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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我向班主任提出,或者给我单独安排在最后一排,要不就安排在第一排,因为这两处的座位可以证明我以后考试成绩的真实性。班主任还算通情达理,满足了我的请求,将我放在最前面的一个座位。
从此,我开始了为自我奋斗的新历程。两个多月后,期末考试如期进行,我的五门成绩都在九十分以上,尤其是数学,成为全班第一,得了九十五分。当同学和老师向我祝贺时,我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因为我要的不是赞美,而是别的。
“好小子,行啊!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呀!”那天,我的脚还没有迈进家门,就见日久未回的父亲从里屋向我迎来。我没有理他,只管放我的书包。父亲似乎并不在乎我的态度,只管高兴他的:“这回是你的那个数学老师跑到我公司向我报的喜。看来你小子不是朽木不可雕嘛!”
“好,照目前这样下去,你明年参加高考问题不会太大了。这下我为你准备的十万块上大学的钱,将来可以送你出国留学用了!哈哈。听着小子,一般来说,班级前三名的学生考大学是不成问题的。下一步关键的是你要保持目前的成绩。明白吗?”父亲仍在乐得开怀,并侧着身子津津有味地发“指示”。
“你真的认为分数那么重要吗?”我感到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父亲睁大了眼,说:“那当然,对你来说,没有比学习和考试的分数更重要的了!难道你不在乎分数?”
“不。我在乎分数,但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东西。”
父亲眨了眨眼,瞅瞅母亲,又不解地问我:“还有什么?”
“我的尊严!”我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四个字后,赶紧转身进了自己的小屋,把门重重地关上……我的两眼已经溢满泪水。
“这小子真成大人了啊!”门外,我听到父亲感叹地说。
“不离家出走,我就会举刀危自己的母亲砍去”
coc1——高三生自述之四
你已经听说了?是的,也不是什么特别丢人的事,反正高中学生离家出走的不止我一个人,女同学中也有很多人。你问为什么一定要出走?自己家里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是嘛,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到了高三,不知外国人是不是这样,反正我看中国人都是一个德性——人全疯啦!学生疯啦,家长疯啦,老师疯啦,总之全疯啦!
我是重点中学的,中考结束后以为到了重点中学就可以松口气,哪知“天下中学一般黑,重点中学更是黑”。我现在才不相信啥重点不重点,如果要说重点中学的优势,就是把全市全区我们这些从小学到中学更能适应应试教育的“做题能手”集中到了一起,培养成再高一个“段位”的做题能手而已。信不信由你。我到重点中学后的全部感觉就是这样,而且这里搞“考试工场”还给你高戴一只堂皇的帽子:你们在市“重点”,就是说你们是中学中的高才,大学的门对你们开得最大,多做题、做难题,是你们理当的任务。嘘,老师和校长们说这些话时从来气昂昂的,就像那些举着大刀砍人的刽子手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一样。
如果让我现在选择高中的话,我不会满怀激情地选市重点了。近三年的经历,我体会到:“重点”就是比别人更残酷地摧残我们这些花季少年而已。十分可悲的是,不知上面的教育局、市领导和社会上对我们这样的重点中学还那么吹着捧着是为了什么?高一高二两年,我们的所谓“重点”就是要用两年的时间赶出高中三年的课程来。进入高三后,整整一年时间便是没了没完地做题。什么叫没完没了?生活中有人对重复三遍以上的事就叫“没完没了”。我真想对电影导演冯小刚说一声,你应该拍我们中学生的考试,那才真正叫作《没完没了》呢!
中国的什么族最大?是我们“考试族”啊!世界上什么人最辛苦?是我们“考试人”啊!
每天全市百姓还在呼呼大睡时,大街上有两种人在奔忙,一是打扫大街的清洁工,二是我们这些背书包的高三生。你6点进校门别以为就是早的了,比你早的已经在教室里上了近一个小时的自习了——老师天天表扬这些同学,就是为了提醒那些6点后才到的同学。6点到8点间的两个小时,常常显得精彩:老师进门看一眼,就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小憩去了,而我们教室里也总能听到那些惊天动地的呼噜声……哈哈哈,开始我们都会取笑打呼者,后来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变成”打呼族”,不再有人取笑了,倒是大家一旦听到某某人呼噜震天时,便悄悄向周围的人“嘘”一声:轻一点,别吵醒他(她)。瞧,我们多团结一致!这是逼出来的,因为老师家长不会关心我们这些最辛苦的“考试人”。
8点以后开始上课了。于是,数理化文史地的任课老师,便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地开始向你轰炸。这个说数学是所有高考中最重要的科目,数学学好,理化就能自然而然地带起来;那个说语文是高考成败的关键,很多单科成绩特别优秀的考生之所以没有考上重点大学,原因就是被他们的作文分拉了下来、所以语文课抓得好不好,不仅是文科生的重头戏,更是理科生的关键所在;这个说数理化靠的就是多做题做难题,那个说文科的关键是背课记题;这个说世界上没有哪种考试不是靠做题来判别考生优劣的,那个说大学录取的重点与非重点就在于考分的高与低……所有的话语组成一个意思:考试做题是你们惟一的选择,也是惟一的出路。
开始的一两个月里还真有些临战的感觉,但我们渐渐发现,之后的几个月里,老师除了把已经做过的难题卷子或者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怪题卷子让我们重复再做外,并没有什么新鲜玩艺让我们觉得有十分必要去努力,无非就是熟之又熟,剩下的就是人为造成的那些高考紧张空气。什么这个月搞“倒计时”,下个月搞“最后冲刺”,再下个月就搞“决一死战”……黑板报、操场上、饭堂内、广播喇叭里,还有宿舍走道,到处贴满、写足、喊着有关时刻准备高考的口号标语,使你如临战场,甚至像是进入火葬场的殡殓馆,一听那哀乐就深感悲切一样。
从6点进校到下午6点离校的十二个小时里,我们所有的感觉就是在监狱或者说是在有监工的资本家厂子里服苦役。总算回家了,可是高三生的家比监狱和有监工的资本家厂子还黑暗。吃饭时本想轻松一下,顺便了解了解国家大事,刚刚把电视打开,母亲就瞪着眼睛:“不是说好了,高三时天塌下来也不要管外面的事吗!”在这样的管制下,去年美国轰炸我驻南斯拉夫使馆的天大新闻,就有很多中学生根本不知道。“谁轰炸谁啦?是不是我们跟台湾打起来啦?”我们班就有好多同学在几个月以后才关心起这件事,而且闹出了不少笑话。你瞧我们的家长怎么说的,我那个亲爱的母亲就这么说:“天塌下来,有我们顶着,缺粮了,也有我们去张罗讨乞,可是高考的事只能靠你自己,我们没法替你。你不专心准备高考,对得起谁?”
在母亲的严管下,我在家里的另十二个小时,被囚禁在自己的小屋里。那小屋原来还让我感到非常温馨和舒服,因为那是我的小天地,可以在这八平米的空间里拥有属于我的全部欢乐与秘密。但高三后,一直认为我“不老实”的母亲,特意让人在我木门上方挖出一个见方的小洞。我看到后就伤心地对妈说:“你这么搞不是把我当监牢犯吗!”
母亲说:“你要是安安心心在小屋里学习、做题,还怕别人老来瞅你?”
我无言以对,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从此,我所有的行动都处在母亲那双严厉而不可抗拒的目光下。而我的所有行动也是由她统一布置:吃完晚饭,喝一杯奶,吃一块水果,然后开始做作业。22点,休息十分钟,然后再进入复习做作业,到夜里十二点熄灯睡觉。一二三囚五是这样。周六周日的安排,便多了一个上午和一个下午的做作业时间,除了多吃两顿饭外,没有改变任何内容。
我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小学时母亲就和我爸离婚了,原因之一就是父亲认为母亲缺乏知识和修养,为此母亲发誓要把我培养成“有知识有修养”的人。她对我的关心超过了她自己,特别是在我进入高中后,她除了上班外,所有的时间都是在为我服务,围绕我的学习和考大学转。这是我深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