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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
「你可以想象成和我一样的,十七岁的女孩子哦。」
「嗯……」
我不是很明白的样子点了点头,羽川继续说了下去。
「某一天,那个女孩怀上了一个孩子。」
干脆地。
羽川说出了那种非常了不得的话。
「怀——怀上了孩子?」
「嗯,也就是怀孕了。顺便说一句她也不知道对象是谁。因为她是一个有些滥情的女孩子呢——然后,生下来的孩子就是我了。」
「等……」
我因为非常困惑,慌忙吧自行车转到了羽川的前面,让她听了下来。
「等一下。故事的展开太快我都有点跟不上了——欸?是你?」
「是我。」
「…………」
羽川身上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仍旧是平常的——和平常一样的羽川翼。
「所以就是私生子呢。嗯。」
「等等——这样不是很奇怪么。不知道谁是父亲的话,不是很奇怪么。你刚才不是还说和爸爸妈妈三个人一起生活么?」
「啊,对不起对不起。那个爸爸,是另外一个爸爸。我的意思是我并不知道生物学上与我血缘相连的爸爸是谁。」
仔细来想也并不是不能理解吧,但也是应该要追加一些话呢——羽川这么说了,歪了歪头,晃过了站在她面前的我,继续前进着。
明明没有目的地,
但却不停前进。
「顺便说一句,现在的妈妈,也是不同的妈妈哦。因为生下我的妈妈,已经自杀死了的。」
「自杀?」
「自杀。用绳子绕在脖子上呢。嘛,虽然作为自杀的方法来说这个并不怎么样啦——但自杀的地方是婴儿床的正上方,也算是比较奇怪的种类吧。」
就像是会动的雕像之类的东西呢。
羽川这么说到。
就像那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就像在说以前看到的电视剧里的剧情一样。
说着自己的半生。
说着本来不应该残留在记忆中的记忆。
「不过,在自杀之前,她重新结婚了。因为对她来说,她单身想要养育女儿在财政上也是非常严酷的——也就是为了钱呢。」
「钱……」
「虽然根据场合来看也无法责备没有爱情的结婚,但这种情况该怎么说呢。在对方的男性看来一定是个悲剧吧。于其说是悲剧,还不如说是麻烦吧。因为非得养活一个不知道对方是谁的小孩子嘛。对了,那个人就是我第一个父亲了。」
「第一个?」
「那个人,也不是现在的爸爸。」
「…………」
不是现在的爸爸——么
不是,到底有多么不是呢?
「妈妈自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这件事,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不过她原本就是个精神很纤细的人吧——过着为了金钱而结婚的生活,对她来说也太过空想了吧。」
但即使这样,受害者还是我的第一个父亲吧——羽川如此陈述着自己的见解。
这种冷酷的说话方式。
一点都不像她的说话方式。
让我的内心不由得有些嘈杂的感觉。
「这个第一个父亲,嘛虽然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了,但是他是一个份额长认真的,几乎可以画在画上的工作人类——是一个根本没法养育子女的人。所以,又结婚了。这次或许是为了要找人带孩子吧——要是这样的话干脆雇个保姆嘛。」
嘛,从教育上考虑,没有母亲对孩子并不好,但或许就是因为他认真吧——羽川继续对『第一个父亲』的行为作了解释。
「然后,那个父亲,最终也因为工作过头而过劳死了。然后,被留下的母亲,也就是第二个母亲就是我现在的妈妈,而现在的爸爸,则是她的再婚对象。」
以上。
羽川带着笑脸总结。
如果她接着马上说「什么的,都是骗你的啦。回到家里就会有热汤和温柔的父母等着我的啦。」的话,我肯定会立刻相信后面那段话的吧。
不,实际上。
那是非常像是骗人般的——荒唐无稽的故事。
也可以说是让人完全搞不明白。
虽然也说不上复杂,如果画在图上也是很容易明白的家族图谱。
不过,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现在和羽川生活在一起的——生活在一起那些并非家人的父亲和母亲是——
「对,现在一起生活的爸爸和妈妈,和我完全没有血缘关系。完全是不相干的人了。啊哈哈,没有血缘关系的完全的不相干的人。——如果吸血鬼听到了肯定会笑出来吧。」
「……笑不出来啊。」
因为是我说的——所以不会错。
当然了,那个今天也蹲坐在那个废墟里的小女孩,也绝不会笑出来的吧。
不过我从春假以来就从来没看到那个小女孩笑过。
「这是什么啊。又是什么故事了?」
「有种昆虫物语的感觉吧。不不,当然户籍上也还是写着父亲和母亲。虽然是爸爸妈妈呢。不过他们也从来没做过爸爸和妈妈该做的事情。」
明明我是,
这么想扮演好女儿的角色呢。
我好想听到了一句类似如此的话语,又或者是没有听到呢?
虽然我不觉得羽川会说这种单方面的抱怨的话。
但到底是怎么样呢?
这只是我听错了而已么?
我又知道羽川的什么了呢?
羽川的话——就绝对不会困扰,不会烦恼么?
羽川的话,
就不会受伤了么?
她的话,就不会反省不会后悔么?
也没有任何讨厌或者不擅长的事情么?
羽川就应该理所当然的很幸福——我是一直这么认为的么?
我是一直这么强加于人的觉得么?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能够成为家人——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是经过了那么多家庭才得到的家,所以我也曾经想过要加油和大家搞好关系的。也真是不如意呢,真的。」
不如意。
也很无聊。
这么说着,羽川突然转过了身,这回事她转到了我身前,堵住了往前的路。
「抱歉呢,阿良良木君。」
这么说着。
「刚才,我说了很坏心眼的话呢。」
「欸——不,没有这种是。」
我真是不明白这些对话怎么会导致羽川对我道歉,相当困惑。
这时,羽川说到。
「因为这只是转嫁而已嘛。」
「突然之间听到别人说这种话,肯定会困扰该怎么反应吧?所以才会这样觉得,而且这件事本来就和阿良良木君没什么关系——不过,还是会觉得有些同情感,还会为了这种随便的同情而自己感到些许罪恶感吧?会有做了不好的事情呢,这种……不快的感觉吧?会有不小心看到朋友的隐私了,这种沉重的感觉吧?」
喋喋不休的羽川的话语中满是悔恨的感情。
接着她露出了一副十分软弱的表情——就像是如果走错一步的话就会被破坏的无法恢复一样——那是完全不允许我反驳的氛围。
而她脸上的纱布,或许正强调了这一氛围吧。
「所以我才对你说了哦。」
羽川说到。
「就像我想的一样。我靠着阿良良木君一下子就心情爽朗了。」
「…………」
「让阿良良木君觉得很不快,让自己变得愉快了——这根本没法称得上是抱怨呢。」
羽川那好像真的非常抱歉的样子,让我无法直视。
「这种,根本就是消除欲求不满而已嘛。」
「欲求——不满。」
说实话的话。
在这个时点——我已经基本能都猜到事情的经过了。
那让人惊惧的推测的正确性——我那正确猜测所代表的东西。
羽川的脸上盖着的纱布。
以及其理由。
如果,那其中有着如同我所想的那种理由的话——羽川应该不会突然和我讲这些话才对吧。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像是靠我来抒发郁闷什么的。
应该不会靠我来抒发郁闷吧。
「不过——这种事情,还亏你都知道啊,一般来说这种事情都不会告诉本人吧?直到二十岁生日都瞒着之类的——」
「因为是坦率的双亲吧。在上小学前就从他们那里听说了。对他们来说——好像真觉得我的事情很麻烦的。」
「……羽川。」
我下定决心——问道。
我无法敷衍了事。
在这种时候,不要多问,不要了解明确的答案,不和别人对答案,才是最好的方法吧——
不过已经晚了。
我已经非常深入羽川的物语之中了。
深入了她的内心。
深入了她——家庭。
我已经踏进了围场。
「你的脸——是被谁弄的?」
虽然没有确信。
仔细考虑的话,就算不用考虑,那脸上受伤的理由,绝不会是其他——绝对是,被谁弄的吧。
但是。
「为什么,你要问这种事呢?」
羽川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