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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分司东都,明哲保身,纵情山水,阅尽人间春色。唯一让他感到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儿子。与他齐名的好友刘禹锡作诗劝慰道:雪里高山头白早,海上仙果子生迟。
无独有偶,清代著名诗人袁枚重蹈了白乐天的遗憾。袁子才“文章草草皆千古,仕宦匆匆只十年”,名满天下,悠哉游哉,可惜就是从未享受过弄璋之喜。他在诗中一再抱怨:“情疑中副车!”
当代诗人余光中同样膝下无子,单有四位千金,他笑称自己是一连中了4次副车。余光中倒只是自我调侃而已,并无不快。毕竟时代不同了,生男生女都一样。
智深勇沉的张子房如果身后得知自己的生死一搏被历代文人弄成这般文绉绉酸溜溜的说辞,恐怕会哭笑不得。
为了躲避搜捕,张良隐姓埋名,逃到下邳隐居。他一方面不敢造次,尽量夹起尾巴做人;另一方面毕竟心高气傲,血气方刚,猛气难以自抑。他兀自行侠仗义,打抱不平,逐渐也有了一些名气。项伯杀了人,就慕名前来投奔,隐藏在张良那儿,得到很好的庇护和招待。
那些日子过得不好不坏,就是比较郁闷。闲暇无事时,张良喜欢独个儿到下邳的桥上散步,有一搭没一搭地想些心事。他抬头看看天边如血的残阳,又低头看看桥下滚滚东逝的河水,心想:难道就这样不尴不尬不稂不莠地混将下去么?
想起江山故国,秋水伊人,张子房忽然感觉很烦躁。于是他吟诗一首:
似一曲不尽悲歌萦绕在我的心头,
你就是那歌中最凄凉的音符。
时间令我识破了那么多虚伪丑陋,
心中便只剩下了冷漠与虚无。
往日的一切像一座隆起的坟墓,
我蒙受着永远失去你的痛苦。
梦魂若是一叶眷恋江河的扁舟,
就让它载着我飘洋过海把你寻求。
期待着有一天能再见到你的倩影,
像冻僵的百灵仍然在歌唱春之树。
向着大地我千声呼唤:你在哪儿?
我的纯真,我的青春,我的爱慕?
要来的早晚会来。事情终于有了变化:“圯上老人”出现了(圯就是桥的意思)。
这天,张良又在桥上随意溜达。忽然有个老人,穿着粗布短衫,径直走到他跟前,故意将鞋子掉到桥下,冲着他嚷:“小伙子,下去替我把鞋子拣上来!”张良感到莫明其妙,看着老人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很想揍他一顿,好让他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念他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就强捺住性子,下去把鞋子拾了上来。
不想老人得寸进尺,又说:“给我穿上!”
张良想:反正已经到桥下帮他把鞋子取上来了,干脆好人做到底,就给他穿上罢,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就蹲下来帮老人把鞋子穿好。
老人伸着臭烘烘的脚丫让张良把鞋子给他穿上,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嘴角带着一丝莫测高深的微笑。张良一直注视着老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隐隐觉得这事不无蹊跷。
老人走出里把路,又折返回来,对张良说:“孺子可教!5天后的拂晓,与我在这儿碰头。”
张良知道遇到了异人,心中一阵狂喜,恭恭敬敬地跪下来说:“是。”
5天后,天刚蒙蒙亮,张良就到桥上赴约,可是老人已经先到了。老头儿生气地说:“与老人约会,为什么迟到?”不等张良解释,拔腿就走,又回过头说:“过5天再在这儿见。你小子来早点!”
又过了5天,鸡一叫,张良就去了,可是老人又已先期而至。老头儿又生气地说:“怎么又迟到了?”还是不待张良解释,拔腿就走,只交代了一句:“过5天来得更早点!”
再过了5天,张良半夜就去了桥上。没等候多久,老人也来了。这回老头儿总算高兴了,笑孜孜地说:“这样就对头了。”
他郑重其事地拿出一部书交给张良,说:“精读了这本书,你就足够做帝王的老师了。10年以后你就会发迹变泰,13年以后你到济北来见我,谷城山下有块黄石,那就是我。”说完就走了,没有别的话。张良从此再也没有看见过他。
天亮后,张良借着晨光端详老人送他的书。好家伙,原来是一部《太公兵法》!秦火焚书之余,这个可着实是太稀罕了。张良知道这本书的价值,极为珍视,时常研读揣摩。日积月累,他的政治、军事理论知识水平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
圯上老人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其人其事其言其书,扑朔迷离,虚诞飘忽。他的出现,改变了张良的整个人生。子房的性情也发生了巨大变化,由凌厉刚猛转而英华内敛,气定神闲。
宋代大文豪苏东坡在其名作《留侯论》对此曾有精辟分析:“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
夫子房受书于圯上之老人也,其事甚怪。然亦安知其非秦之世,有隐君子者出而试之?观其所以微见其意者,皆圣贤相与警戒之义;而世不察,以为鬼物,亦已过矣。且其意不在书。
当韩之亡,秦之方盛也,以刀锯鼎镬待天下之士。其平居无罪夷灭者,不可胜数。虽有贲、育,无所复施。夫持法太急者,其锋不可犯,而其末可乘。子房不忍忿忿之心,以匹夫之力而逞于一击之间;当此之时,子房之不死者,其间不能容发,盖亦已危矣。
……夫老人者,以为子房才有余,而忧其度量之不足,故深折其少年刚锐之气,使之忍小忿而就大谋。”
已忍伶俜十年事,强移栖息一枝安。在长达10年的颠沛流离逃亡生涯中,张良广泛接触到社会各个层面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又深刻领悟了《太公兵法》的奥义,出落得世事洞明,人情练达,辩才无碍,足智多谋。作为一个高瞻远瞩的开创型人才,他自身已经作好了蜕变腾飞的一切准备。所等待的,只是时代给他提供的契机了。
他比姜太公幸运,没有“书生老去机会方来”,不用等到七老八十等白了胡子。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7月,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而起,首树义旗,天下豪杰争先恐后群起响应。不久,张良与刘邦萍水相逢。他们风云遇合,一见如故,如鱼得水亲密无间地合作导演了覆秦、灭楚、兴汉的伟大史剧。
三、风云际会
陈胜首义,天下景从。张良也聚集起身边100多个不安本分的年轻人,打算去留县投靠已经自立为楚假王的景驹,大干一场。刚巧在半路上碰到了沛公刘邦。刘邦这时已有几千人马和基本班底,正由丰、沛向下邳以西地区扩张。刘邦与张良风云际会,极为投契,一夕饮谈,相见恨晚,杯盘狼藉,不知东方之既白。在沛公盛情邀请下,张良决定当即入股,不去景驹那儿了。刘邦大喜,任命他为管理军马的厩将。子房多次根据《太公兵法》向沛公献策,刘邦响鼓不用重锤,一点就通,言听计从,几乎无往而不利。可是张良对别人说兵法战策的时候,却无人能懂。张良仰天长叹道:“沛公的才智,大概是老天授予他的吧,没人能比得上。”彼此更加欣赏和投合。
诗云:靡不有始,鲜克有终。幸运的是,张良与刘邦的关系是一个难得的例外。
张良随沛公来到薛县,拜见项梁。这时陈胜已经败死,项梁成为义军新的盟主。他接受范增的献策,拥立流落民间替人牧羊的楚国公子熊心为楚怀王,以资号召。张良想趁机恢复韩国,就对项梁说:“你已经立了楚王后裔,大快人心。韩国的公子横成君韩成颇为贤能,何不立他为韩王,以增强自己的党羽,作为臂助?”项梁一听,认为有道理,就派张良找到韩成,立他为韩王,并任命张良为韩国的司徒(即丞相)。于是张良告别刘邦,与韩成率兵千余人向西攻略韩国故地,倒也占领了一些地盘和几座城邑,分散吸引了部分秦军兵力。但因实力有限,秦军反攻时又屡次将城池夺了回去,双方形成拉锯战。韩成、张良所部就成为一支游军,在颖川一带往来游击。
秦军主将章邯冒雨夜袭定陶,击杀连胜后骄傲轻敌、疏于防备的项梁,重挫楚军。他志得意满,趾高气扬,错误估计形势,认为“楚地兵不足忧”,放过了剿灭项羽、刘邦等部的良机,没有穷追猛打,以竟全功;而是率领秦军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