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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的想法很实际,不论灵魂出窍是否真练得成,因限于主观,无从证明其真假。五鬼搬运是客观的现象,只要占有空间的物体,能被精神意志所搬运,哪怕只移动了分寸,在科学上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革命!
“师父,我早考虑过,只要能学会五鬼搬运法,生死荣辱,在所不计。”
“可是要学很久啊,而且在学习期间,不可吃荤,不能近女色,否则无效。”老师父还举了些例子,一再强调其难度。
我一一奉行,虽然五鬼搬运法没有学成功,誓言却应验了。除了肢体残废之外,我算得上是穷困半生了,至于绝子绝孙,保证如假包换!
其实我的收获大得难以估计,可能是另外一种搬运吧!在这次练习过程中,我成功地摒除了性的困扰。性的问题没有了,灵台一片空明,肉体成了真正的道场。一天一天地,我的私心越来越淡,所有的事物看去都是一片透明,直达真如。
难怪古今中外修行者都必须避免性生活,这不正是人生的真相吗?在造物的设计中,每个人有其特殊的功能。大多数的人生生不息,正好提供了社会基础。社会是无奈的,继承了物种进化的积习,是人类自省反思的素材。人若能反思,必可认知造物的原旨--真理。欲知真理,必先辨明感官之伪,而唯有能免于生殖奴役者,始能得之。
这种玄机,在我一生的遭遇中,未必尽是偶然。自幼母亲就灌注了我神佛的观念,中学时又沉迷在还珠楼主的仙侠境界中。及至成长,所见的社会百态,无一值得效法。是以从头摸索便成为仅有的法门,加上既未曾得,也就无所失。恰好在这个新时代中,处处生机,毌需落人巢臼,便随意闯出一片天地来。
没有了性的困扰,不计人间的得失,在纯精神的世界里,沉红莲与我之间更能精诚合作,二十年来始终相敬如宾。
她对我的帮助无与伦比,我的个性大开大阖,兴趣广泛,举凡宇宙中的事物、人世间的观念几乎无所不涉,无理不容。然而人受到时空的限制,有一得就有一失,我往往会疏于细节而沦于虚幻。沉红莲刚刚与我相反,她就学认真,做事扎实,不弄到通透不肯罢休。我每每拿她做试金石,可怜的她,跟着我东学学、西看看,忙得不亦乐乎。
她最初只帮我编码,后来专做数据结构。当我在美国最缺人手的时候,她又开始写字库程序。待我做自然语言时,她负责语意以及辨识的核心部分。我写书撰文都由她整理校对,修辞求证(我常常是想当然耳)。教智能学时,她则负责记录、整理资料。(仅仅是我上课的录音带,就已经有了数百卷之多。)
除了工作之外,她还负责照料我的生活起居,让我充分享有一个无后顾之忧的环境。在这种情形下,我已经被逼上梁山,不“替天行道”就有亏职守了。
零壹公司成立时,我的思想尚未完全成熟,仅凭一腔热血,以为人人都应该看到人类文明的危机,而且只要看到了,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投入这一具有极大使命的事业。
公司成立不久后,有一次我对员工解说中文计算机应该发展的方向以及社会上急功近利、短视媚行所将导致的文化上难以弥补的祸害。我发现同仁们竟然漠不关心,有位也是台大中文系的女同事,甚至面带不满之色,我颇为讶异,就问她说:
“你不同意吗?”
“你是老板,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与我同不同意有什么相干?”
这句话令我自我检讨了好多天,她的话不无道理,我的理想只是我个人经历的回响。文化是个复杂的大题目,别人对文化的认知并不见得与我相同。她虽然学的是中文,中文的领域也极广阔,再说她来此的目的,也不过为了有个工作,以求生存。我怎么可以空空洞洞的,喊句口号,就希望别人赞同呢?
常常听到人说:“那个人没有文化,这个人有文化”。怎样才是有文化呢?过去也有人悲伤地呻吟:“台湾是文化沙漠”。文化沙漠又是什么呢?现在更有人自夸:“我们是文化大国”!多么令人心仪啊!文化大国!
日子久了,听得多了,我才了解一般人认可的文化不外乎应用的知识、装饰的艺术、享受的认知与可资炫耀的社会行为!
多可悲啊!人不知道自己的认知从何而来,不了解自我意识型态的根源,不重视历史教训。人人标榜科学,却不懂科学是种求真的精神以及验证的方法!不懂倒也罢了,竟然舍本逐末,把科学技术的成品视为真理!人人崇拜民主,更不知民主的真谛,让国家大事、人类前途,由大多数毫无主见、受媒体影响的人画个卯来决定。
当幼稚的儿童登上讲台时,当酒醉的驾驶冲入高速公路时,当物欲堵塞了人的良知时,当人类丧失了认知的判断力时,人生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探讨的意义了。还奢谈什么文化呢?但是不谈文化岂不贻笑大方吗?赶快抓一些来充数吧!
要知道,文化是一个民族世世代代,在漫长岁月的生活中,历经了风霜世局,最后所累积的人性与环境的认知!今人连近在眼前的问题都束手无策,怎会有千秋万世的远见?即令有文化,所看到的不过是色相,所感到的不过是情欲而已!
人的眼光受限于生理的结构,人对文化的认知则受限于社会环境,一个声色犬马的社会,就有声色犬马的文化!一个玩权弄利的社会,就有吹牛拍马的主流力量!一个自由放纵的社会,就有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利害,不管整体存亡的人心!
这就是现实人间,在西方物质文明的主导下,百年来的教育就是教人如何数典忘祖!人由初生时的无知,到接受环境的无知,逐步积累了主观的无知。再由无知中堆砌了无尽而虚幻的期望!还要把自己的期望加诸他人。
是呀!我怎么也有着同样的无知,居然也堆砌着这种虚幻的期望?
自后,我不再在公开场合讨论自我的理想,但却以实际行动,以身作则,以期唤起若干同仁的自觉。
实际上科技界才是一个超级的无知大本营,全世界起码有百分之十的人口在从事科技工作。但是在这些人中,又有几个真知真觉?除了一个模仿一个,一套抄袭一套,将地球堆成一个超级垃圾堆之外。几十年来,近亿的高级知识分子,又有几个对世道人心,对人类环境有正面的贡献?
这也难怪,人只有后知后觉的能力,一切认知都必须仰仗视觉。人固然能学习、认知,却仅限于眼睛能够看到、手能摸到的事物。人类所有的发明或发现都只是建立了一种接口,使人能透过此接口,扩大视觉与触觉的认知范围而已。
我认识一位工程师,他受过严格的正统训练,思想明晰,判断正确,工作能力很强。由于我学识基础不足,经常会向人请教。我往往有些新的创意,也无意藏私,常公开与人讨论,反正自己无意于此,也不怕被别人学去。
在三军大学时,有次蒋校长指派我演讲,我讲的题目是利用微电脑与电磁波的技术发展无线电话(相当于今天的二哥大)。认识了这位工程师后,便想求证一下一些技术的可行性,他听了,认为没有这种可能,我便从技术观点,针对他的疑惑,一一分析说明,到最后,他竟然说:
“果真如此简单,为什么美国人没有做?”
事后证明,美国人做了,等我们知道别人已经做了再认为可行,已经又落居人后。对当今的技术而言,领先与落后之差往往只有一步,而这一步就是有知与无知之别。我国堂堂皇皇落于人后,俨然“老二”之尊,靠出卖生产劳力赚了些漂漂亮亮的美钞。如果这就值得称做“开创历史新纪元”,那么我们传统傲世的文化呢?
我在台视工作时,常向吴炳钟教授讨教,因而获益良多。他无所不知,却就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看法。从好处看,他绝对客观,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他只是一座活生生的数据库,很少有自我的、独特的创见。
沉红莲也说过同样的话,我曾问她:
“你们学中国文学的,文笔好、技术佳,为什么很少从事文学创作?”
她的答案一针见血:
“写什么?我们学的、看的文章,哪一篇不是好到了极致?如果写不出那样好的作品,为什么要写?”
我认为这就是束缚,对别人的心血结晶了解越多、越是深入,也就越难摆脱其影响。当然任何知识的获得都必须经过学习的阶段,自不可能完全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