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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推着个推车,原来却是车上卖货物的。姚慎让她过去,那女乘务便开始平板的叫卖声,想来刚才她也是在叫的,只不过自己一时走神,竟是没有注意。看着那些不耐烦让道的乘客,姚慎心中一动,在行李架上拿了自己的包,趁着那刚让出来的空挡,也不理会旁人的眼色,紧跟在女乘务的身后,一直跟到餐车,那女乘务这时方发觉,呵斥道,这里是餐车了,还往哪走。姚慎涎了脸道,大姐,在餐车里能不能给个座,实在没力站下去了。女乘务上下打量了姚慎一会方道,给座也行,但得交钱的,四十一个,不给票。姚慎忙不迭的点头道,行的行的。说毕从兜里掏出张五十的递上去道,不用找回的,只希望能坐得舒服点。
姚慎原来在梅县时,梅县的乘务员在车上一般抓了没买票的都不叫补票,只是让乘客给上票价的三分之一,这钱当然是进了自己的口袋的,而坐长途的则可以交上部分“买路钱”便可呆在餐车或是卧铺里,既可以节约部分票钱,更可以躲开车厢里那种拥挤的环境。这时坐上这趟列车,姚慎也不知道这一招行不行得通,不过想着天下乌鸦原是一般黑的,这车上的乘务没理由就比梅县的高尚,于是便跟上来试试,没想到竟自成功了。当时只是贪图旅途的几个小时能轻松一些,也没多想自己这行为在无形中已支持了歪风邪气。
坐餐车里虽然有股油烟之气,但这里毕竟不同于外面,少了那许多的拥挤,更少了很多的嘈杂。姚慎只坐得片刻,原本郁积于心头的烦躁情绪自是不翼而飞,在冷气轻拂中,约略的有了几分困意,于是便伏在餐桌上打起盹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姚慎听得身旁有人说话,当时心里有些奇怪,自己入座时身旁可是没人的,莫非乘务又多收了黑钱,便又安排了人?不过就算如此,姚慎也不能去责怪什么,自己能花钱图得片刻舒服,别人肯定也可以,只是原来的睡意已不翼而飞,只是身子慵懒,难得动弹,便低伏着听身旁那人说话。
“住房里的布置是很有讲究的,这本来是我家传绝密,不足为外人所知,不过看姑娘热情款待的份上,就稍微透露一点以表谢意。”姚慎听得说话的是一男声,语气中略带苍然之气,估计年龄在五十左右,只听那声音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家居风水对老人家或长者而言,目的是使他们尽量减少病痛的机会,和每当遇到疾病时能尽早康复,减少痛苦。需要注意的是:1。家宅的西北方和西南方不可有缺。缺西北方的住宅对男长者不利,缺西南方的住宅对女长者不利。如家宅有以上的情况,应马上在长者房间的缺方贴上一福字作补救。2。宅中不可有攀藤类植物,尤最忌是种植在天花顶上。这会使疾病久而不愈。3。在长者的房间摆放些象徵长寿的饰物来增添寿气,例如:福禄寿三星象、松柏的画、鹤龟的案图等。万万不可摆放牛类的摆设或图画,因牛只会为长者带来劳碌。除此之外,当然亦要注意宅内的阳光和空气是否充足和流通。”
“这说的是添寿。”
“若然觉得自己的皮肤是长期呈现乾燥,这样则要在睡房的西面,放置一杯清水,每天晚上更换,盛载的器皿最好是利用玻璃。若然觉得自己的皮肤是粗糙或容易生暗疮,这样则要在睡房的东面,摆放一盒泥养的铁树,千万不可让这盆铁树澪谢。若然要保持肤质娇嫩,不容易有皱纹或衰老,这样则要在床头边摆放一盆用水和石卵养的铁树,千万不可让这盆铁树澪谢。”
“这是说的你们女子关心的美容。”
姚慎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甚至比街头摆摊算卦的还有过之,当时大为奇怪,心道莫不是火车上来了个相面骗钱的风水师?这骗钱骗到火车上来了,倒也是胆子忒大。当下抬起头来,只见身旁坐着一个身着白衫容貌清癯的老者,颌下留着一绺胡须,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对面坐着的则是三个女乘务员,估计这时不用再去卖东西了,几个人正泡着方便面听得津津有味。
“一般人都知道养鱼能催财,但这鱼养得可有讲究。首先就是鱼缸的形状得是圆形的,圆形在五行属金,可以生旺水,所以为吉利之象;其次是鱼的数目以一、四、六、九为佳;第三是颜色,饲养的鱼以黑色、白色或金色为佳。。。。。。。”
姚慎忍不住岔话道:“老先生,你这不是公开宣扬迷信嘛。”
那老者悠然的掉过头来,先是礼貌的向姚慎道了声惊扰,然后道:“迷信?这东西信者有,不信则无,我又不以其牟利,大家只是谈一点交流看法,谈不上宣扬吧。”
其中一个女乘务员口里正嚼着面食,这时含糊的道:“老先生可是个老教授呢,说的这些风水理论可都是结合了他的专业研究得来的,很有道理的。”
另一个女乘务员也说道:“是啊,老先生的风水学问可深了。以前我小孩经常生病,自请他给我小孩看了之后,说是名字与‘八字’相冲,给换了个名字,你说怪不怪,自换名字之后,小孩还真的很少生病了。”
小孩生病少,可能是岁数稍长后体质变得强健了些,并不一定跟换名字有关。姚慎有些不以为然,道:“老先生是研究什么专业的,竟然可以与风水挂上钩?”
那老者一撸下颌的短须,不疾不徐的道:“依我看来,这‘风水’源于易经,易经可是群经之首,是什么行业都可以与之挂钩的,如果拘于行业,就未免有些着相了。”
倒是开始说话的那个女乘务员道:“他可是湖泽中医学院的老教授,很有名气的。”
姚慎心中一动。湖泽中医学院、老教授,莫非眼前这位就是自己想要拜访的名家?看看他的容貌气度,倒是有几分传说中的高手模样,莫非上天体悯自己一番苦心而安排了眼前的一番巧遇?当下不敢怠慢,执弟子礼道:“老先生是搞中医的?学生也是搞中医的呢。”
那老先生一怔,随即呵呵笑道:“巧了,还真是有缘呢。不知道小伙子是学哪一科的?”
“在学校时学的中医外科,从业时却干的是内科。”姚慎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头,这内科外科的打了几个转,不过现在最终还是内科,这诸多周折可不须一一明说的。“请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那老先生呵呵笑道:“鄙人姓章名孝天,小伙子楞是客气,不知贵姓是?”
姚慎恭敬的道:“免贵姓姚名慎,徐梧人。”
章老先生暗自讶异,但面上不动声色,道:“姚字作女旁,其性偏于阴柔,而慎字作竖心旁,心者火也阳也,这一阴一阳却正好达到水火既济之效;而偏旁字意解则作女心,是告诫需得时时记取妇人之柔肠;如把姓名连起来则谐音‘药神’,这正合了小兄弟的职业——真是好名好姓啊。”
姚慎没想到就一简单的姓名还可以说出这么一番道理来,心里更是存下几分敬佩,道:“让老师见笑了。”
章孝天看姚慎神色,心里便有了几分谱,道:“刚才小兄弟说道风水是迷信,我一时心痒,卖弄了几句,让你见笑了。对风水学说,究竟应该如何处之,这确实是个有争议的问题。我也不为风水说上什么话来,就拿小兄弟的面相随便说上两句,看看能有几分准度,这样可行?”
姚慎对街头卜卦相面的从来就没几分好感,想不到眼前的老教授竟也喜好此道,心里也是有几分好奇,点头道:“学生愿意一试。”
章孝天端详姚慎半晌,道:“小兄弟的五官端正相貌堂堂那是不必多说了,你面格上最为尊贵的就是印堂处的这颗痣了,这颗痣相学上是叫做福禄痣,主的是一生富贵。”相面最讲究的是察言观色,章先生稍在姚慎的眼色中发现一丝不以为然便改了口风道:“在你的面格上还有一处需得评说的是你的笑纹,俚语中有这么一句话:‘一个酒窝值五百,两个酒窝一千元’,可见这笑纹与人的富贵密切相关;姚兄弟你的面上欠缺的便是这酒窝,不独如此,在与泪线相交之处的笑纹甚至有几分不相连,这就主你这一生得经受几分磨难。”
姚慎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算命的讲究的就是虚虚实实,在话语中不言及具体的事项。如对面坐的是街头卖卦的老头,姚慎多半会不以为然,但说话的是值得尊敬的老教授,这结果就大为不同了。其实,就“你这一生得经受几分磨难”这一句就有很大的问题,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