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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禹锡《传信方》云∶予曾苦赤白下痢,诸药服遍久不瘥,(惟久痢故可用后方。)转为白脓。令孤将军
传方,用诃黎勒三枚,两炮一生,并取皮末之,以沸浆水一合服之。若止水痢,加一钱匕甘草末。(谓加甘草末
钱也。)若微有脓血及血多,加三七,亦加甘草。(《本草纲目》。)
胡大卿一仆患痢五色,已半年,遇杭州一道人,教用大熟栝蒌一个, 存性,出火毒为末,作一服,温酒
服之,遂愈。(《本事方》同上。)
张子和曰∶一男子病脓血恶痢,痛不可忍,(有实热之毒。)忽见水浸甜瓜,心酷喜之,连皮食数枚,脓血皆已。
人言下痢无正治,是何言也?只知痢是虚冷,温之、涩之、截之,此外无术矣。岂知风、暑、火、湿、燥、寒
六者皆为痢。此水蜜甜瓜,所以效也。
潘埙曰∶予蔓孙年十二,一日内外热如火,头眩。医以为外感,汗之不解,既而腹痛,小水不行。又以为
内伤,下之不愈。后四五日变赤痢,昼夜无度,小水点滴,腹连膀胱胀闷。医乃专用痢药,而病益剧。心切忧
之,询之家人,曾食何物?以曾饮冰水告。予曰∶病坐此矣。医投四苓、六一不应。予曰∶阴气结于上,阳气
陷于下,膀胱有上口无下口,气不能化而出也。须用膀胱本经药,温以散之,升以举之。众医不敢,予用温中
丸、天水散,加干姜、茴香、升、柴,煎服一二帖,小便行,三帖痢止而愈。(诸记室。)
李时珍治华老,年五十余,病下痢,腹痛垂死,已备棺木。用延胡索三钱为末,米饮服之,病即减十之五,
调理而安。(《本草纲目》。)
薛立斋治一人,痢后呕嗤,脉洪大,按之虚细,作渴引饮,诸药到口不纳。作脾胃虚寒,不能司纳,以参、
术、炮姜等分饭丸,米饮不时送下。服至三两,闻药不呕,以六君子加炮姜,调理而安。
王 如治一人,痢如豆汁,日夜百余次。群医投以清凉下坠之药,愈危。六脉沉弱,此脾虚受湿也。以补
中益气汤加羌、防、苍术,二三剂愈。
王又逸治一人,痢后脚软难行。曰∶久痢伤气,下多亡阴,气血俱虚,不能荣养其筋骨也。用八珍汤加牛
膝、杜仲、木瓜、薏仁而愈。
陈三农治一妇患痢,所服皆清凉克伐之药,致脾胃虚弱,血无所统,日下数升,遇有所触,其下益甚。欲
补血,恐脾愈寒,欲引血归经,而血去殆尽。遂用阳生阴长之义,以益气汤温养中气而渐安。
一士勤于举业,夏末患里急泄白脓,众以痢治。曰∶非也。此积劳伤脾,脾气下陷,即东垣所谓饮食不节,
起居不时,上升精华之气反下陷云云也。用补中益气汤,二剂而安。
龚子才治刘司寇,年近七十,患痢,脓血腹痛,诸药弗效。诊之,六脉微数,此肥甘太过,内有积热,当
服酒蒸大黄一两清利之。刘曰∶吾衰老,恐不胜,用滋补平和乃可。因再四引喻,始勉从之,逾日而愈。
尤在泾曰∶痢之为病,气闭于下,而火复迫之,是以腹痛里急,糟粕不出,而便肠垢也。其源皆由于暑湿,
与疟病俱发于夏秋,盖伤于经络则成疟,而入于肠脏则为痢也。经络之邪,可散而愈,故治宜辛苦温之药。肠
脏之热,非清不愈,故治宜辛苦寒之药,亦发表不太热,攻里不太寒之意。河间之主用清寒,盖亦有见于此。
张景岳不审痢病之所从来,而以五脏五行为说,谓惟心可言火,其余均不可言火。此但足资辨论而已,岂足补
于治要哉?
痢与泄泻,其病不同,其治亦异。泄泻多起寒湿,寒则宜温,湿则宜燥也;痢病多成湿热,热则宜清,湿
则可利也。虽泄泻亦有热症,然毕竟寒多于热;痢病亦多寒症,然毕竟热多于寒。是以泄泻经久,必伤胃阳,而
肿胀喘满之变生。痢病经久,必损脾阴,而虚烦痿废之病起。痢病兜涩太早,湿热流注,多成痛痹。泄泻疏利
或过,中虚不复,多作脾劳。此余所亲历,非臆说也。或曰∶热则清而寒则温是已,均是湿也。或从利,或从
燥何欤?曰∶寒湿者,寒从湿生,故宜温燥暖其中;湿热者,湿从热化,故宜甘淡利其下。且燥性多热,利药
多寒,便利则热亦自去,中温则寒与俱消。寒湿必本中虚,不可更行渗利,湿热郁多成毒,不宜益以温燥也。
一人下痢,小腹急痛,大便欲去不去,以脾胃气虚而下陷也。用补中益气送八味丸,二剂而愈。此等症候,
因利药致损元气,肢体肿胀而死者,不可枚举。
一人患痢后重,自知医,用黄芩芍药汤,后重甚,饮食少思,腹寒肢冷。龚以为脾胃亏损,用六君子汤加
木香、炮姜,二剂而愈。
赵养葵治四明徐阳泰,体素丰,多火善渴,虽盛寒床头必置茗碗,或一夕尽数瓯,又时苦喘急。质之赵,
赵言此属郁火症,常令服茱连丸,无恙也。丁巳夏,徐避暑檀州,酷甚,朝夕坐水盘间,或饮冷香薷汤,自负
清暑良剂。孟秋,痢大作,始三昼夜,下百许次,红白相杂,绝无渣滓,腹胀闷绞不可言。或谓宜下以大黄。赵
勿顾也,竟用参、术、姜、桂渐愈。犹白积不止,服感应丸而痊。后少尝蟹,复泻下,萎顿,仍服八味汤及补
中重加姜、桂而愈。寒凉太过,用参、术、姜、桂以救其偏是矣。八味之投奚为乎,此养葵之所以为养葵也。
夫一人之身,历一岁之间,黄连、苦茗不辍口,而今病以纯热瘥,向若投大黄下之,不知何状。又病咳嗽时,
喘逆不眠,用逍遥立安。又患便血不止,服补中黑姜立断,不再剂。
喻嘉言治张仲仪,初得痢疾三五行,即诊之,行动如常,然得内伤之脉,而挟少阴之邪。曰∶此症宜一表
一里,但表药中多用一参,里药中多用附子,方可无患。若用痢疾门诸药,必危之道也。张以平日深信,径取
前药不疑,然病势尚未着也。及日西,忽发大热,身重如巨石,头在枕上,两人始能扶动,人事沉困,急服完
表里二剂。次早诊视,即能起身出房,再与参附二帖,全愈。若不辨症,用痢疾门中药,何曾有此等治法乎?
周信川,年七十三,平素体坚。秋月病痢,久而不愈,至冬月成休息痢,一日夜十余行,面目浮肿,肌肤
晦黑。脉之,沉数有力,谓曰∶此阳邪陷入于阴也,吾以法治之可愈。以人参败毒散,煎好,用浓被围椅上坐
定,置火其下,更以布卷置椅褥上,殿定肛门,使内气不得下定。(内气提掇在人,岂可以物塞定?其说未免荒谬。
雄按∶提掇虽在人,以外殿亦可少助其力,然后以前药滚热与服,良久又进前药,遂觉皮间有津津微汗,再溉
以滚汤,教令努力忍便,此却有理。)前药滚热与服,良久又进前药,遂觉皮间有津津微汗,再溉以滚汤,教令努
力忍便,不可畏热,不得移身,如此约二时之久,皮间津润未干,病者心躁畏热,忍不可忍,始令连被卧于床
上。是晚,止下痢二次。后用补中益气汤,一日夜止下三次,不旬日全愈。盖内陷之邪,欲提之转从表出,不以
急流挽舟之法施之,其趋下之势,何所底哉?闻王星宰患久痢,诸药不效,苏郡老医进以人参败毒散,其势差
减,大有生机,但少此一段斡旋之法,竟无成功。故凡遇阳邪陷入阴分,如久疟、久痢、久热等症,皆当识
此意,使其里邪久久透出表外,方为合法。若急而速,则恐才出又入,徒伤其正耳。
按∶休息痢,多缘误治而成,或兜涩太早,或有表症,而骤下之。古人多以感应丸为治,法至良也。兹
用人参败毒,亦治之近理者。至以布蛋殿其肛,谓内气不下走,亦好奇之过耳。尝阅道书,见内丹将成,
欲过关时,必以物殿其谷道,夹其外肾,以防灵丹之外泄。喻氏贯通三教,其意未必不取诸此。魏君之论,
亦不免少见多怪。
朱孔阳,年二十五,形体清瘦,素享安逸。夏月因构讼奔走日中,暑湿合内郁之火,而成痢疾,日夜一二
百次,不能起床,以粗纸铺茵上,频频易置,但饮水而不进食,其痛甚厉,肛门如火烙,扬手掷足,躁扰无奈。
脉之,弦紧劲急,不为指挠,曰∶此症一团毒火,蕴结肠胃,其势如焚,救焚须在顷刻,若二三日外,肠胃朽
腐矣。乃用大黄四两,黄连、甘草各二两,入大砂锅内煎,随滚随服。服下,人事少宁片时,少顷,仍前躁扰。
一日夜服至二十余碗,大黄俱已煎化,黄连、甘草俱煎至无汁,次日脉势少和,知病可愈。但用煎法,不用急
药,改用生地、麦冬各四两,另研生汁,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