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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换回中国和亚洲其他国家出产的货物。
1792年,清俄双方谈判再开恰克图的贸易,同意各自根据本国法律惩处
非法越境的人犯,从而清除了一系列枝节问题上的麻烦。但是,为了报答这
次贸易的重新开放,俄方政府必须忍受清帝国的恩赐的口吻,这种恩赐的态
度,在1792年的恰克图市约中有所反映,虽然反映得相当隐晦。造成清朝与
俄国之间关系恶化的复杂情况依然未变,原因是自从十七和十八世纪以来,
清王朝进行的征服在某种程度上使俄国吃了亏,因为征服减少了俄方的贸
易,并在游牧民的心目中确立了清王朝的主导地位。到十八世纪九十年代俄
方还多了一层耽心,这就是英国人在中国所取得的商业成就有可能损害恰克
图的贸易。
大约在十九世纪初期,欧洲俄国对茶叶的需求日益增长 (与此同时,英
① 《俄中条约汇集,1689—1881 年》, (俄文版)第87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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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在广州也需求这种商品),这也促进了在恰克图用俄国毛皮交换中国棉
花和丝绸的交易。不久,茶叶的出口额便达到了中国对俄总出口额的百分之
四十。其他的中国出口货物有球状烟草(此物在西伯利亚特别行销)、草药、
香料、大黄以及品种繁多的各项奢侈品和工业制品,如磁器、金属制品和玻
璃制品。这种贸易恐怕只是以物易物,不过,尽管清朝作了许多限制,仍然
有相当数量的白银通过恰克图流出了中国。
1800年,俄国政府试图靠加强官方控制和公布一套《对恰克图关卡和贸
易合伙人的指令》的办法,从恰克图的边境贸易中获得更多的好处。此办法
企图划一价格、调整关税和取缔外国的竞争。欧洲和美洲的商人被禁止在恰
克图的俄国一侧进行贸易,可是外国的制造商们仍然在市场上占有很大的比
重,只有1812年是例外,当时拿破仑侵入了俄国。从1800到1824年是恰克
图贸易的高峰年代,商业总额增加了将近90%,即贸易额从8,383,846卢
布增加到了15,960,000卢布。①
到1800年时,在新疆西北边境,固勒扎和塔尔巴哈台也进行非法的中俄
贸易。由于俄国商人对在伊犁和塔尔巴哈台唯一享有贸易权利的哈萨克人的
贸易额一直在扩大,清政府于1768年曾规定哈萨克人除牲畜外,不得运进其
它任何货物,以此来限制他们携带俄国货物。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哈萨克
人的贸易项目又逐渐繁多起来,同时随着违反商业规定的事件日益增加,政
府当局便另谋别法来对付这种情况。俄罗斯帝国的商人们开始自己来做生意
了。最初来到这里的只有鞑靼人和西伯利亚的穆斯林。住在塞米巴拉金斯克
的塔什干人也参加了贸易,他们每次用两三匹马把小批货物偷运到伊犁和塔
尔巴哈台,并且充当哈萨克苏丹的代理人。开始时,新疆地方当局故作不知,
但是过了不多时间便开始向这种商业征税。清政府并不为表面现象所迷惑,
它一直严密监视着俄方的活动。例如它竟然发现俄方在纳伦河地区内设置了
边境哨所。清当局对此提出抗议,后来清政府和俄方官员在 1794年几经交
涉,俄国人才将几个最易引起反感的哨所拆毁。
1797年,俄国政府命令该国官员沿额尔齐斯河加速发展与新疆之间的贸
易(虽然这样做是违反恰克图条约的),而同时固勒扎和塔尔巴哈台的贸易
仍在不断发展。中国的汉族商人和清朝的官吏贪婪地购买俄国人的棉布、钟
表、刀和其他杂货,而其中的筒风琴在当时被当作奇珍而大受欢迎。清朝的
臣民愿意出俄国人视为荒唐的高价,用砖茶和锦缎(特别是受到高度赞赏的
和阗彩色棉织物)以及条文规定不准出口的白银来交换这些俄国货物。清朝
的商人欣然同意赊欠,于是俄国的鞑靼人便发了财,新疆也就成了“冒险家
的不折不扣的加利福尼亚州”。虽然出身于欧俄的贸易家也不时来到新疆边
界上,但是,当时因在固勒扎和塔尔巴哈台做大生意而闻名的只有一个人,
他名叫桑尼科夫,一位塞米巴拉金斯克的商人。
在进入十九世纪的前后,还有其他一些信基督教的商人和旅行家也来到
了新疆。其中人数最多的是亚美尼亚人。来自伊斯坦布尔的两位阿达拉修教
派的教士在叶尔羌、和阗和阿克苏曾经商多年而未受限制,而设在喀什噶尔
的亚美尼亚人的商会甚至还有它们自己的教堂。来自第比利斯的一位格鲁吉
亚人名叫拉费尔·达尼别加什维里曾游历了拉达克、叶尔羌、阿克苏、吐鲁
番和准噶尔,而且大约就在这时,一位德国军官兼英国东印度公司的代理人
① 斯拉德科夫斯基:《1917 年以前俄国各族人民同中国的商业经济关系史》,第197—198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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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只叫他乔治·吕德维希·封……——则游历了帕米尔诸国、浩罕、
哈萨克草原、喀什噶尔和叶尔羌。印度的贸易者在新疆经商显然是不受干预
的。
从十八世纪七十年代或比这还早的时候起,主要是由卫拉特蒙古人运来
的俄国货就打进了西藏。在班禅喇嘛赠送给英属东印度公司的礼物中就包括
“打着沙皇双头鹰金印的俄国皮革”,而早在十九世纪初便传说亚洲的俄国
商人在西藏和中亚细亚出售法国布匹。确实,当时俄国在亚洲的政策最重要
的目标之一就是要通过新疆和西藏发展对印度和中国的贸易。为此,俄国政
府便于1803年设立了布赫塔尔马关卡,1804年又由西伯利亚当局派遣一个
商队前往固勒扎和阿克苏,领队是一位名叫别兹诺西科夫的翻译官,此人当
时假装做哈萨克苏丹的代理人来从事收集情报的工作。1805年,在普加乔夫
暴乱中被俘的鞑靼人加贝杜拉 (乌拜德·阿拉)·阿米罗夫在游历了布哈拉
和印度以后回到了俄国,这使俄国人对遥远的亚洲贸易的兴趣又增添了知识
①
和热情。因此就更可以理解,为什么英国人对印度的渗透会“引起圣彼得堡
一阵忙乱”,而需要在外交事务委员会中设立一个“特别司”来处理有关亚
洲各民族的事务了。
在十八世纪最后三十年期间,俄国人的商业兴趣在北太平洋大为扩展,
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猎捕者追寻日益减少的皮毛来源造成的。在1799年,
俄国政府成立了俄美贸易公司,这是“俄国历史中第一个由沙皇批准的股份
②
有限公司”。但公司如果要变得有利可图,它必须设法供应它的前沿分站,
扩大皮毛市场,并遏制外国的竞争。因此,圣彼得堡开始又注意黑龙江,使
之可能成为一条把货物从中西伯利亚运往太平洋的路线。
对推销该公司的皮毛来说,中国似乎是最理想的市场;但在中国,西欧
——特别是美国——的商人保持着竞争的优势,因为他们可以在五个月内就
把皮毛从西北美洲运至广州。俄美贸易公司的皮毛运往恰克图不但开销惊人
和旷日持久 (从阿拉斯加运出皮毛需时两年多),而且俄国人在阿拉斯加和
堪察加的分站对给养的需要非常迫切,所以公司的外国竞争者可以在业务上
扼其咽喉,即把给养售给公司各分站来换取皮毛,然后运往广州销售。因此,
俄美贸易公司如要取得成就,也许甚至可以说,如要取得生存,就取决于它
是否象欧洲人和美国人那样能争取清朝同意俄国人通过海路与中国进行贸
易。
根据这个逻辑,圣彼得堡在1803年知照北京说,沙皇希望派一名使节前
往中国;同年,又派出纳杰日达号和涅瓦号两艘轮船在封·克鲁森斯腾的率
领下从喀琅施塔得驶出作环球航行。封·克鲁森斯腾乘纳杰日达号,与他同
行的是宫廷大臣和俄美公司的董事列赞诺夫;后者此行的目的是说服日本人
同意俄国人来进行贸易。但列赞诺夫的使命完全失败。日本人拒绝在江户接
待他,退还了他的礼物,并在打发纳杰日达号离开时命令俄国船只不准再来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