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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明面上的事理,不明暗底瓜葛。
“不,不,达得兄弟你别在意,我的意思是,冒顿这小子是个令人难以捉摸的角色,做事心狠手辣,不计后果,连他亲爹都被他诓骗进去了。他又突然要阅兵,这事,我们不得不提防。你我都明白,阅兵场上,舞刀弄枪的,要收拾几个人还不是一桩轻而易举的事情。再说,这次部落首领大会上,你与我都没有跟着他的调子唱,这一点谁都看在眼里,他那样精明的人心里会不明白?再说咱俩与右贤王、右大将的关系也是明摆着的,这他能放心吗?还不把咱俩看做眼中钉?所以我想,这次阅兵不出意外则罢,若有意外,那咱兄弟俩可是首当其冲,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听了这席话,綦毋达得沉默了,他一手撑腰,一手不住地抚摸着他那颗大脑袋,心中盘算开了:是勒亦瓦那家伙多疑,还是……不,勒亦瓦顾虑得有些道理。冒顿这小子突然要阅兵,细想起来,此举确有可疑之处。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对亲爹老子都能下手,别说旁人了,自己真不能大意。他想定了,大嘴一咧,说道:
“嘿嘿,还是老兄高明,是得防那小子一手。那我们怎么办?明天托病不去?要不今夜咱俩拔腿就走,出了单于庭,他咬咱俩的屌!”
“不,这得仔细合计合计,这一步跨出去关系甚大,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这场对话的主动权此刻已转移到勒亦瓦的身上了,他不慌不忙端起案几上的酒壶,斟了一杯酒,端到唇边,慢慢地啜饮着。
“明天托病不去,不是良策。我俩分明好好的,谁都看得见,编这个谎,弄巧成拙。再说,他如果真要对付我们,这点事难不倒他。今夜就逃跑更是下策,一则你没见进出单于庭的口子都卡死了吗?据说没有单于的口谕与腰牌,谁都不能擅自出入;二则即使能闯出去,那我们与冒顿的矛盾便公开化了,反而被他找出了下手的借口。他现在不是请我们来开会议事吗?他不就是要大家一起去阅兵吗?至今他还没有做出很出格的事情,我们连夜逃走,其中的是非以后就说不清了。”
綦毋达得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他也端起了一杯酒,一口喝干了,抹了抹嘴唇,说道:
“那,依你之见呢?难道就没辙了?就听凭他处置?”
“是啊,难就难在这里,他不动我们就无法动,他一动我们再应对只怕是措手不及,谁让我们一头扎进了这狼窝了呢,弄得处处受制于他,真是……”勒亦瓦叹息着。
“我看,真要是如此,就硬拼,咱们都带上家伙,他不动手则罢,他若动手,咱们就乱杀乱砍一通,杀他一个够本,杀他两个赚一个,再说凭咱俩的能耐,他不搭上二三十条人命怕也奈何不了咱俩,天神祖宗保佑,说不定还能闯出一个半个!”綦毋达得狠狠地说。
“看来也只有这一招了……我看这么办。”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了綦毋达得说道:
“你带来的总有二三十人吧,我也有二十多人。咱俩让这五六十号人都身藏利刃,围得紧紧的,还得设法靠近冒顿,千万不能离他太远。明天阅兵,他不动则罢,他若有变,咱们五六十人别的都不顾,一起猛攻冒顿,这叫反客为主,只要能把他制住,刀架在他脖子上,他纵有千万人马,便不敢动我们一根毫毛。到那时,至少得让冒顿乖乖地把我们送出去。我这把老骨头还不想撂在这里呢!”
“好!这个反客为主的主意好,就这么办!拼它个鱼死网破,杀它个出其不意!喝酒,来,喝酒!”綦毋达得说着,豪爽地斟满了酒,与勒亦瓦干杯痛饮。
当勒亦瓦带着两个侍从离开綦毋达得的帐篷时,已是月明星稀的子夜时分。一直悄悄守候在周围的两条黑影也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敲山震虎(6)
第二天是个风天,强劲的西风呼啸着在草原肆虐,青灰色的天地浸染出一片苍凉。
青格尔与玛卡按照冒顿单于的旨意,连夜行动,已部署好今天的阅兵。冒顿单于今天一身戎装,骑在那匹黑鬣黑尾、周身毛色像火炭一样的骅骝马上,威风凛凛地像尊金甲天神。他的百名虎贲卫队精神抖擞地排列在他的马前马后,簇拥着他往演兵场而来。
各部落首领昨夜接到今天跟随新单于去大营阅兵的通知,不少人心中直打鼓,不知这位新单于葫芦里装的什么药,这种时候,舞刀弄枪的,不是好兆头,叫人心中发怵,但又不敢不去,于是一个个提心吊胆地跟随而来。
心怀鬼胎的綦毋达得与勒亦瓦也全身扎束停当,身后五六十名骑士组成一个方队紧紧相随,綦毋达得与勒亦瓦并马而行,两双眼睛左右乱转,警惕地注视着周围动静。
性格爽直的丘林桑吉首领今天心情很好。昨夜呼衍青格尔来探望他,带来了冒顿的致意,并传话道:这些天太忙,没顾得上与他好好叙谈,请他谅解。还说明天阅兵后,在内帐设宴,专门宴请他与须卜朗,还有事向他老人家请教。
听了青格尔的这番传话,丘林桑吉心中很舒坦,觉得这还差不多。吃顿饭不算什么,但在内帐设宴,那就不一样了,女儿、女婿请他这个老丈人,像是一家人的模样,他也能神气三分。不知道女婿还有什么求教他的,那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帮忙,哪怕这副老骨头撂在这儿都成。
憨厚的须卜朗听玛卡总管说明夜大单于要在内帐宴请桑吉首领与他,觉得很突然。他是揣着十分凶险来单于庭替兄长顶差的。到单于庭后,听说侄女须卜燕被新单于宠幸了,但详情又不知,他又不敢贸然去探视。现在听玛卡说,这是设在内帐的家宴,须卜燕阏氏也出席,他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昨夜踏踏实实睡了一觉,今天精神十分健旺。
大营是冒顿练兵的所在,离单于庭只二三十里,不消半个时辰,冒顿单于与部落首领、王公贵族就来到营地。
大营今天戒备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从营门到大帐排列着雄赳赳的武士,他们一个个刀出鞘,箭上弦,虎视眈眈,杀气腾腾。大帐前的广场上竖起三杆高大旗杆,正中的旗杆悬挂着一面绘有一头凶猛雄鹰的白色大纛①,这是冒顿单于的徽号,左右的两杆旗杆上悬挂着的是匈奴人崇信的太阳神与月亮神的旗幡。两侧还有两排稍低矮的旗杆,分别悬挂着标志着各部落徽号的各色旗幡,大都是些虎、豹、熊、狼、犬等凶猛的兽形。
冒顿单于没有在大帐下马,只是带着各部首领在营地转了一圈,便在武士的簇拥下径直往演兵场的土台驰去。
说实话,他并没想好今天的行动。昨夜在单于庭的大穹庐中,他听了青格尔与玛卡的一席话,直感地觉得这样的部落会议不能继续开下去了,开下去只能使歧义扩大,意志涣散,这样的会议应该马上结束。他要显示力量迅速让大家就范,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特别是要向綦毋达得与勒亦瓦那样心存异志的部落首领发出警示,要给他们一些厉害瞧瞧,不镇住他们,会引起麻烦,也难以树立自己的威信。但如何警示这两个人,既不过火,能稳定大局,又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他没想好。当时脑海里涌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阅兵,让他那支骄人的“鹰之队”登台亮相。
冒顿与部落首领都登上了阅兵的土台,冒顿单于环顾了一下四周,与边上的青格尔交换下眼色,便神色威严地挥了一下手。马上,土台上旗幡舞动,土台下号角吹响,集结在西边草坡下的“鹰之队”开始行动了。在几十面鹰首旗帜的引导下,威武雄壮的骑士们排列成一个个整齐的百人方队小跑着驰来。最先是三千名全部乘骑青白杂色战马的骑士,打青色鹰首战旗;随后是三千名全部乘骑酱红色战马的骑士,打红色鹰首战旗;接着是三千名全部乘骑白色战马的骑士,打白色鹰首战旗;殿后的是三千名全部乘骑黑色战马的骑士,打黑色鹰首战旗。骑士们身披甲胄,挎刀背弓,手执短矛盾牌,在一阵阵“呜、呜”的角号声中抖擞精神地前进,接受冒顿单于与各位部落首领的检阅。
土台上的各部首领早就听说过冒顿王子这两年练就了一支“鹰之队”,十分厉害,但亲眼目睹它的军容,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这支队伍鲜亮的色彩,整齐的队列,雄壮的气势马上让他们的眼前一亮,许多部落首领不由得兴奋起来。
这支由西而东行进的队伍抵达土台前,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