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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宗即位,以武卫将军兼侍中,出为平南将军、荆州刺史。嵩表曰:「萧宝卷骨肉相残,忠良先戮,臣下嚣然,莫不离背,君臣携贰,干戈日寻。流闻宝卷雍州刺史萧衍兄懿于建业阻兵,与宝卷相持。荆郢二州刺史并是宝卷之弟,必有图衍之志。臣若遣书相闻,迎其本谋,冀获同心,并力除衍。平衍之后,彼必旋师赴救丹阳,当不能复经营疆陲,全固襄沔。臣之军威已得临据,则沔南之地可一举而收。缘汉曜兵,示以威德,思归有道者则引而纳之,受疑告危者则援而接之。总兵伫锐,观衅伺隙,若其零落之形已彰,怠懈之势已著,便可顺流摧锋,长驱席卷。」诏曰:「所陈嘉谋,深是良计。如当机形可进,任将军裁之。」既而萧衍寻克建业,乃止。除平北将军、恆州刺史。转平东将军、徐州刺史。又转安南将军、扬州刺史。
萧衍湘州刺史杨公则率众二万,屯军洛口。姜庆真领卒五千,据于首陂,又遣其左军将军骞小眼,军主何天祚、张俊兴等率众七千,攻围陆城。嵩乃遣统军封迈、王会等步骑八千讨之。迈达陆城,贼皆夜遁,追击破之,斩获数千,公则、庆真退还马头。衍徐州刺史昌义之屯据高皇,遣三军潜寇阴陵,以淮水浅竭,不通船舰,屯于马头。衍将田道龙、何景先等领卒三千已至衡山,规寇陆城。寇并充逼。嵩遣兼统军李叔仁等援舍肥、小岘、杨石,频战破之。衍征虏将军赵草屯于黄口,嵩遣军司赵炽等往讨之。先遣统军安伯丑潜师夜渡,伏兵下蔡。草率卒四千,逆来拒战,伯丑与下蔡戍主王虎等前后夹击,大败之,俘斩溺死四千余人。统军李叔仁等夜袭硖石之贼,又破之。衍将姜庆真专据肥汭,冠军将军曹天宝屯于鸡口,军主尹明世屯东硖石。嵩遣别将羊引次于淮西,去贼营十里,司马赵炽率兵一万为表里声势。众军既会,分击贼之四垒。四垒之贼,战败奔走,斩获数千,溺死万数。统军牛敬宾攻硖石,明世宵遁。庆真合余烬浮淮下,下蔡戍主王略截流击之,俘斩太半。于是威名大振。
后为苍头李太伯等同谋害嵩,并妻穆氏及子世贤。世宗为嵩举哀于东堂,赙绢一千匹,赠车骑将军、领军,谥曰刚侯。
第二子世俊,颇有干用,而无行业。袭爵,除给事中、东宫舍人。伯父澄表求转阶授之,于是除员外散骑常侍。肃宗时,追论嵩勋,封世俊卫县开国男,食邑二百户。迁冠军将军、宗正少卿,又为散骑常侍、安南将军、武卫将军、河南尹。寻除镇东将军、青州刺史,转征东将军,加散骑常侍。邢杲之乱,围逼州城,世俊凭城拒守,遂得保全。孝庄时,除卫将军、吏部尚书。尔朱兆寇京师,诏世俊以本官为都督,防守河桥。及兆至河,世俊初无拒守意,便隔岸遥拜,时论疾之。前废帝世,为骠骑将军,仍加尚书,尤为尔朱世隆所昵。出帝初,加仪同三司,改封武阳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世俊居选曹,不能厉心,多所受纳,为中尉弹纠,坐免官。寻复本职。孝静初,加侍中、尚书右仆射,迁尚书令。世俊轻薄,好去就,诏送晋阳。兴和中,薨。赠侍中、都督冀定瀛殷四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太傅、定州刺史,尚书令、开国公如故,谥曰躁戾。子景远袭,散骑侍郎。
世贤弟世哲,武定中,吏部郎。
嵩弟赡,字道周。高祖时,自囗大夫稍迁宗正少卿、龙骧将军、光州刺史、散骑常侍、左将军,迁平东将军、兗州刺史。颇爱书史,而贪暴好杀。澄深耻忿之,绝其往来。有四子。长子远,尚书郎。
史臣曰:显祖之将禅让,可谓国之大节。康王毅然庭诤,德音孔昭。一言兴邦,其斯之谓欤?文宣贞固俊远,郁为宗杰,身因累朝,宁济夷险,既社稷是任,其梁栋之望也。顺謇谔俶傥,有汲黯之风,不用于时,横招非命,惜矣。嵩有行陈之气,俊则裂冠之徒欤?
列传第七下
景穆十二王
南安王城阳王章武王乐陵王安定王
南安王桢,皇兴二年封,加征南大将军、中都大官,寻迁内都大官。高祖即位,除凉州镇都大将。寻以绥抚有能,加都督西戎诸军事、征西大将军、领护西域校尉、仪同三司、凉州刺史。徵为内都大官,出为使持节、侍中、本将军、开府、长安镇都大将、雍州刺史。桢性忠谨,事母以孝闻,赐帛千匹以褒之。
征赴讲武,高祖引见于皇信堂,戒之曰:「翁孝行著于私庭,令问彰于邦国,每钦忠懿,思一言展,故因讲武,远征赴阙。仰恋仁慈,情在未已。但长安镇年饥民俭,理须绥抚,不容久留,翁今还州,其勤隐恤,无令境内有饥馁之民。翁既国之懿亲,终无贫贱之虑。所宜慎者,略有三事:一者,恃亲骄矜,违礼僭度;二者,傲慢贪奢,不恤政事;三者,饮酒游逸,不择交友。三者不去,患祸将生;但能慎此,足以全身远害,光国荣家,终始之德成矣。」而桢不能遵奉,后乃聚敛肆情。文明太后、高祖并临皇信堂,引见王公。太后令曰:「汝阴王天赐、南安王桢不顺法度,黩货聚敛,依犯论坐,将至不测。卿等为当存亲以毁令,为欲灭亲以明法?」群臣咸以二王托体先皇,宜蒙矜恕。太后不答。高祖乃诏曰:「南安王桢以懿戚之贵,作镇关右,不能洁己奉公,助宣皇度,方肆贪欲,殖货私庭,放纵奸囚,壅绝诉讼,货遗诸使,邀求虚称。二三之状,皆犯刑书。昔魏武翦发以齐众,叔向戮弟以明法,克己忍亲,以率天下。夫岂不怀,有为而然耳。今者所犯,事重畴日,循古推刑,实在难恕。皇太后天慈宽笃,恩矜国属,每一寻惟高宗孔怀之近,发言哽塞,悲恸于怀;且以南安王孝养之名,闻于内外,特一原恕,削除封爵,以庶人归第,禁锢终身。」
后高祖南伐,桢从至洛,及议迁都,首从大计,高祖甚悦。桢母刘太妃薨,高祖亲幸临慰。及葬,赠布帛彩五百段。又以桢议定迁都,复封南安王,食邑一千户。出为镇北大将军、相州刺史。高祖饯桢于华林都亭。诏曰:「从祖南安,既之蕃任,将旷违千里,豫怀惘恋。然今者之集,虽曰分歧,实为曲宴,并可赋诗申意。射者可以观德,不能赋诗者,可听射也。当使武士弯弓,文人下笔。」高祖送桢于阶下,流涕而别。
太和二十五年五月至鄴,入治日,暴风大雨,冻死者十数人。桢又以旱祈雨于群神。鄴城有石虎庙,人奉祀之。桢告虎神像云:「三日不雨,当加鞭罚。」请雨不验,遂鞭像一百。是月疽发背,薨。谥曰惠,赠帛一千匹。及葬,又赐帛千匹,遣黄门郎监护丧事。及恆州刺史穆泰谋反,桢知而不告,虽薨,犹追夺爵封,国除。有五子。
子英,字虎兒。性识聪敏,博闻强记,便弓马,解吹笛,微晓医术。高祖时,为平北将军、武川镇都大将、假魏公。未几,迁都督梁益宁三州诸军事、安南将军、领护西戎校尉、仇池镇都大将、梁州刺史。
高祖南伐,为梁汉别道都将。后大驾临钟离,诏英率众备寇境上。英以大驾亲动,势倾东南,汉中有可乘之会,表求进讨。高祖许之。师次沮水,萧鸾将萧懿遣将尹绍祖、梁季群等领众二万,徼山立栅,分为数处,居高视下,隔水为营。英乃谋曰:「彼帅贱民慢,莫能相服,众而无上,罔知适从。若选精卒,并攻一营,彼不相救,我克必矣。若克一军,四营自拔。」于是简兵三面腾上,果不相救。既破一处,四营俱溃,生擒梁季群,斩三千余级,俘七百人。鸾白马戍将其夜逃溃。乘胜长驱,将逼南郑,汉川之民,以为神也,相率归附。梁州民李天干等诣英降,待以国士之礼。天干等家在南郑之西,请师迎接,英遣迎之。萧懿闻而遣将姜脩率众追袭,逮夜交战,颇有杀伤。脩后屡败,复更请军。懿遣众赴之,迎者告急。英率骑一千,倍道赴救。未至,贼已退还。英恐其入城,别遣统军元拔以随其后,英徼其前,合击之,尽俘其众。懿续遣军,英不虞贼至,且众力已疲,军少人惧,咸欲奔走。英乃缓骑徐行,神色自若,登高望贼,东西指麾,状似处分,然后整列而前。贼谓有伏兵。俄然贼退,乘势追殄,遂围南郑。禁止三军,一无所犯,远近皆供租运。
先是,英未至也,萧懿遣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