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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莺衔绪乱,踏青独向天涯远。《蝶恋花·春思》
芳心揉损诀去,恨连山错铸。纵银汉、铅泪横流,不洗襟抱酸苦。怎堪对、寒蛩哽咽,梧桐叶落潇潇雨。忆春时,红袖添香,惘然无绪。 数载幽庐,寂寞顾影,但恓惶独旅。陡惊得、环佩丁东,杜兰香降天宇。映华灯、桃腮晕泛,樱唇颤、绵绵馨语。蹙双蛾,长憎飞光,泼窗天曙。 仙凡道隔,憾海难填,搜寻枉急遽。碎首叩、玉闺兰扃,贮怨含辛,欲嗔还住。芭蕉未展,丁香犹结,愁痕空惹青衫袖,任相思,岂是名花主。横生雾瘴,狂风夜折纤枝,阆葩旋付泥土。 危栏倚遍,室迩卿遐,漫肺肠沸煮。怅日暮、桑榆云碧,塞雁声沉,倦鸟依林,汜人何许?瑶琴挂壁,梁尘凝梦,酡颜鬟浪曾浸枕,便麟胶、能续同心缕?茫茫千里烟波,抱柱憨生,羁魂万古。《莺啼序》,《禅的梦》第137页,三秦出版社1992年版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与禅宗的契机就此植下。于是,当我接触到禅宗文献时,立即被她的神奇美丽所陶醉倾倒:
禅语是象征性的诗的语言,精警凝练,清新优美,孕含着电光石火的机锋、生动活泼的禅趣、幽微深杳的禅意,使人如痴如醉,如醍醐灌顶,如甘露滋心。然而,这些格言似的禅语,却是从一座山峰到另一座山峰的巨人式的跳越,思维跨度很大,所以对她人们向有难窥其面以一亲芳泽的怅憾,纵知无限风光在险峰,却苦无攀星摘斗的天梯。阅读本书,你将轻松愉快地步入禅门,欣赏那真空中万有的舞韵,疑情困结,冰消雾散,整个的你一片空明澄澈,在身心脱落的颤栗中顿悟人生的真谛……《禅门妙语·著者如是说》,陕西教育出版社1992年版
而当我接触到一则则壁立万仞的禅门公案,也立即为它的冷峻孤峭所折服——
据说公案有一千七百则,可谓洋洋大观。有人认为,对于参学者来说,只要理解了几则甚或一则公案,即可大彻大悟。
但说到“理解”,按照通常的看法,就是要经由智性的努力。然而,当你这样看时,禅师就会给你当头一棒:
“入此门来,莫存知解!”
正如铃木博士所说,公案是挡住去路的铜墙铁壁,是截断后路的万仞悬崖,它威胁着要折服我们每一种心智的努力,引发疑情并将之推到最大的极限。只有到了“死巷”或“山穷水尽”的地步,才是学禅的真正起点。这好比爬一根百尺的竹竿,当你达到尽头,却还得更进一步——那便是使你身心脱落臻于悟境的致命一跃。这致命一跃,永远不可能由智力达成,或由事物的逻辑性达成。用智性的方式解决公案并不是禅的方法。
因此,超乎智性层面的公案便显得扑朔迷离:像云,捉摸不定;像梦,忽远忽近;像谜,总是看不清。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我们暂时还不懂禅师的苦心。这些看上去莫名其妙的公案,实际上具有丰硕的意义。当我们试图用智性来理解它的时候,就像蚊子叮铁牛一样,哪里是下嘴处呢?然而,不必灰心,你只管啃、啃、啃下去!投入你的整个人格,至情至性,如渴鼠求水、游子念母一般,永不间断地参究,勇猛精进,纯一不杂,以致于心识双亡,能所俱绝。到后来,忽然之间,你与所参究的公案打成一片,这才陡然发现,你就是铜墙铁壁,就是悬崖,就是铁牛!于是你身心脱落,心地一片澄明,久久困惑你的疑团顿时打破,悟境也奇迹般地出现,你便彻见了你的本源自性!《禅门公案·前言》,台湾圆神出版社1993年版
当我体证到禅宗充实而空灵,存在而超越,热情而恬静,不忘人性而又超乎人生的底蕴,我处在凤凰涅槃的巅峰体验中——
这就是禅,有血有肉的禅。她不是深山古寺里的敛襟枯坐、闭目冥想,而是大千世界的水流花开、鱼跃鸢飞。世界上比海还宽的是天,比天还广的是禅。禅,是春花,是秋月,是夏云,是冬雪。是新透绿窗纱的春虫的颤鸣,是映射碧波了无痕的娟娟新月,是桃花潭水般的万斛深情,是身心脱落的饥餐困眠。禅,一言以蔽之,就是那个未受污染时的纯真人性。
是的,人类在童年时代与他们所栖居的这个世界浑然一体,扬眉瞬目,一颦一笑,酣饮太和,纯乎天籁。随着自我意识的产生,人们从与世界的本真合一状态中分离出来,追名逐利,趋乐避苦,刻意钻营地度过了短暂的一生。于是,在生命的路途上,到处是疲惫倦怠的旅人。我们常常无望地叩问苍穹:
“‘我’是谁?是谁?”
对本我的追寻,构成了禅学的终极关怀。重现“本来面目”,回到相对认识产生之前的绝对境界,是禅学的主要目标。《禅的梦·序》
迄今为止,这一思想仍是我研究、体证禅文化的起点和终点,并成为贯穿我研究禅宗思想、哲学、诗歌的一根红线。
自1990年开始接触禅宗文化以来,我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体证的过程——
1992年,出版《禅的梦——人生的顿悟与回味》、《禅门妙语》、《禅门公案》。
1993年,《禅门公案》由台湾圆神出版社再版。
1995年,出版《苏轼黄庭坚诗词评注》、《浮生六记校注》。
1996年,开始编审《中国百名高僧全集》中的51本。
1997年,出版《圆悟大师传》。
1998年,出版《临济大师传》。
1999年,出版《佛缘丛书》,丛书由《娑罗馆清言译注》、《幽梦影译注》、《菜根谭译注》、《小窗幽纪译注》、《围炉夜话译注》、《小窗自纪译注》组成。
由此可见,我所从事的禅宗研究,是建立在充分体证的基础之上。
1998年,犬子大林呱呱坠地。我在《回归生命的源头》《佛缘丛书序》 中曾称为“灿烂的邂逅”。小家伙烂漫发天真,使我充分观察、体证到初婴赤子的纯真本心,为撰写禅学三书增添了生机。顺便一提的是,荆妻王鸿相夫教子,为禅学三书的顺利撰写、如期出版,提供了保障。
为了使禅学研究进一步深化、系统化,1996年读文学博士学位时,我将学位论文定为《禅诗研究》。在各种殊胜因缘的推动下,论文于1999年6月撰成并圆满通过答辩。论文评审委员会由霍松林、钟振振、董丁诚、费秉勋、郗政民、马歌东、杨恩成、李培坤、师长泰、张新科、张学忠等诸位先生组成。虽然论文还有很多地方有待改善和提高,诸位评委却都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如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生导师钟振振教授指出:
吴言生同学的博士论文《禅诗研究》,是迄今为止第一部全面、系统而深入地研究禅宗诗歌的专著,具有填补学术空白、拓开研究领域的重大意义与重要价值。
作者潜心涵泳佛学经典,悉心体悟禅思,并以慧心参透禅宗公案,入乎其中而出乎其外,发为文章,在在见出严峻而圆通的理性与聪颖而灵彻的悟性。所论《楞伽经》、《楞严经》、《金刚经》、《维摩经》与禅思禅诗之关系,临济、沩仰、曹洞、云门、法眼、杨岐、黄龙等七宗禅诗之特点,皆鞭辟入理。而所发现并阐明之“禅诗的象征体系”,尤多创获。
总而言之,这是一部厚重笃实与飞扬隽逸相得益彰的高质量的博士论文。充分体现了作者深厚的佛学、哲学理论修养,深邃、缜密的思辩逻辑,坚实的文献学基础,文字表述也条达而顺畅。论文完全达到了博士论文的高标准。
论文指导教师、陕西师范大学文学所霍松林教授指出:
吴言生同学多年来研究禅宗思想与禅宗文学,基础紥实,故于攻博期间确定以“禅诗研究”为题撰写博士学位论文。论文分上、中、下三编,分别论述了佛典与禅思禅诗、禅诗哲学象征、禅宗诗歌境界等重要问题。其突出之处在于:
第一、已出版的许多同类著作,大抵脱离佛教经典而论述禅宗思想、禅悟思维、禅宗公案机锋及禅宗诗歌,流于避难就易、舍本逐末。言生同学则从研究佛教经典入手,专题论述了《楞伽经》、《楞严经》、《金刚经》、《维摩诘经》等多部经典对禅宗思想、禅宗诗歌的影响,高屋建瓴,颇多创获。
第二、已出版的许多研究禅诗的著作,主要研究文人们的禅诗,对禅宗本身的诗歌则少有涉及。言生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