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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光美同志忙说:“周总理不让我们出中南海!”
“你不去我去,我是家长,这么小的孩子,因为我挨批挨斗,又遭到这
么大的不幸!”少奇同志坚定的口气中夹带着无比的愤
怒。
少奇同志坚决要去医院,卫士组马上通知中央警卫局和北京市公安局,
告诉他们刘主席马上要到北京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去。由于时间紧迫,没
说去干什么,他们还以为刘主席要住院了。
卫士组的人和郝苗都随少奇和光美同志去了医院,我独自坐在卫士值班
室里守着电话。
原来,这是清华大学的造反派制造的一个骗局。
他们想扣平平做人质,目的是抓光美同志到清华去作检查。源源和亭亭
去后,也被他们扣了起来。但是,这些伪装成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的人
并没有想到光美同志的身后站着刘少奇,他们都怔住了,惊慌得不知所措。
源源看到爸爸、妈妈来了,就跑过去喊了一声:“他们要抓妈妈!”光美同
志立刻明白了一切,便奋不顾身地迎上前去,并说:“那好,除了我,你们
都走。”这时造反派中有人喊:“把刘少奇也扣下!”卫士们和公安人员怕
出问题立刻簇拥着少奇同志上了车。
光美同志气愤地对造反派说:“我抗议你们制造的这种骗
局。”
造反派回答说:“抓你是江青的指示,办法是我们想的。”
少奇同志回来一下车,看到我在值班室的门口站着,便朝我走了过来。
“平平怎么样?”我急切地问。
少奇同志微笑着说:“是红卫兵的骗局。他们真能想办法,为了抓光美
便把平平、源源、亭亭都当人质扣了起来。”说着就坐在值班室的凳子上。
“只要平平没出事就好。”我安慰他。
少奇同志点着香烟,抽了一口,说:“是呀,小孩子受我的株连,实在
不应该。”
我说:“我们也都受到了株连。”
“我犯错误,跟你们没有关系。”他还是这句老话。
正说着,平平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因为造反派在医院抓到了光美同志,
学校也就放了平平。平平一见到爸爸,就扑到爸爸怀里委屈地放声大哭起来。
她边哭边说:“学校的造反派要我作检查,否则不让我回家。我给他们讲道
理,他们就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温良
恭俭让。”
少奇同志问:“他们打你了吗?”
“没有。”平平回答。
“你没有出事就好,不要哭了。他们把你留下,是做人质,说你遭车祸
了。我刚从医院回来,他们把你妈妈从医院抓走了。”少奇同志平静地安慰
着女儿。平平听说妈妈被抓了,哭得就更厉害了。
少奇同志拉着平平的手,边安慰着女儿边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文革”开始后,平平虽然只有十几岁,但她思想很活跃。在大串联时,
她向郝苗叔叔要了粮票和路费,自己背起挎包就往南方去了。串联回来后,
造反派让她揭发爸爸,并要她同爸爸划清界限,她理直气壮地说:“谁是谁
非还没搞清楚,同谁划清界限呢?”
有一次,她在爸爸的书房里大声叫喊:“他们说,毛主席发动的文化大
革命是对马列主义的大发展,我要看看马恩列斯的书,要搞清楚在什么地方
发展了马列主义。”我说:“人家说发展了,就发展了嘛,要听毛主席的话,
要跟上形势。”她把头一扭,不满意他说:“毛主席说,凡事要间个为什么。
我爸爸也跟我们说过遇事要用自己的脑子多思考,不要人云亦云,随波逐流,
不要盲从。反正现在是停课闹革命,我要把马列著作都看看,要搞清楚究竟
怎么发展了马列主义。”
乎平的执著和韧劲,我很赞成,但又为她捏着一把汗,惟恐这不怕虎的
初生牛犊惹出什么麻烦来。
“我是毛泽东选集编辑委员会的主任”
造反派可以毫无顾忌地到少奇同志的住处肆意对没有被罢兔的国家主席
进行污辱、批斗,是进入1967 年以后的事。
那年的1 月12 日晚8 点多钟,我在办公室值班。忽然听见怀仁堂南面有
喊口号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不一会儿,我已完全听清楚了,喊的是
“打倒刘少奇!”我断定这是中南海的造反派在集会游行,但不知道他们要
干什么。随着口号声越来越近,我的精神开始紧张了,心里琢磨他们是来开
批斗会的,还是要将少奇同志揪到什么地方去?不论来干什么,我这个当秘
书的总是很担心,生怕这伙人闹出什么乱子来。
当造反派来到福禄居(少奇同志1964 年以后的住处)大门口时,哨兵挡
住了他们。“我们要到刘少奇的院子里去贴大字报!”造反派蛮横无理地叫
嚷着。哨兵也不示弱:“我们的任务是保卫中央领导人,没有上级的命令,
不能放你们进去!”造反派哪里听得进这些,他们边嚷嚷边往里闯,但被警
卫战士拦住了。这时有人骂了一声“保皇狗”,有人上前撕战士的领章。双
方就这样厮打起来。门口的吵闹惊动了附近营房里的战士,他们很快跑了过
来。眼看一场短兵相接的战斗就要升级了,我赶快跑回办公室打电话报告了
警卫局李树槐副局长,这时卫士组也请示了警卫局。我们得到的答复是:把
大门打开让他们进去。哨兵便不再阻拦了。
当时我想,作出这样的决定绝非警卫局或办公厅所为。后来听说是康生、
江青同意的,说中央文革小组完全支持造反派的行动,他们的大方向是正确
的。
从此以后,国家主席的住处,包括办公室、寝室,都成了对造反派开放
的场所。一个既没有被罢免、又没有辞职的现任国家主席、中央政治局常委
从此就像囚犯一样,失去了人身自由。今天被这一派批斗,明天被那一派质
问,今天这一派来警告他,明天那一派又来下最后通牒,必须每天几点出来
看大字报,必须对大字报作出答复,必须自己亲自做饭,必须自己打扫卫生,
必须自己洗衣服,必须。。还有许多必须。
少奇同志虽然没有按照造反派的要求会做,但他还是每天晚上坚持出来
看大字报。看大字报成了他信息来源的唯一途径。从这些五花八门的大字报
中,他看到了许多内部消息,也看清了许多红得发紫的暴发户们的丑恶表演。
当然,他最关心的还是许多老干部的命运,还是党和国家的命运。有时,他
会在某张大字报前驻足许久,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由疑虑到不满到愤怒。
我仿佛感到了他的血在沸腾,他的心在哭泣。我仿佛感觉到了他那平静的举
止中,包含着一座时刻都有可能爆发、时刻都有可能燃烧的火山。为了自己
挚爱的祖国、人民,为了自己毕生奋斗的事业,他总不能老是这样沉默吧,
他更不会在沉默中消失!
每当此时,我总想大喊一声:不要折磨他了,这个志比钢坚的人是永远
不会屈服的,他那颗高昂的头颅是永远不会向谬误妥协的!
过了没几天,造反派突然冲进少奇同志家的院子里,一部分人贴着大字
报,一部分人在大喊大叫:“刘少奇出来回答问题!”
少奇同志听到叫喊声,就走出办公室。他刚站在门口,就被造反派围了
起来,他们连推带拽把他弄到院子里。造反派先惊天动地喊了一阵口号:“打
倒刘少奇!”“誓死同中国的赫鲁晓夫血战到底,誓死保卫毛主席!”“谁
反对毛主席,就打倒谁!”“谁敢动毛主席的一根毫毛就砸烂谁的狗头!”
最后是四个伟大和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就开始了质问:
“你为什么反对毛主席?”
少奇同志回答:“我过去不反,现在不反,将来也不反。”
“你带毛主席语录没有?”
少奇同志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第一页是什么?”
少奇同志翻开认真地念了一遍。
“不要念,你给背。”造反派发难。
“要我背,背不出来。你们可以问我毛主席的哪一篇文章是什么内容,
毛主席当时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我是毛泽东选集编辑委员会主任。毛主席
的每篇文章我都看过多次。学习毛主席著作,要领会它的精神实质,我不赞
成背个别词句的学习方法。”
少奇同志的这番话,又招来了麻烦。造反派有人喊:“你口口声声说不
反对毛主席,可是你明目张胆地反对背毛主席语录,明目张胆地和林副主席
唱对台戏。”
少奇同志还是不急不躁地回答说:“学习毛主席著作,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