。
您瞪着我干吗?我说的没错,是的,服用了一次,病就好了。
您没看清楚诀窍?您以为我看清楚了呐,我也没看清啊!
只见他开了些滋阴凉血的药物,也没见专治疟疾的什么青蒿啊,柴胡啊,还有什么现代药理研究能够杀死致病微生物的清热解毒类药物啊!
您不服?我也不服啊,这是个世界难题啊,怎么就被他这么轻描淡写地就……我们再来!
接下来的这位名字叫相简哉,是个学医的,跟的老师叫赵菊斋,这位相简哉同学的老婆患了疟疾,这位相同学虽然自己也学医,但是轮到自己的老婆有病,也傻眼了,手紧张得直哆嗦,于是就请来医生。
这位医生很搞笑,是个比较会创新的医生,诊了病以后说:“贵夫人这个疟疾,是胎疟啊,是从胎里带来的,现在需要用发散的药物,把它给发散出去!”
这位相简哉同学也是第一次听说“胎疟”这个词,觉得非常高深,可能自己的学问不够吧,也没好意思深问,也没上网到论文库里检索一下,就同意这位医生使用发散之法。
结果发散以后,疟疾没见好,人倒是更加虚弱了,立刻消瘦下来,瘦得非常厉害,跟仙鹤似的。(形瘦似鹤)
这位善于创新名词的医生一看,不好,就跑了。
怎么办,接着请医生吧,于是就又请了一位,这位来了一看,人都瘦成这样了,说:“这是脾胃之气不足啊,应该使用补中益气的方法!”
结果是用了补中益气的法子也没见效,此时再看这位相简哉同学的老婆,在经过了一个月的治疗后,已经是萎靡不振,骨瘦如柴,肚子里总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