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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些会徒来保护藩邸。王僧雨答应了,发令下去,便开来红缨会的师兄两篷,共是三千五百名,由大师兄红孩统带,驻
扎在宁王府的左右。宁王见那些会徒的打扮,一例白衣黄帽、短衣窄袖的,帽顶上缀斗那么大的一颗红缨。一个个雄赳
赳气昂昂,都是英雄好汉。看得宁王欢喜得了不得,立叫饷银科每名赏给文银二两。这些师兄们都经杨清亲自教授过,
的确个个了得。不过大半是无赖出身,有了钱就要滥嫖狂赌的。宁王府前,自到了红缨会的两篷师兄,南昌城中走来走
去满眼都是黄帽白衣拖红缨的人了。初到时和人民尚觉相安,日久渐渐地显出狐狸尾巴来:见了美貌的妇女,任意在当
街调笑。取了人民的东西不肯给钱,三句话儿不对胃口,拔出拳头便打。一班平民百姓哪里敢回手,只好忍气吞声地算
了自己晦气。红缨会的势焰熏天,小百姓却怨声载道。大师兄既管不了这些账,宁王也只当不听见。可怜南昌的小民,
真是有口难分说,含冤没处伸,人人叫苦连天。有的携着家眷往别处去谋生去了。所以王经略(守仁)下南昌的时候,
城中已十室九空了。
再说王守仁奉旨经略江西,即日下了新城,大败红缨会的师父杨清。师公王僧雨、李左同亲自领着大兵和守仁开战。
宁王宸濠也派了都督大狗子、指挥凌泰前来救应。守仁兵进丰城,王僧雨统了徒众迎战。这班亡命的会徒预听了王僧雨
的鬼话,谓上阵只顾向前冲,自有神兵救应。于是大众不顾死活地争前杀上。王守仁怕他来势过凶,令兵士分做两下,
任王僧雨的人马过去,突然两翼杀出,将僧雨并徒众团团困在内。后面李左同望见,忙率兵救应,不提防守仁部下的指
挥边英分兵从斜刺里杀出。那些会徒平日但知欺凌平民,哪里经过什么战事,到了这时已吓得魂飞魄散,各自弃械逃走,
守仁和边英挥众追杀。这一场大战,直杀得人仰马翻,尸积拥途、血流成渠。尤其是一样特色,就是会徒们头上的红缨
一时堆弃满地。王僧雨与李左同各自杂在乱军里逃命。正走之间,一枝流矢飞来,射中李左同的面颊,仆地倒了。王僧
雨大吃一惊,待要救他,又被自己的败兵冲上来,王僧雨立脚不住,只得回身再逃。
约走了有半里多路,忽当头闪出一彪人马。王僧雨大惊道:“罢了!俺家今天死也。”蓦地听得败兵欢呼起来,僧
雨定睛看时,来的不是敌军,乃是大师父杨清在新城败走,收拾了余众,尚有三万多人,杨清遂整顿一番,重振旗鼓卷
土再来。闻得丰城受困,便率部众前来救应,恰好逢着王僧雨败下来。杨清让过王僧雨,摆开人马,迎住王师。劈头遇
着指挥边英。杨清跃马舞刀大喝:“敌将慢来,杨大刀在此!”边英也不打话,挺枪直取杨清。两人交马大战三十余合,
不分胜负。王守仁挥着兵马赶来,见贼众有了接应,随即鸣金收兵。边英不敢恋战,勒马自回。杨清也不追赶,忙收集
徒众,和王僧雨的残卒缓缓地自还丰城。这里王师阵上,指挥边英回马向王守仁说道:“咱正要擒拿贼将,为甚鸣起金
来?”守仁答道:“我兵力却猛贼,困乏已极,虽仗得胜的锐气,怎敌得他的生力军。且穷寇勿迫之太急,急则拼死,
我军被其反噬,因而受挫,这不是贪功的坏处么?所以我见机而作,不致自取其咎了。”边英唯唯。忽报马指挥已复得
丰城了。守仁拈髭大笑道:“果不出吾所算!”边英惊问,守仁笑道:“我知贼众无谋,战必倾城而出,特着马指挥领
一千人马袭他的城池。竟唾手克复了丰城,贼无容身之地了。”边英不觉拜服道:“经略神机,下愚等所不及。”
且说杨清和王僧雨会兵一处回往丰城,猛见东西两方杀出两队人马。王僧雨魂魄俱丧,忙拨马先逃,败众随之。只
有杨清一队兵马,与大师兄红孩儿分兵两路迎敌。待到走近,细看旗帜上是副督王、都指挥凌泰,方知是自己人马。当
下都督王大狗子、都指挥凌泰便下马来与杨清相见,谓宁王闻新城失守,待着某等来助战的。杨清大喜,忙招呼了王僧
雨,也和凌泰、王大狗子相见了。王僧雨见骤添许多兵马,胆也比方才大了些。于是三路兵马取丰城大道而进,不一会
到了城下,王僧雨一马当头,大叫开门。城上忽地一声鼓响,一将立出敌楼,乃是守仁部下的指挥马群,高声大叫道:
“俺已占了丰城,你等快下马投降吧!”王僧雨这一惊,几乎堕下马来,不由地心上大愤,把鞭梢指着城头上大骂。马
指挥拈弓搭矢,只嗖的一箭,正射中僧雨的耳朵,把耳边戳破,那枝箭滴溜溜地飞过去,不偏不倚地却巧射在王僧雨背
后的大师兄红孩儿颈上,翻身落马。徒众急忙去扶持起来,看那红孩儿已奄奄一息,眼见得死在阵上了。
这个马指挥本特擅穿杨,能开五石硬弓,射出的矢力很强,所以一伤两个。把个王僧雨气得暴跳如雷,下令徒众攻
城。杨清便一跃下马,抡起手内的大刀,大踏步跃过吊桥,亲自来抢城池。城上的马指挥只令军士放箭,硬弩矢如飞蝗,
射得那些会徒纷纷倒退下去。杨清也臂中两矢,忙回头奔回本阵。王僧雨见城上守护很密,咬牙拍马鞍愤道:“俺今天
不夺归这座城子,死也不回去的了。”说得王大狗子、凌泰等怨恼万分。当下王僧雨传令,军士暂行休息,预备傍晚时
抢城。军士们巴不得有这一令,便一拥地散队,各自扎营休息。天色将晚下来了,王僧雨令军士造饭,饱餐一顿再行攻
打。谁知营里的徒众一听到休息令便一齐卸甲坐卧,连饭也懒得起来吃了,休说是再叫他们攻城了。那王大狗子和凌泰
的军队一般是乌合之众,散队后和没事一样,笑的笑,唱的唱,那里有什么军队的样儿。待王大狗子的大营里传下上灯
令,司事兵连张了好几道的号鼓,还不曾见他们集队。
城内马指挥是个惯战的能将,他望见敌营里灯火散乱,不觉笑道:“贼兵一点纪律都没有,怎好成得大事?”于是
和副指挥马荣、游击赵秉臣、副总管杨义等暗自商议道:“贼人新贩得援军,锐气很盛。但他日间攻城受挫,人心已懈。
俺们不如乘他们的不备,分四路杀出去,大家总集了去踹他的大营,怕不杀得贼众片甲不留。”赵秉臣拍手道:“这计
划很不差,某愿去打头阵。”杨义也说要去。马群大喜,即着赵秉臣带兵三百人,从敌人右营杀到左营前集合。又命杨
义领兵三百人,自敌人左营杀至右营,也在大营前会合。又唤郎千总率兵两百名,专在贼人大营后擂鼓呐喊,不必交战,
以疑敌军。又嘱咐副指挥马荣守城,如有敌人来攻,只拿强弩射住,休要出战。马群分拨已定,自己领了一千人马悄悄
地去踹大营。
这天的夜里,云黑风凄,星月无光。王僧雨因心中纳闷,和杨清置酒对饮。约有二更天气,左营中忽然有人声嘈杂
起来。王僧雨令左右去探视,回说树林里似有敌人踪迹,兵士大家疑扰。王僧雨道:“凌指挥在哪里?”“凌将军正在
弹压。”杨清道:“要防敌人劫寨,宜小心些儿。”王僧雨大笑道:“他城中不满一二千人,敢出来么?”杨清正色道
:“王守仁极多诡计,他万一乘夜前来,倒是很可虑的。”王僧雨越发大笑道:“守仁屯兵的地方,距离此处有八九十
里,除非他兵马能够飞行,否则警骑哨巡在三十里外,他一举动咱们先要知道。”话犹未了,右营中鼓声大震,喊杀不
绝。杨清惊道:“莫不是真个有变么?”说着左营喊声并起。杨清慌忙提刀上马,只见当头一彪人马杀进大营,逢着人
就砍,勇不可当。杨清知不是势头,想往后营奔去,猛听得鼓声如雷,呐喊喧天,黑暗中不知敌人有多少人马。杨清不
敢再走后营,拨转马头,舞着一口大刀,保护王僧雨冲出前营。官兵到底人数有限,被杨清杀开一条血路,望东便走。
劈面正逢着总管杨义,两人交马战有二十余合,杨清无心恶战,只顾夺路而逃。又值赵秉臣自右营杀出,忙来拦住杨清。
马群恰好从大营里兜转出来,见一将使着一柄大刀奋勇异常,所到之处人马纷纷四窜。只见得头颅滚滚,热血飞溅,
赵秉臣、杨义两将和那使大刀的厮拼,兀是赢不得他。马群不由地暗暗喝彩道:“贼人中有这样的好本领,真是可惜了。”
想着便在雕囊中抽出铁胎弓,扣准矢弦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