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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9-名老中医之路-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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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翘」,「狭叶、黄花」,「药用茎叶,连花实」等记述。李时珍云;「旱莲乃小翘,今用如椿实者,乃蜀中来。」意思是说今用的木樨科连翘,是后来新发现的,而原来的大翘、小翘因而失传。其实,小连翘(田基黄)对早期肝硬化有效,麻黄连轺赤小豆汤明记用根,是金丝桃科连翘,今叫做红旱莲。还有萝蘑科的杠柳,也是后来发现的,叫做「北五加」,因而原来五加科的五加失传了。真正的五加皮是功似人参的一种珍贵强壮药。本草所载「金玉满车,不如五加」,是记其功用也。诸如此类,无疑影响了中医用药的正确性和疗效。所以,我感到中医需要研究中药本草,这是非常迫切的任务。为了解决这方面的问题,我又重点投入了这方面的工作,写了《江苏中药名实考》、《现代实用中药》和「本草推陈》等书。

破除门户拓宽思路

中医过去有所谓经方派、时方派以及所谓温补派、寒凉派、补阴派,攻下派等等的门户之见。百家争鸣是好事,但囿于门户成见,往往束缚了自己的思路,必须克服。我自幼接受业师传授,开始偏重于经方。平心而论,张仲景《伤寒论》,《金匮要略》的辨证处方,理法严谨,方药组织颇有规律,其备受历代各家所推崇者,不是偶然的。可是医药学术总是不断发展的。后世各家,各有其心得与经验,药物亦在不断地发展。旧社会之宗经方者,强调仲景经方能治万病,而宗时方者则谓古方不能治今病,这些论调都是错误的,应该破除门户之见,学习各家之长,择善而从。例如,温热学家所发展的清热解毒药,养阴学家创造的滋阴降火剂,温补学派所擅长的补中益气汤,泄火攻实学派的防风通圣散等,都是我国医药史上的新发展,应当兼收并蓄,取精用宏,通过自已的再实践,加以总结提高。个人认为中医中药以防病治病为唯一目标,不管经方、时方,哪家、哪派,只要行之有效,而能重复推广的,就是好的,就要学习和效法。

反复实践深化领会

解放前农村极端贫困,农民往往「贫、病相连」。记得有一年我去乡里出诊时,一病家邀我顺便一诊。患者是中年妇女,病由黄疸后变成黑疸,面目青褐色,胸满腹胀,大便顽固秘结,邻人悄悄说:黄病变成臌胀,怕是不治之症了吧!患者呻吟病床已年余,因长期负担医药费用,家中已典卖一空,寡妇孤儿,情殊堪怜,故给予免费诊治,并送了几服药,稍稍好转。乃教给她十多岁的儿子,自挖蒲公英(当地农民叫「奶汁草」),每天大量(90~120克或更多)煮汤喝,喝了一个多月,不化分文,竟把这迁延了一年零七个月的慢性肝胆病治愈了。这对我触动很大。蒲公英过去我也常用,而这次鲜草大量单独用,未料竟有如此的威力,可见生草药单方对症使用,其力专,其效确。这就增加了我对中药的用法、剂量与疗效关系的新认识。使用单味药,剂量应增加,而复方则不然。根据我的经验,复方成人每日一帖药的总重量,60~90克已足够了。中药的定量问题希望有专人研究讨论之。关于生草药,曾以一味野菊花治愈重症口唇疔。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性,鼻旁生一小疖,一夜之间,肿胀蔓延面颧,口唇坚硬紧张,疼痛高热,神志恍忽,人都知道这是疔疮将走黄。其时,我急命采取野菊花一大把(约半斤)煎汤,一天连喝数大碗,当夜即安静,翌日退热,痛大减,不过一星期而愈。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性,患慢性肾盂炎、膀胱炎,带浊淋漓,痛苦不堪,半年多来,抗菌素用了不少,时轻时重,已失去了治疗信心。我介绍其自采新鲜车前草十至二十棵煎水,多量饮服,很快见效。连服一个月,后未复发。以上这些生动事例不是偶然的一次两次,而且是可以重复的。如野菊花还可用于湿疹的感染化脓,煎汤作洗剂,往往一扫而光。蒲公英亦可治乳痈,车前草并能治泻痢等等,还有很多,不能多举。这更使我深深感到:中国医药学这一伟大宝库中,对人民有利的东西太多了。作为一个医生来说,不管经方、时方、单方、复方,内服、外用,只要效果可靠,就应该兼收并蓄,为人民保健服务。

知己知彼取长补短

我在三十岁以后,从乡下迁到双林镇开业,兼双林救济院医生,每周两次为贫苦病人施诊。此时,常和双林教会医院的一位西医接触,并交了朋友。他喜欢中草药和单方、验方,要我给介绍。而我则感到实验室检查对恶性疟疾和伤寒等诊断的帮助很大,经常请他帮助化验标本,并向他学习。当时,中西医之间不但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而且往往互相攻讦。我们在坦白交流中,认为各有其长处:西医的优点在于分析,中医的优点在于综合。事实上,理论的研究需要分析,而整体性的内科治疗,则需要综合,何况中医中药治疗的方法很多。在日本有一句名言,叫做「理论之完备,莫如西医;疗法之周到,莫若中医」。这也说明这一点。我对于中医的发展,那时即已有了一些考虑;是否采用中医中药的整体性治病,以西医分析的科学方法说理。因而粗率地先后写了《近世内科国药处方集》和《近世妇科中药处方集》等。当时只是一个尝试,现在看来存在许多缺点,就是疏忽了方剂的辨证。后来看到日本汉方医家大壕敬节、矢数道明、清水藤太郎、木村长久四人合着的《漠方诊瘵0突降》(中译本为《中医诊疗要览》,一九五三年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又一九六三年朝鲜译本名为《实际汉方诊疗》),此书在日本,已几经修订增补,现改称为《漠方诊瘵医典》,其体例也以现代医学分类,如传染病,呼吸器病,循环器病,消化器病等,病名和病理说,而附以汉方处方。不过他们的处方,说明了该方之适应症,这是值得我学习的。我深深感到应做到老,学到老,改到老。我早就想把〈近世内科国药处方集》加以修订,可是琐事繁剧,而年老体衰,力不从心,这条道路是否走得通,有待今后青年一辈的努力探索。

(马永华整理)

弥甘蔗境忆从前

上海中医研究所顾问,教授刘树农

【作者简介】刘树农(1895~),江苏省淮安县人,从事中医事业六十余年。历任上海中医学院《金匮》、内科、各家学说教研组和中医文献资料研究窒主任等职,现任上海中医研究所顾问。

我对中医事业很少贡献,实有愧于老。惟在学以致用的过程三事,爰略陈之。

启蒙与业师

废科举后,在风气闭塞的小城市里,多不愿孩子们去上「洋学堂」,仍留在私塾里念书,我也是其中之一。我的塾师是个晚清廪生,颇知医,对《内经》等经典著作,有一定的研究。所以在教我读医书时,既讲文理,又讲医理,选择《素灵类纂约注》、《伤寒论》、《金匮要略》、《温病条辨)、和《本草从新》、《汤头歌诀》等书,要我熟读硬背。当时虽稍感重负,尔后却获益良多。七十余年前往事,历历如在目前。

我十七岁离开私挚后,既在堂伯父小儿科小泉公和业师大方脉家应金台老夫子两处诊所,轮流进行临床实习。尽管他们诊务很忙,对徒弟们却严格要求,并毫无保留地传授他们的宝贵经验。由于我有了一些理论知识,在他们耳提面命之下,接受尚比较容易。记得堂伯父曾教导我们:小儿为稚阴稚阳之体,一旦罹病,即应速战速决,不能以疲药误事。他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如他对于当时流行的天花,在初期每重用透托和清解,并善于使用大黄,以撤在里之热毒。继则从事补益气血,分别兼温或兼清,重与托里排脓,治愈很多的险症。至于应老夫子则聪慧过人,学识渊博,尤精于湿温病的治疗。他坚持「气化则湿邪自化」的原则,以《温病条辩》中的三仁汤为基本方,随症加减,既善于守,也善于变。记得他曾治一湿温病人,在服用三仁汤加减四五天之后,病势不但不减,胸痞反而加剧,但不拒按,且伴有不得卧、不知饥、不欲饮等症。苔厚腻浮灰而滑,脉沉细而数。他毅然改用瓜萎薤自桂枝汤加干姜、细辛,直通胸中之阳,而横扫阴霾。药下咽后,胸痞顿开,诸症递减,身热亦得周身汗出而解。老夫子辨证之准确,应变之敏捷,使我受到很好的教育,给我的印象亦最深。

失败与成功

我开业后不久,两业师即相继谢世。而我在他们余荫之下,业务却很可观。一年初秋,里中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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