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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其妇面赤声哑几绝。余叱曰。急放手不然死矣。众犹不从。乃强拽去被。其妇
跃起倚壁坐。口不能言。问曰。饮凉水否。颔之。与水一碗。一饮而尽。始能言。又索
水。仍与之。饮毕汗出如洗。明日愈。或问其故。曰。彼发热数日。且不饮食。肠中枯
涸矣。以火蒸之。速死而已。何得有汗。今因其热极。投之以水。所谓水火既济也。
得无汗乎。观以火然枯鼎。虽赤而气不升。注之以水。则气自来矣。遇此等证者。不可不知。
虞恒德治一妇。年二十九。三月间患瘟疫证。病三日。经水适来。发热愈甚。至七八
日病剧。胸中气筑作痛。莫能卧。众医技穷。入夜迎虞治。病者以绵花袋盛托背
而坐于床。令婢摩胸不息。六脉俱微数而无伦次。又若虾游状。虞问曰。恐下早
成结胸耳。主人曰。未也。虞曰。三日而经水行。致中气虚与下同。乃用黄龙汤、四
物汤、小陷胸汤。共为一剂。加姜、枣煎服。主人曰。此药何名。虞曰。三合汤也。一服
诸证悉减。遂能卧。再服热退病安。又因食粥太多。复病热作内伤。治用补中益
气汤。出入加减。调理而愈。
汪石山治一人。年弱冠。房劳后。忽洒洒恶寒。自汗发热。头背胃脘皆痛。唇赤舌强。
呕吐。眼胞青色。医投补中益气。午后谵语恶热。小便长。初日脉皆细弱而数。次
日脉则浮弦而数。医以手按脐下痛。议欲下之。汪曰。此疫也。疫兼两感。内伤重。
外感轻耳。脐下痛者。肾水亏也。若用利药。是杀之耳。古人云。疫有补有降有杀。
兹宜合补降二法以治。用清暑益气汤。除苍术、泽泻、五味。加生地、黄芩、石膏。服十余帖而安。
壶仙翁治文学张微伯。病风热不解。时瘟疫大行。他医诊其脉。两手俱伏。曰。此阳
证见阴不治。欲用阳毒升麻汤升提之。翁曰。此风热之极。火盛则伏。非阴脉也。
升之则死矣。卒用连翘凉膈之剂。一服而解。
泰和二年四月。民多疫疠。初觉憎寒壮热体重。次传头面肿盛。目不能开。上喘咽
喉不利。舌干口燥。俗云大头伤寒。诸药杂治。莫能愈。渐至危笃。东垣曰。身半以
上。天之气也。邪热客于心肺之间。上攻头面而为肿耳。用普济消毒散。如法服
之。活者甚众。时人皆曰天方。
罗谦甫治中书右丞姚公茂。六旬有七。宿有时毒。至元戊辰春。因酒再发。头面肿
疼。耳前后肿尤甚。胸中烦闷。咽嗌不利。身半以下皆寒。足胫尤甚。由是以床相
接作坑。身半以上卧于床。身半以下卧于坑。饮食减少。精神困倦而体弱。命罗
治之。诊得脉浮数。按之弦细。上热下寒明矣。内经云。热胜则肿。又曰。春气者病
在头。难经云。蓄则肿热。砭射之也。盖取其易散故也。遂于肿上。约五十余刺。其
血紫黑。如露珠之状。顷时肿痛消散。又于气海中。大艾炷灸百壮。乃助下焦阳
虚。退其阴寒。次于三里二穴。各灸三七壮。治足 冷。亦引导热气下行故也。遂
处一方。名既济解毒汤。论曰。热者寒之。然病有高下。治有远近。无越其制度。以
黄芩、黄连。苦寒酒炒。泻其上热以为君。桔梗、甘草。辛甘温上升。佐诸苦药以始
其热。柴胡、升麻苦平。味之薄者。阴中之阳。发散上热以为臣。连翘苦辛平。以散
结消肿。当归辛温。利血止痛。酒煨大黄苦寒。引其上行至巅。驱热而下以为使。
投剂之后。肿消痛减。大便利。再服减大黄。慎言语。节饮食。不旬日良愈。
秋官陈同野。元气素弱。脉细微而伏。用参、术、芎、归、陈皮、柴胡、升麻、炙甘草以升举
阳气。用牛蒡、玄参、连翘、桔梗以解热毒。二剂肿顿消。而脉亦复矣。设以脉微细
为纯阴。以肿为纯阳。药之鲜有不误者。
江篁南治给事中游让溪。嘉靖壬子正月。忽感大头风证。始自颈肿。时师以为外
感。而误表之。继以为内伤。而误补之。面发赤。三阳俱肿。头顶如裂。身多汗。寐则
谵语。绵延三日。喘咳势急。其亲汪子际以竹茹橘皮汤。继以川芎茶调散。合白
虎汤。去人参服一剂而减。次日用前方去寒峻药。至晚渐定。耳叶发水泡数个。
余肿渐消。独耳后及左颊久不散。又次日以当归六黄汤为主。加散毒之药。延
及二旬。顶巅有块。如鸡子大。突起未平。及面颊余肿未消。有时头痛。大便稀溏。
时二月中旬。江至。诊得左脉浮小而驶。右脉浮大近快。有勃勃之势。江按脉证。
当从火治。以生黄 八分。白术、薏苡各一钱半。茯苓、片芩各八分。生甘草三分。
煎加童便服。次日脉稍平。然两颊犹赤。早间或觉头痛。盖余火未全杀也。黄
加作一钱二分。薏苡加作二钱。顶块渐消。以后加生 二钱。更饮绿豆汤、童溲。五剂而愈。
靖康二年春。京师大疫。有异人书一方。凡因疫发肿者。服之无不效。方用黑豆二
合。炒令香熟。甘草二寸。炙黄。水二盏。煎半。时时呷之。
崇祯壬午癸未。时疫盛行。道 相藉。发汗和中药内。惟用人参者。多以活人。
卷四·疫病方论
疫病论
属性:周禹载曰。疫之行于天地间久矣。而人之治之者。未之知也。治之而适奏其效者。
亦未知之也。观周礼方相氏所掌。难以逐疫。则疫者气为之也。惟气故为害。从口
鼻入。虽然。六淫之气皆气也。而风寒暑湿燥火之病。不闻有沿门阖境相染。触发
者何也。六淫之气。日留于天地之间。偏胜则病。且人之病之者。每因于己之所不
胜。以淫于所胜。而不独天地之气。足以害之也。若疫则古今来虽有是证。而天地
间实无是气。或因天之风雨不时地之湿浊蒸动。又因 骼掩埋不浓。遂使大陵
积尸之气。随天地之升降者。飘泊远近。人在气交中。无可逃避。感之而病而死。于
是更增一种病气尸气。流行其间。复相渐染。至久弥甚矣。故从来疫疠行于兵荒
之后居多。不但人之中气先弱也。良由所积之秽气特甚耳。乃数千年来。说鬼说
梦。赖嘉言先生。援经据古。特标蕴义。我北海林夫子。引伸触类。指点治法。岂非功
在万世者乎。但嘉言自诩于平脉篇中。已见一斑。谓清邪中于上焦。浊邪中于下
焦云云。以为此即是仲景论疫。予未之信也。天下秽恶之气。至疫则为毒极矣。人
犯之者。三焦混淆。内外无间。不分表里。直行中道。然究竟古今恒变。未有定情。而
中上中下之说。仲景实论湿气之脉如是。而后入腑入脏。游行经络。便有种种危
证。只因三焦相混。内外不通等语。有似乎疫。而实无涉也。此嘉言善读书处。能开
发人之聪明。譬之茫无畔岸。借为指南。则可。谓竟为疫之脉证。则甚谬矣。然则如
世俗所称大头瘟者。下非不病也。特甚于上耳。所称疙瘩瘟者。内非不病也。特现
于外耳。所称虾蟆瘟者。腹非不病也。特痹于喉耳。其他证显多端。要以寒凉解毒
则一。施治之法。先上先下。从内从外。可以因证起悟。予惟奉吴又可先生书为主
治。余采集诸方。以相裨佐。俾后之学人。豁然心目云。
卷四·疫病方论疫病论
附北海林先生题喻嘉言疫论序
属性:张凤逵之着伤暑全书也。翻古人之成案。妙生心之化裁。可谓善于立言者矣。第
疫证引说不明。关系医学非小。虽以东垣之渊通。丹溪之博洽。亦随俗相沿。未有
确解。近喻嘉言先生。以通今博古之才。着开天辟地之论。扫叔和之秽。阐仲景之
奥。不剿陈言。独标新义。从来迷谬。涣然冰释。至于治法。高出千古。直发前人所未
发。谁谓今人不及古人之精乎。故附刊之。用告业医之士焉。盖天地以生物为心。
寒热温凉。四气递运。万古不易。人生其间。感触寒暑而病者。皆其起居无时。饮食
不节。气虚体弱。自行犯之。非寒暑之过也。然亦不过千百中之一二耳。若以寒暑
为杀厉之气。触之即病。则人无 类久矣。岂天地生人自然之道哉。至非其时而
有其气。谓之不正之气则可。谓之疫气则非也。何也。不正之气。人感之者。有病有
不病。未可一概论也。若夫疫气。则不论富贵贫贱。老幼男女。强弱虚实。沿门阖境。
传染相同。人无得免者。此唯大兵大荒之后有之。而饥馑之年尤甚。流离满野。道
相望。或趋乡镇。或集郡邑。或聚都城。安置失所。账济寡术。九重万里。呼答无门。
三五为群。死无虚日。千百一 。埋藏不深。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