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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前方总算有了反应。
「闭嘴。」秦不换语气平淡,仍旧没有回头。
「啊,原来你不是没听见啊?」月儿双脚一踢,小毛驴驮著她,往前快走了几步,跟著骏马并肩而行。
「听见了。」他慢条斯理的说道。
「那你刚刚怎麽不应我?」她质问。
幽暗的黑眸往下瞄,睨了她一眼,薄唇不动。
「我知道了,你还在生气,对吧?」她恍然大悟,又从包袱里摸出颗果子来啃。「我都道歉了嘛,中午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吃饱了,才会把剩下的肉包都给吃了的。」她叨叨的说道,在心里埋怨他度量狭小。
不过就是肉包嘛!瞧他生得高头大马,腹里却是小肚鸡肠,挺会记恨的呢!
「我不过是吃得快了些,中午吃掉你的肉包、早上啃掉你的斤饼、昨晚吞了你半桌的酒菜,前天——」水嫩小嘴儿念个不停,一路往下数。
秦不换深吸一口气,第无数次後悔,竟带了这麽个碎嘴丫头出来。
离开浣纱城前,方舞衣还一脸无辜,对著他直笑,铁口直断,说他这一路上可绝对不会无聊。
是不无聊,他快被这小丫头给烦死了!
月儿生性活泼,那张小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这一路上,就是见著稀奇的野花、野草或是小动物,她也会乐不可支,自言自语上半天,压根儿不管他听或不听。
秦不换揉著太阳穴,好纡解连日来挥之不去的头疼。
「我们这趟是来做什麽的?」见他不吭声,她换了个问题,再接再厉。
他叹了一口气,总算开了金口。
「奉城主夫人的指示,来处理凤阳村的事,那里的人贩卖私盐,给关进牢里。」
那个村落正巧在南方商道上,要是贩卖私盐的情势扩大,海贼进驻,势必影响商队的安全。
月儿偏头想了一会儿,似懂非懂。
「为什麽要卖私盐?」
他又扫来一眼。
光看那眼神,任谁都猜得出,他正在心里骂她笨。
「凤阳村多雾多雨,地处丘陵,耕种不易,因地利之便,才跟海盗勾结,卖起私盐。」
「卖盐,能挣得到银两吗?」她眨著大眼睛,狐疑的瞪著他,怀疑他骗人。
怪了,盐不是很便宜吗?
噢喔,那种眼神又出现了!
秦不换耐著性子,索性一并解说了。看来,让这小丫头跟在身边,倒是能磨练他的修养。
「就是因为利润丰厚,朝廷才会下令,盐、铁、酒必须由官府公费。」他淡淡的说道,瞪著她猛点头的小脑袋。
「那麽——」她又开口。
他眯起眼睛,黑眸里迸出不耐。
月儿陪著笑脸,拉拉他的衣袖。
「再问一个问题就好了,一个,就一个嘛!」她笑眯了眼,笑容甜美得让人无法拒绝。
「说!」
她把握机会,立刻开口。
「怎麽别人坐牢,夫人会要你来处理?」这事也管得太远了吧?
「因为她爱管闲事。」秦不换冷冷的抛下这句话,在一间客栈前停住,俐落的翻身下马。
月儿仍坐在小毛驴上,煞有其事的点头,很能理解这个回答。
夫人的好管闲事,可是人尽皆知的呢!她在方府里,老是听见城主在吼叫,似乎连严酷的城主,也对夫人伤透脑筋。
只是,她很敬佩夫人的性格呢!是夫人心地善良,生来菩萨心肠,才会爱管闲事,为了不相关的人费神。
想著想著,那张圆脸上,涌现无限的决心。
客栈里的伙计,一见两人衣著光鲜,立刻知道是贵客上门,连忙凑上前来,殷勤的牵过骏马。
「客倌,用饭还是住店?」掌柜的问道,一脸和气。
秦不换略略看了看四周,满意的点头。「住店。」
「呃,一间上房?」掌柜的视线落到後头,瞧著月儿,在心里猜测这两人的关系。
黑眸一抬,看了小毛驴上那枚圆月一眼,薄唇掀了掀。
「两间。」
「是、是,立刻给您准备!」掌柜连忙喊道。
门外,月儿还坐在小毛驴上,只见她自顾自的点著头,像是做了什麽重大的决定。
「还不进来?」他站在门内,居高临下的睨著她,目光锐利。
「你先进去,我去买包子。」月儿扬声道,骑著小毛驴,往人潮汇集处挤去,圆滚滚的翠绿背影,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秦不换眯起眼睛,回身随伙计往楼上客房走去,没有追上去。
客房雅致,环境清静,住店的人倒是不多。伙计送来上好的酒菜,替秦不换倒好酒後,喜孜孜的领了赏钱,不敢再多加打扰。
他坐在桌前独饮独食,享受难得的清静,一面思索著,凤阳村的麻烦事,该如何处著手。
虽说浣纱城的名号,在天下可谓畅行无阻,但是这件事跟官府有关,多少还是收敛点好。
或许,可以跟当地府衙套些消息,再随机应变。据说凤阳村里的壮了,全被抓进牢里了,村里就只剩下一些妇孺——他又倒了一杯酒,目光深敛,静静思索著。沉潜在体内的肃杀之气,只在四下无人时,才会迸发而出。
那寒意弥漫四周,任何人见了,绝对不敢多看那俊美的容颜一眼,反而会被那森冷的气势吓得魂飞魄散。
咚咚咚,熟悉的脚步声踏上阶梯。
贩卖私盐的罪,可大可小,端看当地巡官怎麽处理。而如今的巡官,是范封桐。
咚咚咚,脚步声愈来愈靠近,声音大得很。
问题是,救出那些壮丁後,他们无以维生,还是会再去卖私盐——咚咚咚「喂,你在哪间房啊?」熟悉的声音,从门廊处传来,嚷得震天价响,连死人都会被惊醒。
秦不换深吸一口气,很缓慢很缓慢的放下酒杯。像变戏法似的,室内寒意消逝一空,他眼里的森冷,转眼全部敛去。
咚咚咚,脚步声来到门前,接著,轰的一声,门被踹开。
「嘿嘿,可找到你了。」月儿站在那儿,双眸闪亮,嘴角噙著笑,一脸的得意。在她身後,跟著十来个寻常打扮的女人,有的是少女,有的是少妇,还有几个鸡皮鹤发的老妇人。
他皱起眉头,握起酒杯,连灌了好几杯酒,才能将那股冉冉浮现的不祥预感给压下去。
半晌後,秦不换才开口。
「这些人是谁?」
月儿眨著圆亮的眼睛,对他露出笑容。
「凤阳村的人。」。。。。。。。。。。。。。。。。。。。。。。。。。。。
室内岑寂,没人说话。
秦不换沉默著,月儿沉默著,连带著她带回来的那一大票女人也沉默著。
凤阳村的人!
正确点说来,是凤阳村的女人。
「你从哪里找到这群人的?」他眯起黑眸,视线扫过那些不安的脸庞,最後才落在那张志得意满的粉嫩圆脸上。
月儿先将那些女人全给推进房里,关门上锁後,才咚咚咚的跑回桌前,兴奋的回答问题。「我去了市集,跟卖包子的打听凤阳村的事,他要我去问卖肉饼的,然後,卖肉饼的要我去问卖鱼的,卖鱼的要我去问煎糖果子的,那个卖——」
「停!」秦不换举手。
「嗯?」怎麽?她还有一大串没数呢!
他皱著眉头,抵御来势汹汹的头痛。
「说重点。」
月儿想了一会儿,考虑著该舍掉哪段不说。
一个老妇人等不及,率先走上前来,直视著奏不换。「这丫头找到我们,说你是来帮忙的。」
村里壮丁被抓,女人们等不下去,全到临海镇来,想找个机会,把丈夫、儿子接回去。月儿模样讨喜,态度诚恳,这群走投无路的村妇们,立刻就把她当成救命菩萨,跟著她一块儿回来了。
秦不换微微一笑,态度温文有礼,但笑意却没到达眼里。「可能是她说得不清楚,让各位误会了。」
女人堆里响起议论声,脸上的不安表情更为浓重。
月儿挪动臀儿,把老妇人挤到一旁去,对著他嚷。「什麽误不误会啊,我已经跟她们说了,你是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