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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天京:晚清军政传信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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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亲,苏省攻剿至急且大,而吾师必欲苦逼!应请暂勿参奏,先檄质堂将各防接替(原注:彼固不肯分船。船单,亦实不敷),而昌歧不行、鸿章不遣,再将昌歧与鸿章一并参奏,死亦甘心!苏省水路,彭、杨、唐诸公皆未亲历,而遽科鸿章以拥兵自卫之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语有之乎?!吾师海量盛德,求勿以此纤芥,致伤天和” ;
      “先私情而后公事”;所谓“私情”,一是指他和曾国藩的师生之情,一则谓“此军从鸿章最久而亲”,隐喻黄翼升已经改换门庭、换了大哥之意。所谓“公事”,也有两层意思:既云“苏省攻剿至急且大”,言外之意则是协剿苗逆至缓且小了。上一封信,他就很不客气地提醒曾国藩:“究竟协攻苏州与协守临淮?事体宜分轻重,贼势要看缓急” ;“私情”当厚于门生,“公事”莫急于苏州,可说是占尽情理,“而吾师必欲苦逼”,显见得在埋怨曾国藩漠然无情、蛮不讲理。埋怨归埋怨,耍赖也得有说辞,他的缓兵之计则是等李军“将各防接替”后再调黄军,否则,“将昌歧与鸿章一并参奏”。从五月“调”到十月,从夏天“接”到冬天,严格按照组织纪律办事的话,早就可以参得他体无完肤了,这会还忝着脸说“死亦甘心”,李二先生真是赖皮到家了。接下来,则是指桑骂槐的“大不敬”,也是此份文本最可玩味的部分。表面上说彭玉麟、杨岳斌、唐训方不下基层,瞎指挥,而紧接着却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语有之乎?!”则非质询“诸公”,而是在直斥曾文正公了。这十三个字的画外音好似在说:“只有你们湘军的事才算是事,只有你家老九的南京才算攻城。苏州就不是攻城?淮军就不配建功?李鸿章就不配做事?我要告诉你:今天的我,不信那一套了。我要告诉你:‘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知道这句话么?你听得懂这句话么?且!”饱含着屈辱的泪水,李鸿章发出告别青涩岁月、进入成人世界的愤怒吼声,这不仅标示他作为个体的独立,也在宣告淮军业已脱离湘军,成为一支独立军队。
      瓜熟蒂落,成长总是意谓着决裂。当然,此处所谓决裂,乃是精神世界的一空依傍,独立寒秋,而非现实世界的谢本师,逐逆臣。因为,冥冥中似有天意,并不愿意破坏这对师生的半生缘。南北事态的顺利发展,消弭了此次忠诚与背叛的危机:写就此信后的第三天,李鸿章就克复了苏州,无庸“暂留”黄翼升;而与此同时,苗沛霖军被陈国瑞攻溃,淮河也无庸黄翼升“协守”。尤为奇妙的是,搭载此信的安迪禄船在途中焚毁,曾国藩并未见到这封“词意乖忤,气质不平”的决裂宣言 ,心中不必凭添无谓的“纤芥”。曾、李二人注定要走上各自的道路,惯于弄人的天意却不著痕迹的消泯了可能的现实决裂,让二人的离合在时间中显现为渐行渐远的温柔轨迹,而不是空间中斩然可辨的北辙南辕。
9。苏州杀降
     大半年后,李秀成在站笼中写“回忆录”,提到苏州失陷:
      “苏、杭之误事,洋兵作怪,领李抚台之银,攻我城池。洋兵见银,打仗亡命” ;
      其实,当日他在城中防守,手下也有白奇文(Henry Burgevine)带领一干“牛芒鬼子”(李鸿章对外国雇佣军的污蔑之辞)帮他作战。“洋兵”云云,实在是乌鸦莫笑猪黑,彼此
    彼此。不过,对方军中的戈登(Charles Gordon),确实是“打仗亡命”兼擅谋略的的一流人才,比白奇文之流要强上万万。正是他和程学启的合作,才“踏平”苏州城外的石垒、长城,紧逼城下,导致太平军守将郜永宽等人乞降,并引发一场杀降的大风波。在全面介绍杀降事件前,我要引用英国诗人拜伦的一句诗,帮助读者对戈登获得一个感性的认识:
      其中也有大名鼎鼎的异邦人,
      虽说国籍不同,倒全是自愿投效,
      他们出生入死并非为了拯救祖国
      或王冠,而是想有一天当个将校,
      而且也巴望不时地洗劫城镇,
      这种事对于年轻人当然有味道 ;
      这首诗写于拜伦在意大利参加烧炭党、与奥地利人作战期间,由于来源于生活,所以,对外国雇佣军的刻画,十分妥贴。据说,戈登敏感、多变、理想主义的思想和言行,是因为他的同性恋倾向 ,那么,再加上拜伦所谓“当个将校”的极端荣誉感,读者不难在脑海中推想出戈登将军的大致形象。
      他的中国朋友程学启,原为太平军将领,咸丰十一年驻守安庆,阵前倒戈,向曾国荃投降,妻子未及同行,皆被杀害。怀着刻骨仇恨,在攻打安庆时,极为奋勇,最坚固的石垒就由他“力攻拔之”。湘军攻克安庆后,其锋甚锐,“鸡犬都有升天之望”,但他以桐城“客籍混入其中”,不免受到地域、资格方面的歧视,颇难出人头地。碰上新建淮军这个机会,遂毫不犹豫的转换门庭,从人浮于事的大机构跳出身来,紧跟大老乡李鸿章,参与到筚路蓝缕然而充满希望的创业中去 。一年多时间,他率领开字营攻城拔寨,积功累累,眼前的苏州城一旦拿下,则将成为当之无愧的淮军第一名将。
      程学启和戈登,就是杀降事件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杀降杀降,先降方可得而杀之,我们先说降。
      苏州城本由李秀成镇守,但去年秋天他带兵攻打曾国荃,便委派手下爱将谭绍光留守苏州。攻破曾营失利,李秀成并未回苏,而是渡江北上,随后而西而南,转了一大圈,到处被湘军追杀,无法落足。此时,南京再度告急,洪秀全紧急召调他回到南京。旋即苏州告急,谭绍光“日日飞文前来”,他急于赴援,而洪秀全坚决不允。好说歹说,要他“助饷十万”,方准东去。不得已,李秀成变卖家产、首饰,凑齐十万“保证金”。同时,洪秀全限令他四十日内必须“回头”,否则,“依国法而行”。太平天国除了天父天兄之类的宗教米汤是否还有别的干货,我研究不深,未知其详,但类似这种以私济公的操作手法倒是屡见不鲜。到苏州后,草草几仗,太平军节节败退,防线越退越后,眼见得大势已去。除了谭绍光,其他如郜永宽、汪安均、周文嘉等,都隐约有了投降的意思。某日,李秀成与他们交心:
      “主上蒙尘,其势不久。尔是两湖之人,此事由尔便,尔我不必相害,现今之势,我亦不能留尔。若有他心,我乃国中有名之将,有何人敢包我投乎?”
      爽快人说话就是痛快。熬不下去,你们尽可或走或降,两不“相害”就好。但我是扑克牌上的黑桃A(洪氏父子当是大小王),和敌军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各位就没必要拉着我一块投降了。众人大表忠心:
      “忠王宽心。我等万不能负义,自幼蒙带至今,谁敢有他心?如有他心,不与忠王共苦数年” ;
      古今叛徒措辞,如出一口。李秀成审时度势,察言观色,当然知道他们言不由中。可是反状未露,不能“严其法”;离苏一年多,军队形势大有变化,也不敢“严其法”。诸人欲投降清军,势必献城为功,李秀成不走,那是逼着大伙儿大义灭亲。既然说了“不必相害”,城池也必不能守,就只有识趣而退,成全这桩好事。十月二十日的夜里,出胥门,经光福灵岩,李秀成黯然作别苏州。
      于是,郜云官等人搭上淮军魁字营营官郑国魁这条线,“递禀乞降”。郜、汪先后密约程学启、戈登在洋澄湖边“单骑相见”,湖光秋色中,吃大闸蟹,喝花雕酒,谈笑间定下大计(伯牛按:此分食单系鄙人揣测之辞,暂无可靠史料证明)。双方都相信洋人最讲信用,遂由戈登居间做保。谈判有两个结果:一、献城;二、“生擒忠逆或斩慕逆首级来献”。“慕逆”就是慕王谭绍光,他是死硬分子,“坚忍凶狡,百倍寻常”,又是攻陷杭州、湖州的首犯,血债累累。不能活捉李秀成,就得提他的头来见,否则无以表示诚意。李秀成的出走,固然是自己机警,小半也是郜、汪等人念及旧情,不忍加害,乃在言语神态间暗示他避身远祸。而他不便将此情况透露给谭绍光,否则会立即发生内部火拼,白白送了众士兵的性命,而无补于大势。李走谭留,实在是形势所逼,不能怪李秀成不仗义,只能怪谭绍光懵懂糊涂。二十四日中午,清军水陆齐攻,为投降造势。谭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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