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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政治局常委、共和国主席的家!
那是1967 年7 月18 日晚,造反派把少奇同志揪到中南海职工食堂,把
光美同志揪到中南海西楼大厅,分别进行批斗。家里只剩下我和一个卫士。
“为什么今天突然把他们揪到外面分开批斗?”正当我们疑惑不解时,
大门口闯进来了五个三四十岁的男子,有的穿着军装,有的穿着便衣。看来
他们对少奇同志的房间很熟悉,进来后就兵分两路,一路直奔少奇同志的办
公室,一路直奔机要秘书的办公室。其中一位可能是带队的人,横眉竖眼地
问我:“你是刘少奇的机要秘书?”“是。”我答。“今晚我们来检查一下
刘少奇的文件,希望你能与我们配合。”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我并没有惊慌失措。我说:“你们事先也没有
给我打招呼,我的上级也没有给我说,我也不认识你们,也不知道你们要检
查什么,怎么个配合法?”
“很简单,你把上锁的地方都给我们打开就行了。认识不认识无关紧要,
我们是中央文革小组派来的,一切由我们负责。”
“刘少奇的办公室、寝室、会客室和所有的书柜,我从来没有看到有上
锁的地方。”我带着轻蔑的口气回答他们。
“你的办公室,我们也要检查。”另一个人说着就拉开了我的办公桌抽
屉,他顺手拿出了我们的工作日记,这些本子上记录的都是少奇同志每天的
工作情况,还拿出了我们跟少奇同志外出时的一些工作记录本。
他们对这些材料很感兴趣,随便翻看了几页,就马上装到他们的大包里。
他们又拿出我个人的学习材料和笔记本翻看,我说:“这是我平时学习和听
传达时的记录本,是我私人的东西,与刘少奇无关。”他们哪能容得我的分
辩。“这是你的办公室,不是你的家,现在很难分清是你的还是刘少奇的,
将来如果对我们无用就还给你。”说着也装到大包里。当然,这一去便石沉
大海了。
他们把各个办公室的抽屉翻完之后,眼睛就盯上了保险柜。
“请你把保险柜给我们打开。”温和的命令。
“保险柜可不能随便打开,那里面都是党和国家的核心机密。每件文件
都是我签收的,我得绝对负责任。你们是中央文革的,我不是不相信你们,
这是个手续问题。”机要秘书的强烈责任感,促使我丝毫不能让步。
“照你这么说,我们就不能打开看了?”话语中带着恐吓。
“其实也很简单,一个是警卫局的领导汪东兴,一个是机要室的领导赖
奎,他们二位来一个就行,只要他们任何一人签字,我立刻就将保险柜里的
文件交给你们。没有他们的签字,将来他们向我要文件怎么办?”我谅他们
也请不来这二位,而且我相信,就是请来了,谁敢签这个字?所以来了这么
一招。
“我们既然能来检查刘少奇的东西,所有文件我们都敢负责。”他们步
步紧逼我。
我也毫不退让:“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敢不相信你们,只要我的一个领
导人在场签字就行。”
就这样,我和造反派在保险柜旁僵持了一阵子。他们看到我是软硬不吃,
可能感到无计可施了,便拿上已捆好的东西向少奇同志的办公室走去。我马
上锁住门也跟了过去。
这时,先到少奇同志办公室的那几个人,已把办公桌上和抽屉里的东西
捆了起来。这些东西都是少奇同志多年来开会、约人谈话、外出调查所用的
记录本,还有一些文章槁件和信件。至于机要部门发的一些重要文件当然都
在我们的保险柜里,他们是根本见不到的。
他们拿着捆好的东西,向办公室的四周走了走、看了看。这里除了四张
单人沙发、一张藤椅、一个茶几、一个书架外,再没别的东西了。少奇同志
的办公室里、寝室里从来没有放过保险柜,更没有什么密室。
他们到少奇同志的寝室里所看到的也只有两个单人地铺和一个衣服架
子。他们打开床头柜,映入眼帘的是几盒前门烟、几包火柴和几片安眠药。
从卫生间出来,他们又来到另一间屋里,那里有两个衣柜,里面放着少
奇和光美同志的几套衣服和鞋袜之类的东西,这是他们的全部私人财产了。
其中有少奇同志从延安穿来的布面老羊皮大衣和光美同志40 年代上大学时
穿的衣服。这是他们精心保存下来的纪念品。
他们又到少奇同志的会议室兼书房和旁边的小饭厅走马观花地看了一
下,才离开这座小院。
抄家的人走后,我独自一人站在国家主席的办公室里,目睹被翻箱倒柜
折腾得满地狼藉的情形,无言的怒火直冲脑门。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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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家主席的家是谁作出的决定?一个为党为人民勤勤恳恳忘我奋斗了半个
世纪的国家最高领导人,为什么连自己的政治生命都保不住?为什么造反派
敢于这样对他横眉冷对?公理何在?宪法的威力何在?。。
直到少奇同志在卫士的搀扶下进了院子,我才从愤怒的情绪中清醒过
来。少奇同志咳嗽了两声,便进了他的房间。后来,我才知道,这次分两处
同时开批斗会,就是为了抄家。是康生、江青、陈怕达、戚本禹等人精心策
划的。一名卫士含着眼泪告诉我,少奇同志在被批斗的近两个小时里,受到
了侮辱和折磨。因为天气酷热,他的衣服全湿透了。他想擦擦汗,但刚掏出
手绢就被人打掉了,只能任凭豆大的汗珠滚滚滴到地上。造反派还不断地按
他的头,搞喷气式。他向念批判稿的人提出:“我耳朵背,听不清批判的是
什么内容,让我将批判稿带回家看看,弄清楚提的是什么意见,以便今后改
正错误。”但这个合情合理的要求也被造反派拒绝了,并说:“你是耍花招,
是装聋卖哑。”然后用一阵“打倒刘少奇”的口号声回答了他。从这天晚上
以后,造反派就强行把少奇和光美同志隔离开了。他们把光美同志隔离到后
小院的一间房子里。少奇同志虽然还住在原来的房里,但门口加了一个持枪
的哨兵。从此,他们夫妻咫尺天涯,就连他们的子女们也都不能接近父母。
我们这些工作人员进出也都要受到盘问和监视。
少奇同志头几天不知道光美同志的下落。这对他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他心急如焚,几天沉默不语,饭量大减。后来他从一个孩子那里得知光美同
志就在后院时,精神状态才有了好转。
自从他们被隔离开后,每天只给少奇同志一份报纸和一份参考资料,光
美同志则什么也没有。
有一天,少奇同志拿着他看过的报纸和参考请求一位卫士说:“请你把
这些送给光美看看好吗?她看了以后再退给我。”卫士照办了,并告诉光美
同志这是少奇同志给她的。
就这样在传看报纸和参考资料的过程中,少奇同志了解到光美同志还没
有被抓走。虽然都失去了自由,也无法见面,但相互间却也能得到一点安慰。
在我看来,少奇和光美同志既是夫妻,也是同志和战友。
光美同志在少奇同志身边做秘书工作近20 年,从工作、生活到家务,对
少奇同志的帮助都是很大的。少奇同志能摆脱许多琐事。一心一意地为党工
作,这和光美同志多年任劳任怨的辛勤操劳是分不开的。少奇同志对身边工
作人员要求很严格,对光美同志也不例外。工作人员若出了什么差错,他对
光美同志的批评比批评我们更严厉。而光美同志也能以身作则,为工作人员
起好表率作用。她是40 年代的大学生, 1948 年就到少奇同志身边工作了,
1953 年定了工资级别后再没动过。她每次都把提级名额让给别人。他们真正
做到了工作上要求高标准,生活上要求低标准。
就是在少奇同志受到不公正的批判、斗争和残酷迫害的情况下,光美同
志也毫不动摇地站在少奇同志的一边。他们彼此理解,心心相印;他们风雨
同舟,患难与共;他们共同经受着狂风恶浪的考验。有什么比这人世间真情
升华的革命情操更珍贵呢?
后来看守们知道了光美同志看的东西是少奇同志传过去的,先是仔细进
行检查,怕他们之间利用报纸和参考资料传递什么信息,然后向上报告了这
件事。据说江青还追查是谁替他们在中间传送的,说这是帮助他们搞攻守同
盟,还把那个卫士也调走了。从此,门口的哨兵对进出的工作人员监视得就
更加严格了。连大夫去送安眠药,也要跟进去看一看。少奇同志吃饭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