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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份额、且有自己品牌的厂家大多会走与外国资本合作的道路,外国资本考虑到此举可降低占领市场的成本,也会欣然合作。而中小企业主,尤其是技术服务较差、只是靠高额回扣拥有一定市场的乡镇企业,则是入世以后最可能被淘汰出局者。
如果没有相应的政策出台,这一切的结果将是:上层继续暴富,而中下层人士还会继续边缘化。
从中国当前社会结构演变状态来看,已经形成了与改革以前完全不同的一种新型社会结构,但这种结构是通过“渐变”——即“老权贵带入新社会”的方式完成的。社会各阶层之间的利益结合方式也发生新的变化。中国现在缺乏社会运动,只有人口迁徙与人口流动。社会运动蕴含着某种高度的反思性自我调控,是旨在建立一种新生活秩序的集体性事业。以这个标准衡量,中国二十年改革过程当中,其实只有八十年代中后期有过社会运动的萌芽迹象。
要解决中国问题,必须要有一场从思想到制度全方位变革的全新的社会运动。①〈美〉彼特·布劳:《不平等和异质性》,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年出版。②孙立平等:《中国社会结构转型的中近期趋势与隐患》,载《战略与管理》1998年第5期。③《南方周末》1998年4月24日。④ 杨海鹏:《权倾一市的乡村巫师》,《深圳法制报》1999年12月16日。⑤⑦⑩(11)杨继绳:《中国当代阶层结构的总体分析》,载《社会科学季刊》1999年秋季号。⑥ 胡岳岷、朱雅:《私营经济的发展与中国社会结构变迁》,载《长白论丛》(长春)1996年第6期。⑧本段资料除注明者外来源于:长平、余刘文:《周立太代民工泣血上诉,近百起工伤案陆续开庭》,《南方周末》1999年11月26日第一版。赵云胜、刘如民:《我国职业灾害的概况和对策》,载《劳动安全与健康》1996年第1期。肖希康:《来自煤城染血的劳动安全法制报告》,载《江西劳动》1995年第2期。河南郏县劳动人事局姬文生、李俊闯:《浅谈私营企业雇工权益被侵害的主要表现、原因及对策》,《劳动内参》1997年第4期。全国政协八届五次会议《关于维护“三资”、乡镇、集体企业女职工劳动保护权益的提案》,载《劳动保护》1997年第5期。《1996年全国安全生产情况通报》,载《劳动保护》1997年第6期。唐灿:《城市外来女民工的双重身份与歧视》,载《社会学研究》1996年第4期。刘渊源:《展翊厂黑幕重重,打工仔危机重重》,《羊城晚报·新闻周刊》1998年10月22…28日。《强令七女工脱裤验身,一台资企业侵害职工人身权益》,《上海法制报》1998年7月22日。《王法何在,公理何在》,《报刊文摘》1998年7月27日。⑨《工人日报》1997年2月24日。(12)刘中伏、张清鸿:《对197起待岗职工犯罪案件浅析》,载《犯罪与改造研究》1997年第5期。(13)史修贵:《关于“严打”新收押犯中农村青年罪犯情况的调查》,《犯罪与改造研究》1997年第3期;张南燕:《农民罪犯的构成思想特点及改造对策》,《犯罪与改造研究》1997年第7期。(14)雷冬文:《论黑社会性质组织的组织形态》,《湛江师范学院学报》(哲社版)1996年第4期。(15)吴忠泽、陈金罗:《社团管理工作》,中国社会出版社,1996年出版。(16)《全国百家注册会计师事务所、近千家分支机构被撤销——整顿“经济警察”》,《北京青年报·青年周末》1998年8月14日。五十年: 散文与自由的一种观察(一)? 林贤治
如果说文学研究还有什么意义的话,那么它一定要填补水银柱上的空白,要使人为的、或者是基于自我蒙骗的、似乎是现实的燥热冷却下来,对其进行重新整理,创造新的比例。〔德〕伯尔
无论如何,打倒乐观主义!〔美〕尤金·奥尼尔
一 根回顾五十年中国文学,如果将目力固定在某一种文体上面,不能随意移动,却要求确切地说出它的位置,性质和质量,无疑是困难的。一个时代的文化是一个统一体,只要触及其中的任何部分,都会牵涉到整体。作为一种精神现象,文学固然无法摆脱来自精神世界的其他现象的缠扰,尤其严重的是,由于主体的物质性,它将不得不承受现实社会中的各种事物的刺激,不同力量的阻拒,压迫和打击。卢梭有一句名言:人生为自由而又无时不在束缚之中。这样,是否可以做到用纯墨水写作,确实成了问题。在谈论当代文学的时候,我们往往要踅回到原点上。一九四九年七月在北京召开的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以其开创的意义,至今仍然为人们所津津乐道。其实,这是一个危险的征兆。在大会上,周扬特别强调“组织”问题。所谓组织,并非自由职业者群的纯行业性团体,而是由官方按照一定的原则加以统一安排和管理的。在组织内部,没有个体的独立性可言。毛泽东在战时所作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此时,被重新确定为和平时期文艺运动的“战斗的共同纲领”。在世界范围内,社会主义文学在如何宣传意识形态的同时又不失其为美学,在实践中一直是一个麻烦的问题。但是,当我们习惯地把最高领导人的著作经典化、绝对化的时候,艺术问题便不复成为自由探讨的对象。张中晓把《讲话》称为“图腾”,正是建国之初已经盛行于文艺界的偶像崇拜风气的一种概括。此外,大会明显地把文艺工作者划分为解放区与国统区,党内与党外,革命的与非革命甚至反革命的等等不同部分,孰优孰劣,尊卑有序,可谓明火执仗的宗派主义。像沈从文一流,便遭到公开的批判和排斥。严格说来,把文化问题军事化由来已久,并非肇始于这次大会;但是,经由这次大会而把斗争合法化、规范化和扩大化,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一年以后,文艺整风,以及各种批判运动,便可以不断地演绎下去,变得顺理成章了。体制是根本的。一九四九年以后,中国政体基本上采取苏联的社会主义模式,谋求“中国特色”是后来的事情。从农业合作化,“三面红旗”直到“文化大革命”,毛泽东试图以自己的意志使天地翻覆,不但不曾改变亚细亚传统社会的高度集权性质,甚至有强化的倾向。“百代都行秦政制”,这是有诗为证的。
整个文化体制就建立在这上面,或者可以说,它是与“计划经济”——也称“鸟笼经济”——等配套实施的。说到文学,首先就是作家协会制。从中央到地方,各级作协完全模拟从“拉普”发展而来的苏联作协进行建构。早在苏共二十次大会上,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萧洛霍夫便对苏联作协发出强烈的谴责,指出在三千七百个会员中有一大批“死魂灵”。作协配置相当的行政官员,内部遵循严格的审批制,许多事情,无须会员的共同协商或辩论,惟有接受“命令”的调遣。作为“群众组织”,从产生之日起,已然异化为准官僚机构。作家一旦被“组织”安排到了作协,一般而言,不是从事专业写作,就是充任机关刊物的编辑。“户口”相随工作挂在作协,或是邻近所属的街道上。因此,作协既是工作的地方,也是吃饭的地方,安身立命的地方。正所谓“天下英雄尽在彀中”。建国初期,胡风、沈从文等为什么显得那么栖栖皇皇呢?原因盖在“组织”迟迟没有对自己的命运作出安排。依靠“组织”,这是生活中的真理,如果一旦遭“组织”拒绝,“荃不察余之中诚兮”,那种被遗弃感当是极其难受的。人员一旦集中之后,从思想到创作,管理起来就方便得多了。在特殊时期,譬如面临运动,还可以一直管到私生活,个人最隐秘的地方。但是,作协毕竟给作家的物质生活以可靠的保障。倘从“生存权”的角度看来,却也不失为一种幸福。纪德在其著名的小册子《从苏联归来》中把苏联作家同那里的工人比,说是“最受优待的”,享受的是“旧时代的特权”。他说:“我也很明白:很可能不是明明白白地为了收买,苏联政府能把好处很好地和艺术家、文学家以及一切能为其唱颂歌的人分享;可我也看得很清楚:那些文化人士能很漂亮地为给他们好处的政府和宪法唱颂歌,事情就是这样的。”当然,也有拒绝歌唱廉价的颂歌的,如曼德尔施塔姆,左琴科,阿赫玛托娃,索尔仁尼琴,布罗茨基等,但是等待他们的,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