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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法道”,有一定影响。他的弟子佛果克勤,早年“由庆藏主尽得洞上宗旨”,后归依法演。徽宗政和年间(1111—1118),克勤与张商英相遇于荆南,“剧谈《华严》旨要”。他从华严宗圆融无碍出发说禅,认为禅“正是法界量里在,盖法界量未尽;若到事事无碍法界,法界量灭,始好说禅”。故时人指出,克勤善于“融通宗教”,张商英则誉他为“僧中管仲”。
曹洞宗曹洞宗一成立便以批评临济禅的面目出现。良价认为,临济禅说心说性,把扬眉动目看作佛事,这只是“死中得活”,难以获得解脱。临济宗主张“平常心是道”,人与道没有间隔,自然相合。但在曹洞宗看来,“道无心合人,人无心合道”,人与道之间有隔碍,需要通过坐禅使人与道相合。两来之际形成的“看话禅”与“默照禅”,就是临济宗和曹洞宗最初这两种不同倾向的发展。曹洞天童正觉(宏智)认为,心是众生的妙灵,但因积习昏翳而与诸佛相隔;如能静坐默究,净治揩磨,便可显示妙灵本体。他说:“好个禅和子,而今却道曹洞宗没有许多言语,默默地便是,我也道,你于个时莽卤;①②《杨岐方会和尚语录》。
③《黄龙慧南禅师语录》。
④《古尊宿语录》卷43。①《古尊宿语录》卷42。②《五灯会元》卷19。我也知,你向其间卜度,虚而灵,空而妙。“①这种禅与神秀的北宗禅比较相似。维护临济传承的宗呆则反对说:”今时有一种剃头外道,自眼不明,只管教人死獦狙地休去歇去,……又教人随缘管带忘情默照。照来照去,带来带去,转加迷闷,无有了期,殊失祖师方便,错指示人,教人一向虚生浪死“。
②他认为“闭眉合眼”、“长年打坐”的修习方式,只会落入“外道二乘禅寂断见境界”。
禅宗自弘忍以来,说法用语,记录为文,即向大众口语化发展,到了两宋蔚然形成一大文风,也为激烈排佛的道学家采用。这种表现于语录的文体,直朴而生动,粗鄙而隽永,雅俗可以共赏,对于加强知识阶层同劳动民众间的思想联系,有一定作用。从曹洞正觉与杨岐宗果之争可以看出,他们的思想虽无创见,但在促进佛教教义的通俗化和普及化方面,又进了一步。
佛教史
第九章 佛教的消长变化和多元化发展(上)(公元11世纪—)
五代吴越王遣使国外寻找佛教典籍,高丽僧谛观送来若干论疏,其中以天台为数最多,这对北宋初年天台教学的“中兴”,是一个重要契机。
宋初天台传承天台宗自智f五传而至湛然,湛然又五传而至清竦。清竦为五代末年人。
清竦传义寂(或作羲寂)、志因。义寂传高丽义通,义通传知礼、遵式,知礼传尚贤、本如、梵臻;志因传晤恩,晤恩传源清、洪敏,源靖传智圆、庆昭。义寂以下,均为宋初天台宗人。
义寂(919—987),字常照,俗姓胡,温州永嘉人。因请吴越王遣使从高丽等国求得教典而备受尊重,“由是一家教乘,以师为重兴之人矣”①,钱俶赐名“净光大师”。
义通(927—988),字惟远,高丽玉族出身。从义寂受学,后来“法席大开,得二神足而起家,一日法智师(知礼),一日慈云师(遵式)。法智师延庆道场,中兴此教,时称四明尊者;慈云建灵山法席,峙立解行,世号天竺忏主。”②知礼(960—1028),字约言,俗姓金,浙江四明人,从义通学天台教观,真宗赐号“法智大师”。晚年曾结伴十僧共修“法华忏”。三年后拟集体自焚,经杨亿、李遵勗、遵式等劝阻,未曾实行而名更盛。他是“中兴”天台宗的主要人物。
遵式(964—1032),字知白,俗姓叶,天台宁海人。先攻律学,后从义通学天台教义。真宗赐号“慈云大师”。章得象、王钦若等官僚曾与之交游。
与知礼法系相比,遵式一系比较萧条。
知礼与遵式都重视忏法,特别是“法华忏”与“金光明忏”。遵式撰有数部有关忏仪的著作,为寺院大搞商业化和政治化的念经、拜忏提供了权威①《天童正觉禅师广录》。
②《大慧语录》卷25。①宗晓《宝云振祖集。净光法师传》。
②宗晓《四明尊者教行录序》。
性依据,被称为“慈云忏主”。
晤恩(912—986),字修已,俗姓路,姑苏常熟人。先学律部,后从志因受学。晤恩“不喜杂交游,不好言俗事,虽大人豪族,未尝辄问名居”。
“平时谨重一食,不离一钵,不畜财宝,卧必右胁,坐必加趺”。③这是在世俗化佛教界中的一种特殊表现。
“山家”、“山外”之争“山家”、“山外”之争是天台宗史上的重要事件,也是宋代佛教理论领域中的大事。
据《释门正统》、《十义书序》等记述,争论发端于晤恩的《金光明玄义发挥记》,焦点是智f的《金光明玄义》广本的真伪,实质是关于所观之境属“真心”还是“妄心”。由此广涉佛教世界观和宗教实践上的许多问题。
争论的结果,知礼一派景后获胜,遂自称“山家”,以天台正统自居,持相反意见者,被斥为“山外”,即非正统。“山家”代表人物除知礼外,还有他的弟子梵臻、尚贤、本如等:“山外”代表人物除晤恩外,尚有他的弟子源清、洪敏和源清弟子庆昭、智圆等。此外,原属知礼一系的仁岳、从义等,因与知礼观点不合,被称为“后山外”。
智f所著《金光明经玄义》有广、略二本并行于世。义通曾撰《金光明玄义赞释》、《金光明文句备急钞》,以解释略本。《发挥记》认为,广本所述“观心释”,义理乖违,当为后人擅添,因此加以否定;略本详说法性圆妙,没有提出“五重玄义”中的真实性。“观心”一义故应作依据。为此,知礼作《释难扶宗记》,肯定广本为智f真作,并重点阐发广本的观心教义,提倡“妄心观”。知礼批评晤恩,废去观心乃是有教无观,不符智f教旨。
此后,庆昭等又与知礼多次往复问答释难。中经钱唐太守调停,曾暂时告一段落。不久,智圆作《金光明经玄义表征记》,再次非议广本“观心释”,知札作《金光明玄义拾遗记》给以反驳。源清又著《十不二门示珠指》,坚持真心观,宗昱(与义通同门)著《注十不二门》,提倡灵知心性之说,均在教理上阐发华严性起学说。对此,知礼作《十不二门指要钞》,强调指出,天台宗的教义是“性具三千”,乃是圆教之说,华严宗主张万法“性起”,只是别教隔历之说。
上述争论说明,“山外”派的思想确实受了华严学说的影响。他们主张的真心观,以心性真如为观察的对象,即承认心之本体为纯净无染的“真心”,只是“随缘”造作万法,智f的“性具”说则认为万法本具一心,由于随缘隐显不同而有人生世界的差别。
知礼提出的“妄心观”,就是将性具说导向宗教实践,要求人们以内省的方式,认识一切众生悉皆“性恶”。由此引导人们从日常生活的每一琐事、每一俗念中去忏悔和防止自己的罪恶,强化个人的道德修养。《山家绪余集》中有这样的话:“性恶之言出自一家,非余宗之所有也。得其旨者,荆溪之后唯四明(知礼)一人耳。故所述记钞,凡明圆旨必以性恶为言。……祗一修恶之言而有云断者,断其情也。”①可见,知礼所讲“性恶”,主要指情欲③《宋高僧传》卷7《晤思传》。
①《山家绪余集》卷中。
而言;所谓“安心观”,就是要依据对“性恶”的认识,断除情欲。“山外”
派取消“观心”,将会导致人们放弃对情欲的自我克制,所以知礼认为这是不能容忍的。
此外,山家对山外的斗争,也含有很多宗派情绪。他们把自己奉为正统,将对方礼为异端,严加排斥。原属知礼一系的仁岳、从义,后因改变观点,也被斥为“山外”,其理由,正如志磐所说:“父作之,子述之,既日背宗,何必嗣法?”②庆昭弟子“以他党而外侮”,仁岳则“以吾子而内畔”,他们的行为“皆足以溷乱法门,壅塞祖道”,都是不能允许的。世俗的宗法伦理观念进入佛教组织,更加增强了党同伐异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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