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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Q“我要什么就是什么,我喜欢谁就是谁”。事实上人们最需要的是虚拟自我,这个也可以在阿Q先生那里学到,比如虚拟自己是老子,挨了打便是“儿子打老子”的感觉。阿Q是虚拟自我的先驱,遗憾那时尚无虚拟空间,西洋鬼子着急发明互联网,可见他们比我们更阿Q精神。全人类都需要一个虚拟空间的根本原因,只是要去那里虚拟自我而已。至于什么电子购物、网上贸易之类,不过是商人趁火打劫。
网语 互联网上的新词语,例如“潜水”为密语,“灌水”为发表意见,“JJ”、“GG”为姐姐、哥哥,“MM”为美女,“TMD”原本是美国战区导弹防御系统缩写,被用为国骂,更有“886”为拜拜了,“687”为对不起,等等。看似简单无聊,其实是对汉字的颠覆,或者几年几十年之后,会有大部分汉语被这么改造——那也没什么了不起,早在上个世纪就有人提倡推行汉语拼音化。人家“拼音人”已经是第一世界了,我们“象形人”还在第三世界,莫非真的是汉字拖了我们的后腿?汉字虽小,可是有那么多啊,并且它也可以写得很大……
时尚 流行的风格,多用于生活,有时也会用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时尚造就先锋,占尽风光,也造就落伍者,满身晦气,其间自然还有不前不后的大多数,而不肯参与竞争的则成另类。似乎也无人号召,但大家自觉地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钱往一处花,审美观念与人生价值越来越倾向粹纯的一体化。从宇宙的视角看,整个地球都是一体化了,只有一个“时尚”,先锋是第一世界,落伍者是第三世界,不前不后的是第二世界,敢称另类的只怕已经不是人类。
知识经济 用高科技获得效益的经济形式。据说我们已经身在知识经济时代,科学技术成了第一生产力。在农业经济时代,干活的主力是农民,工业经济时代,干活的主力是工人,知识经济时代干活的主力是知识人。俗话说,干活的不赚钱,赚钱的不干活。所以永远不会有官僚经济时代和老板经济时代。官僚和老板只需要看哪位阿Q是不是“真能做”,哪位更能做就是哪位的时代。说知识人在知识经济时代会发大财,就比如说工人在工业经济时代是领导阶级,说农民在农业经济时代翻身做主人,是耶非耶?识者自鉴。
哀民生之多艰
? 流沙河
本书中这一群畸零人,除了两位先生而外,我都不认识。本书作者从前也仅认识其中几位,且对他们的生存状态不感兴趣,更未想过将来会采访他们。这里说的从前,是指十年前的八十年代。那些年间,作者老威正在写现代诗,已具知名度了。年轻气盛的他,逞其狂狷之态,率其豪爽之情,跑到潜意识里去打捞沉船,摸些碎片,镶嵌成既难念又难懂的长长短短句,自己觉得快活极了,哪有兴趣去关心社会边缘的畸零人呢。必待身历一场惨烈的熬炼之后,看清社会真相,他才想起该去采访他们。他悟到,写他们,这是他的神圣职责。
因为那一场惨烈的熬炼,他成熟了。其中诖误囹圄的四年,比大学更大学,一如两千年前汉朝“培养”司马迁那样,如今又用狴犴大学“培养”出作家来。四年毕业了,毕业即失业,他成为“多余的人”,也算是与世不偶的畸零人了。畸零人访畸零人,好比俗话说的“流泪眼观流泪汉”,心有灵犀可通,宜其探幽索隐,得吾人之所不得,写吾人之所不写,遂成鸿篇骏著。他目前的身份是“在野的作家”。这个身份是某个混混给他订的,见本书“北京混混周二黄”篇中。在野者,不穿制服不领薪之谓也。惭愧,我虽然退休了,写文章也不必再穿制服了,毕竟还在领薪拿补贴,仍住公家房,算不得在野。本书作者叫我写序,蒙看得起,敢不从命。那就借几寸篇幅,写几行浅见吧。
首先,我认为本书开了我眼界,使我惊叹,使我不安。这种感受,很久没有过了。十年来,我厌读那些远离现实之作,藻饰浓疮之作,涂改历史之作,贩卖乡土之作,玩弄智巧之作,更不用说瞎眼颂德之作了。这些作品,大不足以扬大我之声,抒大我之困,小不足以进小我之德,娱小我之情,根本不严不肃,却自命为严肃文学,真是笑话。本书则不然,堪称为严肃。兼且有趣,随便翻开一页,皆能引诱你读下去。用对话体写人写书,便有这点好处。记得史坦倍克《人鼠之间》便是用对话体写的。
本书中这一群畸零人,大部份或荒谬或凄凉,仅有五位既不荒谬又不凄凉,可以说是奇特人物。他们是老知青廖大矛、老军人廖恩泽、朝圣者旺吉、同性恋者倪冬雪、藏书家冉云飞,就这五位。而荒谬的列举出来就太多了,有光着屁股在街上肇事的酒鬼,有狱中的妄想狂,有专门制造假象的遗体美容师,有雇佣的哭丧者,有京城娱乐圈的混混,有口称“共同致富”会说“社会主义国家有个形象问题”的暗娼,有盼望成名的乞丐诗人,有迷信卜卦的女教师,有患梦游病的作家,有为爱情而毁了仕途的老右派,有风趣横生的老地主,有骗女色出了洋的无耻诗人,有滥得可怕的所谓民刊主编,有厉害而深沉的算命瞎子,有以垃圾养猪而发财的乞丐头儿,有说“知识分子还得从头学说人话”的愤懑的副教授,有在滥俗报刊混饭吃的清醒作家,还有信巫术的文学官员、骗子神医、神医的信徒小姐、死刑犯、嫖客,真够热闹的了。至于凄凉的就要少些了,有叹惋“世风日下”的琴师,有画家村里的穷艺匠,有拉二胡的盲丐,有跑滩的穷艺人,有崇拜高尔基的流浪汉。难得的是既荒谬又凄凉的那两位,其一为失学的流浪少年,其一为已故诗人海子。海子自杀身死多年,本书作者采访海子生前一位邻居,录其凭回忆的陈述,缕细致,不时插一二句评语,如闻其声,如见其人,让我们了解到这位不幸的诗人很可能是名场上的牺牲品,可悲可悯。本篇还写到当年四川的先锋诗人群之江湖义气,近似旧时代袍哥跑码头,有一套特殊的联络方式。其间也不免带有虚伪性和使小坏的,彰显出名场上的竞争之激烈。这些记载,虽然一鳞半爪,作为八十年代现代诗运动的史料,甚有价值。
荒谬使人惊叹,凄凉使人感伤,本书除了这两点所谓的审美价值(这个说法实在可笑),尤以开人眼界、促人思考、导人觉醒为其旨归,倒不在乎文学上纯不纯啦美不美啦那些琐屑讲究。全书三十几篇,大半是“恶之花”,叫它怎样去纯怎样去美。关山难越,那样多的失路之人,本书作者凭着良心为他们写照,为他们悲哀。中国文学之一线生机正在此。我佩服他,尊敬他,亦正因此。
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
水深波浪阔,无使蛟龙得。
此杜甫梦李白所作也。愿本书作者平安。
希望在于民间文本
? 岳建一
“这是血的蒸气,醒过来的人的真声音。”
应该说,鲁迅先生的这句名言,将是《中国知青民间备忘文本》的追求与责任;也应该说,除了老鬼、刘小萌、邓贤、杨志军等人以独立、自主、富有勇气与个性化的努力,托起了一页页知青历史的殷红,大多数读物沉溺于流行的文字和流行的记忆里,普遍缺乏记忆的真髓、血性与骨质,缺乏灵魂的深度与灵魂处境的深度,缺乏生命真实的视觉、听觉、知觉、痛觉和耻感,缺乏对心灵深刻而细腻的触摸,更缺乏灵魂的拷问;矫饰、轻浅、单薄、圆通;不仅不能解释已经发生的历史,而且造成历史真相的模糊、残缺、流失甚至是常识性颠覆。我常常想,我们是否配得上我们经历的苦难和空前绝后的历史。有感于此,这套文本将有意远离虚饰和浮嚣,远离媚俗与媚雅、拜金和拜权,把追溯一代人生命与精神的本真、本源作为目标,对中国知青精神作最诚实、最本色的探索,尤重长篇非虚构写作、长篇纪实文学及长篇纪实小说(亦称新新闻主义小说、报告小说、非虚构小说),努力汇萃散失在民间的富有个人特质、生命血脉、精神容量和历史价值的尤其是忠实于原生状态、袒呈个人与集体灵魂世界的文本,将历史的本真过程及其隐秘角落还给历史。这是一种质地和硬度,更是一项艰辛的抢救工程,从历经三十年风剥雨蚀的民间记忆世界里,抢救出聚蕴着中国知青最真实原生状态和灵魂处境的精神文物。正是这些最个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