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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观察者,我的感觉是:A在叙述自己的辉煌和特殊的疾病时,是要治疗师将其当作一个特殊患者对待,这是典型的病态自恋。这类病人如此赞美治疗师时实际上是在赞美自已,就象一个漂亮的人要配一件漂亮衣衫一样,特别的病人需要特别优秀的治疗师相配。这来自于他过去的经历是对早年缺乏肯定接纳式关爱的代偿。当然这也是他无论是读书或工作总是比别人优秀的动机。
紧接着不久一次,A看见我买盒饭,在面谈时,A迅速将我贬值,称我与家庭妇女没有什么区别,不象他想象的那样,A为此感到失望并嘲笑我不打扮,不化妆且收费太低。我对这一切表示理解与宽容,因为对A来说,他拥有的治疗师的价值正是他自身价值的一部分,他因为不允许自已平凡故而也就不允许他的治疗师平凡。他缺乏将他人与自已独立区别开来的能力。
在这一阶段中,A呈现了他的人际关系模式,理想化对方,并希望对方如他想象的十全十美或神化。反过来说,他把对方看作自已希望的化身。但现实中,不可能有不食人间烟火的神,这就让他经常失望。我想探究的问题是: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人不敢或不愿去做一个平常的人?
家庭背景及个人成长史
A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爷爷和奶奶靠着勤扒苦做创下了一份产业(中农)。父亲是当地的文化人,A家是当地的书香门弟。A有一兄一姐,A兄与A在恢复高考后相继考上了大学。爷爷在A出生不久去世,在当地有较好的声望。父亲尽管很有才学,乡亲们一应文字上的需求皆是父亲代劳。父亲一生不得志,自“土改”起一直在大队或公社做着写写算算的工作,但一生也没有农转非。母亲出生在大户人家(外祖父被镇压),从小被教授三从四德。A称母亲善良勤劳贤惠,是典型的中国传统女性。母亲尽管能干贤惠,做事利落,但对父亲百依百顺,父亲在家时,连刷牙的牙膏也要帮他挤上。父亲因工作在外,家里一应农活皆由母亲打理。
父亲在外有好名声,父亲对乡亲们的事有求必应。A称父亲喜欢人家求他和崇拜他。记忆深刻的是:每当他从公社回来,绝不先回家,必围着村子转一圈让所有他的崇拜者知道他回来了。这样,父亲在家时,家里总有乡亲围着他听他高谈阔论家事国事天下事。父亲经常教育他们哥俩的是,男人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并告诉他们哥俩“扶老携幼”
是人生第一要务。但A没有留下父亲向家人表达感情的记忆。
父亲还有一件必做的事情是:每年大年三十,吃团年饭前,必开一次家庭会,每个家庭成员必须检讨一年的生活学习和工作,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哥俩离开家上大学。当A回忆这些时说:“那真是些要命的记忆,桌上摆着一年中难得一见的好饭莱,村子里鞭炮声声,家里在开批斗会,我们得一个一个将自已的缺点讲够讲透,马虎应付还不能通过”。
父亲经常对他的崇拜者们说的是:我堂前教子,枕边教妻。
有几件事A记忆深刻,A
45岁时,与父母一起去镇上,母亲背着一袋米,好几十斤重,几十里的路,就没看见父亲帮母亲一下。另有一个傍晚,父母亲带着A访亲回来,途中经过村中的坟场,A知村中一位很熟悉的并抱过自已的老奶奶刚死不久,埋在那儿,因而吓得大哭。父亲呵道:这样胆小,将来能有什么出息。自此之后,A数次试着在傍晚走过坟场,但每次都因害怕而未成功。以至后来白天都不敢经过,为此,当A上学时,因必路过坟场而要母亲护送了二年。16岁患病后,曾想以独自穿越坟场来克服自己一想到死亡问题就恐惧的情绪,此次偿试获得了成功,情绪因而好了一阵,但终不能持久。
A的姐姐上学时成绩很好,但家中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女孩子不需要读那么多书, 因而初中毕业后便辍学在家。
A上学后,学习一直很好,父亲经常与老师联系要其对儿子严加管教,因此,在学校如有任何差错父亲必然教训一顿。A称父亲一辈子对我们指责多,夸奖极少。
A第一次反抗父亲是初中二年级:“你自已没有蛮大的能力,你凭什么教训我”
但事后,A深感内疚,觉得自己不孝。大哥自上大学后,一直与父亲关系紧张。大哥也很成功,是所私立学校的校长。最近几年一直都不愿意回家看望父亲,因大哥是长子,父亲对他更苛刻。
A对父亲最终的评价是为人不圆滑,只会讲直话。但对家庭是个负责任的人,他生活节俭,抽劣质烟,他那样做是想帮我们成长。
在谈到父亲时,A呈现出明显的怨恨心情,但又对这种感情感到内疚。并称象“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扶老携幼”
这些父亲常说的话好象铭刻在了自己心中。这表现在工作上永远是最优秀的,自己挣钱后资助了许多亲戚。A称自已大学时的很多同学尽管他们已是教授或博士后,但仍然喜欢到自已的家中,不管多远一年中总要聚会几次,并且自已仍象大学时一样是他们中的头。我心里明白A内化了父亲的行为和价值观。当A讲到这儿时,我提醒道:这情景与你父亲年经时经常邀请乡亲到家里的情形有没有一点类似?A显得震惊,但没有反驳。
对神性自我的追求
A告诉了我,他求治前生意上的首次失败(这也是他症状加重的原因),自认为很丢面子,也不愿在家人面前流露沮丧情绪。这阶段A回顾了初中时一次考试成绩不理想,父亲带其到老师面前表态下不为例的情形。事后,父亲写了一幅对联贴在A的房门上,具体内容记不清,好象是头悬梁,椎剌骨的意思。谈到这里,A显得很激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我好象总在跟自己脆弱的意志博斗,小时候,过坟地怕鬼遭父亲斥责后,总认为自己是胆小鬼,一直想在夜里穿过坟墓。读大学时,有一中学女同学(在另一大学)爱上了我,拚命追求我,有一次周末,我去她学校玩时,她留宿了我,我们睡在一张床上,一晚上,我克制住我的冲动,对她秋毫无损。两年后我们又一次睡在一张床上,这次,这位女同学主动脱光了衣服,一晚上,我仍然未对她怎样。”我说:你似乎可以避免两人睡在一张床上,你不见得爱这位女生,但你要用这种行为证明你的理性和道德感。柳下惠坐怀不乱也不见得到你这种程度。A接受我的这种分析。
过份社会化的付反应
随后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坚信了我的假设症状下压抑的是对他人的攻击性。因为我的一位好友患病去世,我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中。当A又一次谈起死亡问题时,我自已有一种强烈的欲望要谈这个话题,此时的我已违背病人中心的原则,当这个话题占去40分钟时,A喃喃地说:“我要发作了……死亡不可控制……童医生;我对你很失望……我不能对你失望……你是最优秀的医生……你是最好的……”A边说边将俩只捏得紧紧的拳头打向自已。在这一瞬间我读懂了A病症的全部意义。正象美国著名分析家科胡特(Kohut)所言:
分析师的治疗室就是一个实验室,在这儿我们能够观察到人类最细微的精神现象。象所有的心理障碍者一样,症状只不过是表面的伪装。此时的分析师在A眼里是父亲,道德说教的象征,分析师并未真正理解A内心的需要,甚至违背了A内心的需要,A为此有满腔的愤怒,但这种愤怒被更强大的道德伦理所压制,最终这种攻击性转向成自疟式的症状。我向A解读了他症状的含义。A有种防线攻破的感觉。诉述了自已总希望得到赞美,总希望得到别人肯定的需要,诉述了对父亲的愤怒:“他这辈子并未给家庭带来任何益处,但对子女百倍苛求并操纵子女的选择。我原想当一名教师,可他硬是不让。他扼杀了我想当一名教师的愿望。他从来也不曾了解过子女们的需要。而且还要口口声声说这是为我们负责任”。
以已为出发点缺乏共情能力的行为方式
A撕去了自己婚姻美满的假象,诉述了婚姻中的许多问题。并告诉我,想在孩子18岁后离开妻子。他说妻子没有什么才华,又不愿做贤妻良母,没有母亲一半的贤良。并告诉我:女人还是做贤妻良母的好,应以相夫教子为已任。我明白这是A内化了父母行为的表现。这期间,我约见了A的妻子。她称丈夫算得上好丈夫,事业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