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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奇的确是在圣·安妮和玛丽亚的形象中描绘他的两个母亲——虽然对此我表示怀疑——那么他也只是表现了他以前和87以后的无数人都相信的某种事物。秃鹫的象征(弗洛伊德在上面提到过的著作中也对此给予过讨论)使这一观点更加可信。弗洛伊德不无道理地把荷拉渡罗的《象形文字》一书作为这一象征的来源。在列奥纳多的时代,这是一本被广泛运用的书。在书中你可以读到秃鹫全是雌性的,象征着母亲,它们受风(灵气)而孕。灵气一词主要是在基督教的影响下才获得了“精神”的意义。甚至在对彭特科斯的奇迹的记述中,灵气一词仍然还具有风与精神的双重意义。在我看来,这个事实无疑是针对玛丽亚而言的,她作为一个处女。受圣灵而怀孕,就像一头受风而孕的秃鹫一样。据荷拉渡罗说.秃鹫还进一步象征着雅典娜;我们知道雅典娜不是分娩而生,而是直接从宙斯的头中跳出来的,她是一个处女.只知道精神上的母性。这一切都实是暗指玛丽亚和再生母题。没有任何一点证据证明列奥纳多还想用他的画来表现其它的思想。但弗洛伊德却认为列奥纳多是把自己当作了儿童基督。
不过,即使这一观点是正确的,列奥纳多在其一切的可能性中都是在表现双重母亲的神话母题,面决不是在表现他自己的个性的前史。如果他真是在表现他自己的个性的前史的话,那么又怎样解释画这同一题材的其他画家呢?他们并不是都有两个母亲吧?
现在我们把列奥纳多的例子移至神经病的领域中。让我们假设一个有母亲情结的病人,他受一种幻觉的支配.以为他的神经病的原因在于他确实有两个母亲这一事实之中。如果从个人方面作解释.就必须承认他是对的——然而实际上却是大错特错。事实上,他的神经病的原因在于双重母亲原型的复活。这与他是否有两个母亲毫无关系。如我们所见,88原型是单独地和历史性地起作用的,它决不牵涉到有两个母亲这种异常稀少的情况。
自然,在这样一个例子中,人们很容易倾向于预先推断出一个如此简单、如此具有个人性质的啄因,然而这种推断不但是不准确的.而且是完全错误的。对于只受过医学训练的医生来说,双重母亲的母题是完全陌生的,但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母题佩以会具有如此太的决定力,以致竟能产生出一种刨伤性的效果呢?要想了解这一点,萁困难的程度是众所公认的。但如果我们考虑一下隐藏在人的神话和宗教领域内的巨大力量,原型作为病源的重要性就显得不那,厶荒唐突兀了。在无数的神经病病例中,骚乱的原因都起于这样一种事实:病人的精神生活缺乏这些动力的配合。然而,一个纯粹以个人为中心的心理学却竭尽全力地把一切都减缩为个人的原因.以此来否认原型母题的存在,甚至还极力以对个人的分析来摧毁消除它们。我认为这种方法是危险的,它在医学上也得不到认可。今天我们对有关的动力的性质可以作出比20年前更好的判断了,难道我们就看不出整个国家是如何在恢复一个古老的象征,甚至在恢复一种古老的宗教形式吗?难道我们就看不出这种群体感情是怎样在灾难性地影响和改变着千人的生活吗?过去时代的人今天仍然还在我们身上活着.而且这种阴魂不散的程度是我们在战前连做梦也杖有梦到过的。一言以蔽之,伟大民族的命运如果不是个人精神变化的总和,又能是别的什么东西呢?
只要神经病仅仅是一桩私人的事,萁根源只在个人的经历中,那么原型就决不在萁中担当任何角色。但如果问题在于存在着一种普遍的不适应,或者存在着一种相对大量地产89生神经病的有害条件,那么我们就必须承认有聚集的原型在其中起作用了。既然神经病在太多数情况下都不只是个人的事情,而是“社会的”现象,因而我们应该认为在这些病例中都聚集着原型。与这种情景相应的原型被激活了,结果,藏在原型中的那些爆炸性的危险力量就被释放出来,它们的活动常常带着难以预料的后果。受控于原型的人绝不会不成为精神错乱的牺牲者。如果30年前有任何A竟敢预言,我们的心理发展会朝着复活中世纪犹太人迫害的方向行进,会使人们再一敬像两千年前一样行罗马似的军礼,以一个古老的绗字代替基督教的十字,召引散百万的战士前驱赴死——如果有这么一个人的话,那么他一定会被大家呵斥为带有神秘色彩的傻子。然而今天怎么样了呢?说起来简直令人吃惊,这一切荒谬悖常的事情竞都成了可怕的现实。在今天的世界里,什么私人的生活,私人的病源,私人的神经病,差不多都变成了一种虚构的事物。生插在过去时代中的人,生话在一个古老的“集体表现”世界中的人,今天又重新获得了异常明显而真实得令人痛苦的生命。这种现象并不只是出现在几个不平衡的个人之中,而是出现在戚百上千万的人之中。
生活中有多少种典型环境,就有多少个原型。无穷无尽的重复已经把这些经验刻进了我们的精神构造中,它们在我们的精神中并不是以充满着意义的形式出现的,而首先是“没有意义的形式”,仅仅代表着某种类型的知觉和行动的可能性。当符合某种特定原型的情景出现时.那个原型就复活过来,产生出一种强制性,并像一种本能驱力一样,与一切理性和意志相对抗,或者制造出一种病理性的冲突,也就是9(1说.制造出一种神经病。
三、证明方法现在我们必须转到如何证明原型的存在这一问题上来。
既然原型被认为是能够产生某些精神形式的.那么我们就必须讨论在哪里和怎样才能获得表现这些形式的材料。“梦”
自然是主要的来源。梦的优点在于它们是不自主的、自发的,其性质没有被任何有意识的目的所歪曲,因而是纯粹的无意识心理的产物。我们可以通过对个人的询问来确定,出现在他梦中的哪些母题是他所知道的。自然,我们必须把所有他“可能”知道的母题从他不知道的母题中排除出去.比如——还是回到列奥纳多的例子中来——那秃鹫的象征。我们不知道列奥纳多是不是从荷加波罗那里得到的这一象征,尽管对他这样一个当时受过教育的人来说,这是非常可能的,因为当时的艺术家对人文科学都有广博的知识。因此,尽管那鸟的母题是一个典型的原型,但它存在于到奥纳多幻想中进一点并不能证明什么问题。这样一来,我们就必须寻拽做梦者本人并不知道的母题,它们虽然不为做梦者所知,但却仍旧在他的梦中起着作用,这种作用正好与我们从历史来源所知道的原型的作用巧合起来。
我们所需材料的第二个来源可以在“积极想象”中发现。我用“积极想象‘一词指的是由蓄意专注状态中产生出来的一系列幻想。我发现,如果梦中存在着未经认识的、无意识的幻想,那么梦的频率和强度就会增长;但一当这些幻9l想进入了意识之中,梦就改变其性质,其强度就减弱,频率就降低。由此我得出结论:梦中常常包含着“希望”进A意识的幻想。梦的根源通常是被压抑的本能,它们有一种影响意识的自然倾向。在这种情况下.只需叫病人回想对他非常重要的幻想中的任何一个片断——一个偶然的念头,或者在一次梦中意识到的东西——直到这个片断在其中出现的整个上下文联系,也就是说,它置根其中的相应的联系材料。都变得清楚时为止。弗洛伊德所推荐的“自由联想”对这一问题是不适用的。“自由联想”是用以分析梦的方法,而这里需要加以详尽阐明的却是幻想,要做到这一步就必须观察进一步的幻想材料,这些材料会非常自然地把自己与幻想的片断融舍起来。
现在来插入一段关于方法的技术性讨论显然不是时候,我们只需说明以下一点就足够了:作为结果出现的一系列幻想把无意识释放了出来并制造出富于原型形象和联想的材料。很明显,这一方法只适用于某些精心选择的例子,它并不是全无危险的,因为它可能使病人过于远离现实,因此有必要警告人们不可机械地运用这一方法。
最后,原型材料的一个有趣的来源还可在妄想狂的妄想中、在恍惚状态下的幻想中、以及在3至5岁的儿童早期的梦中找到。尽管这类材料可被大量地发现,但除非人们能够从神话中}f证出与这些材料相似的东西来,否则它们便是毫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