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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灵一边说着,脑海中仿佛自己又回到三十年前。当时,自己虽然年少,但他身为阴阳魔教的少主,身份尊贵,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在总坛,纪灵与两位师姐尹月仙、梅香雪一起练武,一同生活,度过了十四个年头。年方十六岁,纪灵便凭借自己的聪明智慧和高超的武艺,荣登飞月堂堂主之位。从此,江湖上便出现了一位相貌俊美却杀人不眨眼的少年高手,成了魔教教主聂小瑜最得力的干将。
荣任飞月堂堂主之后不久,纪灵便接到师父的命令,前往陆家庄刺杀庄主陆晓枫。纪灵单人单骑前往,趁陆家庄为陆晓枫举办五十岁寿诞、放松警惕的时候,潜入陆晓枫的书房,大战三十回合,将陆晓枫斩杀;不过两个月后,纪灵奉师父聂小瑜之命,率一千魔教弟子攻打点苍派。点苍掌门马英华力竭被擒,羞怒之下他当场咬舌自尽,点苍派上下三百二十七名弟子无一幸免。自此二役,江湖上无人不知纪灵的名号,正派中人无不把他当作恶魔,瘟神一样,有些胆小的,只要听到他的名字,登时就被吓得筋酸骨麻。
又一年后,少林、武当等几大门派联合纵横长江的水上帮派金龙帮,意欲对付魔教。聂小瑜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派纪灵和尹月仙率两堂近三千名弟子攻打金龙帮鄱阳湖总舵。
这一仗,聂小瑜亦冒着极大的危险。毕竟金龙帮是江湖第一大帮派,总舵弟子不下五千,各堂口、各分舵亦有弟子不下五千人,如果硬碰硬,纪灵等人绝对讨不着半点便宜,甚至有可能全军覆没。在得知聂小瑜要对付金龙帮后,帮主辛龙急调各堂口及长江各分舵弟子回总舵布防,到纪灵赶到金龙帮总舵之时,辛龙已调集万余名弟子静候他们的到来。
尹月仙看到对方如此多的人马,心里有些发毛,于是主张回总坛向聂小瑜禀告后再决定是否攻打。纪灵坚决不同意,说出了两点理由:一是飞月堂和飞鹤堂三千名弟子已经长途跋涉,不能无功而返,否则,必将导致士气低落;二是金龙帮此刻已经严阵以待,两方僵持阶段,如果我方先打退堂鼓,全军后退,对方必将穷追不舍,到时,想回身力战也不可能,此亦兵家之大忌。此刻纪灵和尹月仙绝对不能力敌,只能靠智取。
经过一天一夜,纪灵终于想到一个破敌之策,一场血战就要开始了。原来,这金龙帮总舵乃是矗立在湖面上的一座水寨,虽然占地及广,周围达十多里长,但整体架构基本上用的都是木料。纪灵发现这个情况之后,心中突然冒出个想法,想仿效三国周瑜火烧曹兵连营,而且这几天天公作美,刮的都是东南风,于是纪灵定下计策,安排尹月仙率堂下千余弟子乘夜色埋伏到鄱阳湖的南面,并准备好二十条小船,船上装满枯草,并撒上桐油和硫磺,只待他一声令下。
另一方面,纪灵又安排手下率五百人潜伏到金龙帮总舵的东面十里外,准备到时捉拿逃走的金龙帮帮众,自己则率领余下的一千五百人与金龙帮面对面地交锋。
到了第二天一早,纪灵首先发难,率一千五百名弟子从北面攻打金龙帮总舵。金龙帮帮主辛龙早就耳闻纪灵了得,不敢大意,一方面派人向各大门派求援,一方面命人坚守不出。纪灵将送信之人擒获,心中又有一个念头闪过。纪灵安排手下弟子佯攻了两个多时辰,见辛龙并不迎战,只得将己方战船后撤二十里。
一连过了两天,双方均按兵不动。到了第三日傍晚,辛龙正在聚义厅内来回踱步,有手下向他禀报:纪灵战船后面突然起火,看来是受到攻击。辛龙忙上了望台,看到有不少船只上冒起滚滚浓烟,船队的阵型也有些散乱,于是他哈哈笑道:“一定是各大门派前来援手,我们赶紧去跟他们汇合,将纪灵等人一网打尽。”辛龙亲自率领二十条大船,四十条小船共三千名弟子朝纪灵杀了过去。纪灵在船头看得真切,忙命一干弟子做好准备。
与此同时,尹月仙看到纪灵船上冒出浓烟,知道自己该动手了,于是她带领一干弟子和二十条小船朝金龙帮总舵冲了过去,待离总舵不过数里,尹月仙命人将二十条小船点上火,砍断连在船尾的缆绳,二十条小船如同一道火舌,朝金龙帮总舵扑了过去,尹月仙则将手下弟子分作两队,从东西两面准备夹击。
金龙帮弟子见到突如其来的大火,根本就没有防备,而且东南风刮得甚急,火势很快便蔓延到金龙帮总舵的各个角落。总舵内留守的弟子仍有六七千人,见状忙担水救火。尹月仙和此刻早已排好阵势,数百名弓箭手整齐排在船舷的一侧,见人就射,顿时,金龙帮总舵内惨叫声此起彼伏,金龙帮弟子要么被射杀,要么就被火舌吞噬,根本就无法救火,就这样火势越来越大,整个金龙帮总舵完全成了一片火海。
金龙帮帮主辛龙此刻率领一干弟子来到距纪灵战船不过数里外,正待要下令攻击,眼尖的弟子看到总舵陷入火海,忙向他禀报。辛龙回过头,看到自己毕生的心血如今要毁于一旦,顿时心如刀绞。他也顾不得向纪灵开战,忙命船队开拔返回。这样一来,金龙帮弟子们一阵手忙脚乱,一时间竟掉转不开。
纪灵等的就是这个时刻。他见辛龙自己先乱起来,嘴角闪过一丝冷笑,马上将手中令旗一挥,顿时,喊杀声起,纪灵的几十条战船马上摆好阵型,朝辛龙狠狠地扑了过去。登时,箭如飞蝗,朝辛龙的战船射了过去。
辛龙哪里料到一切都是纪灵的杰作,一个不留神,他的左臂中了一箭,血流如注。有手下马上将辛龙扶进船舱,为他包扎伤口,甲板上没了人指挥,辛龙的战船更是乱作一团,有的为了逃命更是横冲直撞,将自己的小船给撞翻。辛龙听到外面帮众一连串的惨叫声,早已按捺不住,冲上甲板,指挥战船左突右防,场面顿时控制下来,纪灵虽然给予金龙帮弟子以很大杀伤,但辛龙毕竟称雄水面几十年,指挥水战才能无人能及,这样一来,双方进入胶着状态,一时间水面上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纪灵眼见自己就要大功告成,没想到辛龙破船还有烂钉三千,指挥才能如此了得,看来这一战纪灵还得费不少的工夫。不过辛龙指挥才能虽好,但是他的总舵在火海中已变成了一片废墟。手下近七千名弟子,要么被射杀,要么被火烧死,其中或有跳水逃命者,也难逃被一一射杀的命运。
纪灵年轻气盛,见一时半刻还拿不下辛龙,不等尹月仙前来驰援,命人迅速将船靠近辛龙的战船,双方开始激烈的短兵相接。纪灵按捺不住,不顾其他人的劝阻,第一个持剑冲到对方的船上,大肆砍杀。金龙帮弟子虽英勇抵抗,无奈纪灵武功极高,很快便将一船人杀个精光。
指挥作战的辛龙没想到纪灵外表看似柔弱,竟然如此剽悍,见到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在他面前倒下,辛龙一颗心在滴血。良久,辛龙怒吼一声道:“纪灵,你的对手是我,有种的便冲着我来。”纪灵正愁找不到他呢,辛龙如此一吆喝无疑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纪灵有些喜出望外,道:“果然是条汉子,纪某就来领教一下。”
说着,他一纵身,朝辛龙扑了过去。忽然从船的左右闪出二十多条人影,每人手中一张弓,箭已上弦,拉得满满的。见纪灵身在半空,二十多人一起松手,箭矢如飞蝗般朝纪灵射了过去。纪灵冷笑一声,身形在半空中一抖,手中长剑在身前舞成一张极其严密的网,将飞来的箭枝纷纷扫落。
纪灵双脚甫一落地,立刻朝弓箭手们杀了过去。弓箭手们促不及防,接连中剑倒地,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肃清了周围的弓箭手,纪灵又一步步朝辛龙迫近。这时,辛龙的两名护法分左右两路朝纪灵扑至,二人一边出手一边催促辛龙快走。辛龙考虑良久,一咬牙一跺脚,便跳到另外一条大船上,命人赶紧杀出重围。
辛龙的两名护法武功亦不弱,纪灵与他们相持了二十多招,仍不分胜败。再看辛龙,已经坐船到了几十丈外,纪灵恼怒之下,手中剑更加犀利,一护法只见寒光一闪,自己的一条胳膊便与身体分了家,他惨嚎一声,摔倒在地,另一护法略一分心,纪灵的长剑电射而至,贯胸而过。
解决了两个护法,纪灵见辛龙的船越来越远,追是肯定追不上了,只有让事先埋伏好的弟子去擒他。此刻金龙帮群龙无首,纪灵知道这是瓦解他们的大好时机,忙运气喝道:“金龙帮的弟兄们听着,你们的帮主贪生怕死,早已丢下你们独自逃命,你们还为他拼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