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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瑜哭道:“你们后悔有什么用?可怜我那孩儿,恐怕早已裹了狼腹。”七巧仙子程金凤暗暗纳罕:“这聂小瑜如此哭哭涕涕,哪象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纪灵没想到师父还有个孩子在世上,当下问道:“师父,他们是怎么把师弟给弄丢的?”聂小瑜遂将当日的情形说了一遍。聂小瑜在逃命途中生下孩子,藏于一草窠中,甩开几大门派的人后,再回到那里时,孩子已不见了踪影,恐怕是凶多吉少。
纪灵气得脸色发白,道:“他们竟敢这样对您无礼,让徒儿将他们收拾掉。”说着,纪灵满怀愧疚,向聂小瑜跪了下去,道:“都是弟子没有用,让师父受此奇耻大辱。”聂小瑜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只希望老天爷别那么狠心,让我还能和孩儿见上一面。”
少林方丈圆音大师合什道:“聂教主放心,老衲一定发动全寺的力量,帮助你找回失散的孩儿。”武当掌门玉龙道长、峨眉掌门纤尘师太、昆仑掌门天机道长亦表示要帮助聂小瑜找到失散的孩子。
见他们如此诚恳,聂小瑜心情好了许多,道:“我这个教主是有名无实,诸位别再称呼我什么教主了。如果诸位真的能帮我找回失散的孩儿,我一定会重重酬谢,决不食言。”
众人见聂小瑜已经没了先前的杀气,均暗自庆幸。李聚在为儿子李莫愁简单包扎后,本想隔岸观火,没想到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李聚不愧是一条狡猾的狐狸,见情势有些不对当机立断率一干人开溜。
各门各派的高手也不是傻子,哪能让他们如此轻易地逃脱?天玑道长一式“狂风怒啸”,朝“阴阳扇”公孙智劈了下去。公孙智连退数尺,堪堪躲过。天玑道长正要乘胜追击,纪灵劝道:“他们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道长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天玑道长一愣,随即明白了纪灵的意思,哈哈笑道:“纪大侠说的是,要想收拾他们随时可以,也不急于一时。”
见李聚等人没命地逃走,程金凤叹道:“李聚等人毕竟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角色,希望他们能珍惜名誉,不要一错再错。”纤尘师太笑道:“最好他们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不要再在江湖上兴风作浪,那就阿弥佗佛了。”李秀莲看着父兄远去的身影,心中悲痛不已,好想找个僻静之处大哭一场。
一场武林大会就这样惨淡收场。程金凤为了纪巧巧的伤势,正要同众人告别,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尖叫,在场之人无不愕然。回头望去,尖叫之人正是程金凤大徒弟西门玉雪。只见她满面通红,欲言又止。再一看西门玉雪背后的纪巧巧,口淌涎水,将西门玉雪的衣服湿了一大片,他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聂小瑜。程金凤见纪巧巧重伤之下还贪恋美色,在众多前辈面前出丑,不由地心中大怒,冷不防在纪巧巧的屁股上击了一掌。纪巧巧哪堪承受?疼得他呼爹喊娘,眼泪直流。
程金凤脸一沉道:“还敢再哭,看我不剥你的皮。”纪巧巧虽知道师父在唬人,可也不敢再哭,只好低头抽泣。聂小瑜没想到一个小毛孩竟然也对自己“有意思”,不禁觉得十分有趣,遂来到纪巧巧的面前。纪巧巧早已如痴如醉,只是他伤得厉害,伏在西门玉雪的背上,轻喘着声音道:“阿姨好。”
程金凤一见纪巧巧那副色相,心中早已把他杀了十次八次。聂小瑜笑问道:“程宫主,这就是令徒呀。”程金凤以为她意在讽刺,沉着脸点点头。聂小瑜捏着纪巧巧的脸蛋,笑道:“程宫主,令徒很讨人喜欢啊,比我那呆瓜徒弟强多了。”说着,她脸一挂,把纪灵叫到身边,哪还有一开始见到徒弟时满心欢喜的样子。
纪灵不明所以,忐忑不安地来到聂小瑜的身边。聂小瑜生气道:“你现在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连个小孩也跟不上,不知道怎么取悦师父?”纪巧巧甜甜地笑道:“阿姨,不如您到七巧宫去住上一段时间吧,我会好好招待您和这位大叔的。”聂小瑜道:“你这小娃,不怕师父责怪吗?”说着,又忍不住在他的小脸蛋上捏了一下。突然,纪巧巧胸前一件闪亮的物件引起了聂小瑜的注意。
这是一枚晶莹的玉坠,用金丝穿过,戴在纪巧巧的脖子上。玉坠是用和田玉雕刻而成,极其名贵,上面刻了一个“纪”字。聂小瑜如同受到雷击一般,浑身一震,她急切地抓起玉坠,问道:“孩子,这玉坠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纪巧巧喃喃道:“阿姨,你是怎么啦?这玉坠是家父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想到这里,纪巧巧一脸感伤道:“晚辈一出生就没了父母,是师父在路上把我捡回来的,她说我身上除了这枚玉坠,知道晚辈姓纪之外,其他的什么也不清楚。”聂小瑜听了,不禁抱住他,痛哭道:“可怜的孩子,娘找的你好苦啊。”
这一声娘出口,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纪巧巧尤甚,一双眼睛睁得溜圆,道:“您真的是我娘?”聂小瑜破涕为笑道:“娘骗你干啥?这枚玉坠是你爹送给为娘的,为娘一直珍藏在身边,生下你后,娘便把这枚玉坠戴在你的身上,希望你长大后,能象你爹一样名震天下,谁知我们这一分开就是十六年,这十六年来,娘是天天盼,夜夜盼,没想到是程宫主救了你并把你抚养长大。”
聂小瑜转身对程金凤道:“看我高兴地,忘了向程宫主道谢。”程金凤笑道:“前辈客气了。当年我学艺初成,在小孤山游玩,听到有婴孩的哭声。我循声找去,在一处草窠中发现了浑身冻得青紫的巧巧,那时,他身无旁物,只有脖子上挂着一枚精巧的玉坠,上面有个‘纪’字。我猜想那八九是他父母的名字,加上他长得乖巧可爱,于是我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巧巧。”
母子相认,纪巧巧喊了一声“娘”,两个人好一场痛哭。西门玉雪、西门玉霜等人忙上前好生劝慰,才把两人劝住。纪灵上前笑揖道:“师父,恭喜你们母子团圆。”可是让纪灵糊涂的是,怎么也想不出自己的师公是谁,问聂小瑜吧,他又不敢,怕触霉头。
纪巧巧又问道:“娘,我爹爹他人在哪儿?”聂小瑜一瞅旁边的纪灵还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呢,心中有气,怒道:“他早已掉到水里喂王八了。”“啊,”纪巧巧见娘亲生气,不敢再问,好久才小声道:“我爹他死啦?”聂小瑜恨恨地点点头。
纪巧巧心中一阵难过。纪灵插话道:“师父,怎么在教中时,没听你提起过?”聂小瑜几乎气破肚皮,可她也不能让孩子不认爹呀。当下她紧咬银牙,眼圈通红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纪灵两只眼睛瞪得贼大贼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跪下道:“师父,弟子连想都不敢想。”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自己有苟且之事,聂小瑜纵然出身魔教此刻也是羞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一旁的少林方丈圆音大师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们都知道纪灵一直钟情于他的二师姐梅香雪。
纪巧巧奇道:“娘,您不是说爹已经死了么,怎么又把师兄说成我爹?”聂小瑜斥道:“你胡说什么,在我面前他是我的徒儿,在你面前,他就是你爹。”纪巧巧吐了吐舌头,暗道:“没想到老妈以前这么风流,主意竟然打到徒弟身上。”其实这也不能怪聂小瑜。纪灵乃天下第一美男子,男子的英挺、女子的秀美二者兼有,加上他武功卓绝,足智多谋,是不少少女思春的对象。聂小瑜对纪灵而言,身兼严师与慈母二职,但纪灵长大后,她亦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纪灵此刻亦想起往事种种,忆起那日师父醉酒之后,点了自己的穴道,扮演了一次“强奸者”的角色。不过事后,纪灵并不怪师父,他也觉得师父很苦,只是在他的心里,只有二师姐梅香雪。纪灵是一个非常痴情的男人,认准了一个女人是绝无二心,一想到这,他便心存愧疚,即便错的不是他。不过,现在事已至此,纪灵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他从西门玉雪身上接过纪巧巧,纪巧巧突然道:“爹,娘,孩儿有一事相求。”
聂小瑜笑道:“孩子,什么事值得你用‘求’字呀。”纪巧巧道:“听说爹娘与武林正派之间积怨甚深,希望爹娘能看在孩儿的份上,将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聂小瑜听了,一时沉吟不语。少林方丈圆音大师、武当玉龙道长等人则百感交集,没想到纪巧巧年纪虽小,却天生一副侠义心肠。程金凤也吃了一惊,暗道:“平时看他一副叮儿郎当的样子,没想到关键时刻总能出人意表。要是他真的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