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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刑罚本身却不是意识形态,法必须与一种精神或理想的道德秩序相结
合,才能够在社会化的同时内在化,才能够真正地实现统一并维护统一。
阿育王是在战争挫折中意识到这一点的,公元前261年,他在征伐羯陵
迦 (今奥里萨)时遇到顽强抵抗,双方死伤惨重,使他怀疑武力的效果并开
始有意识运用宗教维护统治的作用,提出“达磨的征服乃真正之征服”,“依
法胜,是最胜”,而达磨的实质乃是“除邪恶、多善良、发慈悲、乐施舍、
重诚实、贵纯洁”等一系列的道德规范。正是为了达到“心治”的目的,阿
育王每年向佛教僧侣施舍大量金钱,广建佛塔,提高佛教的社会地位并促进
其发展。
在阿育王时代,佛教借强大的国威沿东南与西北方向顺利传播,如今日
的克什米尔、白沙瓦、斯里兰卡、海得拉巴,马来半岛、尼泊尔、乃至埃及
和希腊,“王使所到之处,皆归顺王所宣示之法;王使未到之处,闻王如法
之教敕及其教法,皆依法行之,可将来当行之”。
约在公元前2世纪上半叶,佛教传入有许多希腊移民和马其顿移民、有
一些希腊化城市且由希腊人统治的大夏(即巴克特里亚)。然而大夏的国力
强盛的状况转瞬即逝,至公元前2世纪中叶,大夏已被大月氏取而代之;如
同历史上反复出现的那样,作为征服者的大月氏被为其征服的大夏文化所征
服,佛教作为大夏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自然地被大月氏继承。公元前 1
世纪,大月氏人不仅已经信奉佛教,而且开始向外传教,据史载,公元前2
年大月氏王使伊存曾口授《浮屠经》给东汉的一位博士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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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在西北方向的传播并未以大夏为终点,而是继续向西北传播,先传
至安息 (即帕提亚),又从安息传到康居(咸海与巴勒喀什湖之间)。安息
的疆域在公元前1世纪时西部已达小亚细亚、叙利亚和巴勒斯坦,东部已占
据印度的西北部,由于缺少文献,很难描述佛教在安息究竟具有怎样的地位。
但是公元148年游学洛阳的安世高是安息国的太子,这表明该国王室与佛教
关系密切,其次,安世高在洛阳首开汉译佛经之风,其所介绍的禅慧并重的
“禅数”之学,属于上座系说一切有部。
佛教向东南方向的传播,自阿育王时代起,就以斯里兰卡为南传佛教的
“主要基地”,并通过海路继续向东南方向传播,远及爪哇,但速度缓慢且
史料不多。上座部得到斯里兰卡国王的支持与保护具有较大势力,然而大众
部的案达罗派在斯里兰卡也有一定影响,经过几百年的发展演变,斯里兰卡
佛教形成了大寺、无畏山和祗陀林三大派别。
总之,从阿育王到前1世纪,在二百余年的时间里,佛教僧侣的足迹已
达到西亚、中亚、东南亚和南亚的许多地区,佛教开始成为世界性宗教。佛
教与以后产生的世界宗教不同,它没有发动过宗教战争,它的传播主要靠和
平的方式。它揭示人的诸种痛苦,并提出解脱的方案,容易拨动人们某些普
遍存在的心绪;它提出的善恶报应,最受统治阶级的欢迎;它有很大的包容
量,允许吸收各种异说,可以适应古代不同的民族和社会条件,并满足他们
①
的原先或缺的需要 。
佛教在传播过程中自然会受当地民族文化的影响而发生某种变化,在诸
多变化中必须提及的是公元前1世纪斯里兰卡的佛典流传已由口诵改为文字
记载。尽管到5世纪时才正式形成律经论三藏和藏外四部分的编纂方法,但
将口头传承的佛典用僧伽罗文音译后刻写在铜片或贝叶上,确是一种创造和
飞跃。
(2)大乘之兴
佛教就其早期形态而言,是主张出世的宗教;然而它的供养者、特别是
它的扶持者,却是世俗人和世俗界的帝王,并借助了阿育王的政治力量才得
以迅速地向恒河流域之外传播开来且与当地民族文化相结合。在这种张力中
佛教必不可免地要发生分化,公元前1世纪印度佛教进入部派时期,从上座
部和大众部先后分裂出来的教派已达18部或20部;说一切有部、经量部、
法藏部、化地部、饮光部主要分布在印度西北地区;正量部、犊子部、法上
部、贤胄部、六城部主要分布在印度西南部和西部沿海地区;大众部、一说
部、说出世部、鸡胤部 (牛家部)分布在从中印度到西北印度一带;制多山
部及从它分裂出来的东山部、西山部等南方大众部分布在南印度地区被统称
为案达罗派;在南印度和斯里兰卡还有方等派和大空派。
各部派在教义、仪规方面的分歧很多,但根本的分歧在于保守传统祖训,
还是顺时应变。有相当的僧侣“愈益走向人世间。他们使自身的生活世俗化,
并接受在俗 (在家)的男女为信徒,同时积极参与或干预社会现实生活,力
图使所有的人都接受他们的观点”。这种思潮从公元前1世纪到3世纪,在
南方的案达罗王朝、北方的贵霜帝国、以及恒河平原的吠舍离等地同时涌现,
说明这是社会发展作用下的一种必然趋势。
在大乘学说的形成过程中,位于南印度且具有较多机会与海外思想文化
① 杜继文主编:《佛教史》,第5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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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的案达罗地区是诸多中心之一。在这里活动的大众部制多山派对“制多”
的崇拜,向民间推动了建塔和供养塔的群众性信仰,该派神化佛陀,贬低阿
罗汉,推崇以普渡众生为己任的菩萨。这一派僧侣思想活跃,在其内部分化
出东山部和西山部之后,又分化出王山部与义成部。正是在这种具有争鸣氛
围的文化土壤中,孕育出龙树这样的一代宗师。
公元前43年,斯里兰卡发生战乱,著名的大寺毁坏荒芜。公元前29年
阿巴耶王恢复执政后为感谢摩诃帝沙长老的帮助,摧毁了耆那教寺庙在废墟
上为之建造了无畏山寺。传统的上座部大寺僧侣谴责摩诃帝沙“时常往来于
俗人家中,违犯戒条”,将他“摈出僧伽”,为之辩护的僧侣也被褫夺僧籍。
无畏山寺主张随顺世法、深入一切众生度脱他们、上座部坚持传统戒律,反
对比丘亲近帝王权贵、出入世俗人家;无畏山寺吸收犊子部的“补特伽罗”
教义,以“常我”存在反对上座部的“无我”之说。当时有相当数量的比丘
聚集于无畏山寺,形成与上座部对立、孕育大乘学说的一个中心。
自阿姆河流域到印度河流域的广大地区,一直是东西方民族与文化交流
融合的一个“熔炉”,来自希腊、波斯、印度、中国(公元前139年张骞曾
出使大月氏和大夏,公元前60年西汉政权设西域都护府,辖50国)的政治、
经济和文化的影响、特别是中国西部于阗等地及内地的包括巫术在内的传统
宗教观念的影响,都作用于传播到此地的佛教,使之在宗教仪规和“法事”
方面有所变化,在处世态度上也更为开放和灵活。有些学者将这一时期佛教
在中亚的嬗变概括为“巫术化”:
“不但袄教对日和火的崇拜,已经渗入佛教行列,民间巫术的渗透更加
严重而且普遍。……早期来华的知名僧侣,包括安世高、支娄迦谶、以至佛
图澄、昙无谶,都同时以巫术见长。现存有多种失译的杂咒佛经,大都出现
在2、3世纪,也反映了西域佛教的这一趋势。从总体上看,佛教的巫术化是
佛教向大乘过渡的一个重要环节,大乘日益向多神主义发展,也是由这里开
始的。”①
大乘佛教在这一地域的发展不仅仅是思想观点的,而且也是形象艺术
的。由于希腊文化在这里有较深广的影响,神化佛陀、宣扬佛本生、表现菩
萨诸行的宗教需要很自然地借助于希腊艺术的表现形式,形成对佛教艺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