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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秘密传授的。
书中的内容是以客观的立场,举出各民族宗教的异同,尤其强调各宗教所用的各种象征符号有绝对的关联性,在在表示着真神只有一个。由于经书是意大利文,尼奥每说一段,东尼便译成英语,而我当时的英语程度还不及葡萄牙语,所以懂得不多。
他强调世界上各宗教源流相同,这个“真神”是从外层空间来的,直到多年后我看到一部影片,专门讨论世界上许多不可思议的上古奇迹,并认定神是外层空间的高等生物时,才真正了解了他们的理论。
这一天的学习令我大失所望,我厌烦那种装模作样的仪式,也不欣赏大杂烩式的、把所有宗教的皮毛,拚凑成一座新的殿堂。此外,宗教只是人生行为的一部分,不能把对宗教的信仰视为真理,更不能把追溯的根源推到外层空间去。
就算神果真是由外层空间来的,问题也还没有解决,外层空间的神又是如何产生的呢?是不是等我们找到了“外层空间神”的殿堂后,又要到另一个更遥远的时空中,寻找另一个“外外层空间神”的来源呢?
我认为真理应该是一种能够应用在人生各种情况下、能配合科学知识的一种公理。应包含人类的一切行为,宇宙间的一切事物,人藉之可以探窥时空架构中的所有真相。如中国人所谓的“放诸四海皆准”,那才是真理。
唯一的一丝希望,至此已荡然无存,我则理所当然的,把整个心移转到凯洛琳身上,谁知道天下有没有真理?对我而言,在这个当儿,凯洛琳才是真实的。
平常中午是不进食的,我不顾尼奥的反对,买来炊具,安排了一个月的伙食。而且坚持以后不许上餐馆,以便把钱留下,供下个月的开支。
这天中午,我用味津、猪油做了阳春面,大家吃得香极了。真像饿了几天似的,添了一碗又一碗,看来,我这个伙头军是做定了。
我们的生活很有规律,日课完了,下午各自休息。因为天气热,大家都勤于洗澡。所幸这座危楼有间“通风”极为良好的卫生间,虽然没有电,却不缺水。洗完澡,就便洗衣服,洗好了,湿漉漉地便穿上身,让日晒与体温自动烘干。
因为生活简单,不需要应酬,男仕们对头发胡子不大理会,越长越长,竟成了一般年轻人模仿的对象。反倒是秀子和凯洛琳,常自己拿了剪刀,把短短的秀发,一刀一刀剪得好象狗啃的一样。
在每一个星期日的早晨,我们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功课”,就是“出巡”。所谓出巡是我们几位长老要排着队鱼贯而行,而且专门走在市区或人群集中之地,接受人们的笑骂和侮辱,目的是为了消除自我的虚荣心。因为一般人并不能体谅我们的特立独行,见了我们的队伍,经常是耻笑诟骂,不一而足。
最初我的确不能接受这个仪式,倒不是害怕别人的凌辱,而是觉得没有必要。自己所做的选择,为什么一定要他人肯定或否定呢?
尼奥的解释是,社会人有其虚荣感,他们难得有机会口径一致地齐声对付不属于他们的一群。出巡就是为了让他们发泄,也借以坚定自我的信心。
星期天是巴西人望弥撒的大日子,一大早,男男女女便衣冠楚楚、不约而同地拥到教堂前的广场。在进入教堂领受圣礼之前,相互寒喧话家常是他们的热身节目。
这时,我们这一队奇形怪状、鸠衣百结的洋化子,低着头,彷佛忏悔的罪人一般,穿梭在天堂前的天使群中。于是此起彼落的叫骂声,立即取代了窃窃细语。人群中有的呲牙咧嘴,有的口沫横飞,无不举起了卫道的巨纛,极力鞭挞。
尼奥永远是带头者,他长发垂肩,步伐坚定。后面跟着的是东尼,一副游戏人间的模样,又喜欢对年轻妇女挤眉弄眼,经常惹得绅士们恶言相向。甘格很老实,他一向若有所思,从不抬头看人。一到秀子、卡洛琳及我,人们多半议论纷纷,品头论足。我心里不禁嘀咕,尽管寒山、拾得是我们的老祖宗,但身为中国人,不能为国争光,竟远涉重洋来给人当做侮弄的对象,也着实惭愧。
然而这种训练对我日后做人处事的态度,却有无比的助益。因为我一向坚守原则,很难获得别人的认同,以致经常遭受白眼。自从经历了这种羞辱的仪式后,我彻底看透了。我的作为是自己认为对的,又不需要他人的认可,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老子在《道德经》中曾说:“宠辱若惊,畏大患若身”,人受到别人的影响,原是团体生存的一种策略。然而在思想的境地中,永远是少数领导多数,领导的少数人怎能受到大众的影响?是以凡宠辱皆惊之人,必无自知之明,当然要仰人鼻息了!
尼奥和秀子非常努力,一个总在看书,一个则在一旁作画。东尼和甘格则天天出去,常常要到深夜才回来,有时甚至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赶回来作日课。凯洛琳则没有定性,她可以整天呆坐着一动也不动。兴致好时,又像一阵风似的,随着东尼出去了。
我的日记写得很勤,尤其这些天来变化太大,陡然间由地狱里跃上了天堂,有太多零乱的思绪需要彻底的整顿。我不能老是黏在凯洛琳的身边,也没有那么多话题腻在一起,她迟早会离开,我必须趁着这个机会,自己站起来。
人与人之间最初的吸引力是容貌、风度和谈吐。再进一步则是思想和观念,时间久了,才涉及感情。对我和她而言,尚停留在观念交流的阶段。令我失望的是,每天面对面,心中彷佛有说不尽的言语,可是口头上却无话可讲。
我早知道心境的苦乐,与物质条件没有绝对的关系,可是不经过实际的印证,那只是一种观念而已。现在,正因为什么都没有了,也就死心塌地什么都不期望。能有一个地方遮风挡雨,能有一点食物里腹充饥,心里就满足得如同做皇帝一般。既然如此,明天也不必担心,一床毯子,背了就走,不论到何处,不会比今天更坏。
我来这里之前,有可以糊口的工作,有一点点存款,还拥有一部能动的旧车,一些喜爱的杂碎玩物。但那时我除了对台北参加中马公司的朋友满怀歉疚外,每天还在担忧前途、生活。甚至于袋中才装了几文钱,就难免被商店橱窗中五花八门的各种陈设引诱。分明买来毫无用处,但内心已为物欲所役,更恨自己落魄不堪。
俗语说:“人比人,气死人”,有些人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跟别人的比较上,身上穿的,口里吃的,住的、用的,甚至连自己的配偶、儿女,都要比上一比。这是为了什么呢?天下有什么标准可以用来衡量呢?究竟要比到什么地步才满足呢?再说,为了争这一口气,所付出的代价又值得吗?
现代社会就建立在这种虚荣的竞争上,各种商业广告利用人的愚昧,为人洗脑,灌输一些毫不相干的价值观念。人们接触多了,也就信以为真。即使有人还不相信,一旦其左邻右舍得意地向他炫耀时,因为不甘示弱,也就毅然投入。结果是不论智力高下、不分年龄性别以及职业国籍,人人浮沉在这几近疯狂的竞赛中,却美其名为繁荣。
在美国时,我曾见过一个电视广告,有一部汽车停在大峡谷中一座峭拔的尖峰上,车旁立着一位美女。那个镜头的确优美,气派豪迈,可是又与那部汽车有什么关系呢?真有那样傻的人,相信汽车能飞上山峰吗?到底那个广告想表现什么呢?
事实上,这只是利用人们的心理作用罢了。很少人有机会上那座高峰,一睹那粗旷的风光。在深广辽阔的背景前,那突兀嶙峋、黄尘漫漫的沉积岩上,一部线条明朗、光耀夺目的现代化轿车傲然而立。豪放、雄伟之余,更不可思议的是峰顶高拔数千丈,竟能将车子开上去!
这还不说,镜头一转,在刚劲的轿车之旁,出现一位娇媚无比,柔弱丰腴的美女。但见她衣裙随着狂风飞舞,秀发在晴空中飘扬,形成强烈而浪漫的对比。镜头逐渐拉起,向下俯瞰,一望无垠的广漠中,平地拔起一座危崖,孤峰独耸,飞车美女赫然其上。
真是壮观、惊险、美艳而又悬疑!每当人们想到壮观、美艳的事物,就会联想到那个镜头,更连带的想到那部车子。想来想去,想得多了,心里就形成一种欲望,在欲望未满足前,人自然地把快乐幸福寄托在这个欲望的满足上。
不仅商业如此,政治、宗教、体育、艺术以及各行各业也都玩弄着同样的手法。因为不论什么游戏,只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