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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起了一群群水鸟。
冒顿也感到有些燥热,见部下在湖中嬉戏,不觉心动,便也解带脱衣,光溜溜地大步迈进凉爽的湖水。骑士们见单于陛下下了水,一阵欢呼,岸上没下水的也纷纷下水,只剩十来人在准备单于的午餐与照料马群。
冒顿单于刚才出了一身汗,现在浸泡在湖水中,十分惬意。他兴致勃勃地向边上的骑士撩泼着湖水,在水中驱赶追逐着他们。卸下了衣甲,彼此赤条条的,身份地位的悬殊似乎也缩小了,君臣们在凉爽的湖水中忘情嬉戏。
不一会儿,岸上的玛卡招呼单于陛下上岸用餐,冒顿答应着,便抹着一脸的水珠上了岸。岸上的两名侍从替他抹干了身子,侍候他穿上了衣袄。他坐在一株胡杨树下,侍从铺下了一张羊皮,端来了奶酒、烤肉与面饼。他还真感到饿了,尤其是身上凉爽了,食欲大增。他大口地喝着奶酒,咬啃着半生不熟的烤肉,吃得有滋有味。
这时,百步外的芦苇丛中闪动着一红一黑两个身影,他们轻轻移动着,两双锐利的眼睛一直盯着坐在胡杨树下用餐的冒顿。他们终于找到了适当的位置,轻轻探下了肩背上的弓箭,悄悄地张弓搭箭,瞄准了目标。
此刻,冒顿单于酒足饭饱,他抹了抹嘴,张开双臂舒服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就在这时,芦苇丛中的人影交换了下眼色,手指一松,“嗖、嗖”地两支利箭便急疾地朝冒顿射来。
侍卫长玛卡十分警觉,听到远处的弓弦声,忙喊了一声:“陛下,不好!”接着,他看到了射来的羽箭,但他已来不及抵挡。
冒顿单于身经百战,耳聪目明,两声可疑的弓弦声他隐约听见,又听玛卡喊叫,便知有变,一留神只见两支利箭朝他咽喉射来。他本能地猛然偏头向右躲闪,两支利箭带着强劲的箭风随即而到,一支“噗”地一声射中了他的肩头,一支擦着发梢“噔”地钉在了身后的胡杨树上,冒顿“啊”地喊了一声,随势侧身倒了下去。
玛卡见单于中箭,大叫一声:“有刺客!”便飞身扑了过来,周围几个侍从也慌张地冲过来。玛卡扶起冒顿,见单于陛下左肩中箭,鲜血直流,但幸好并非要害,稍许放心。他机警异常,一眼扫去,马上发现左前方芦苇丛中有人影闪动,便伸手一指,对周围侍卫喊道:“抓刺客!”自己则侧身挡在冒顿面前,以防不测。
这时,冒顿单于的百名侍卫大都还泡在水中,留在岸上只十来人,仓促间五六名侍卫拔出刀剑赶了过去。芦苇丛一阵摇动,只见两个身影疾速地向深处逃逸,侍卫们随即冲进芦苇丛,却不见了人影。不一会儿,听到前面传来一串马蹄声,朝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这时,在湖中的侍卫们闻声都扑腾着往岸上赶,刚才还欢腾妩媚的仙女湖登时变得狰狞凶险起来。最先上岸的十几个侍卫顾不上穿戴备鞍,抄起兵器,裸身裸马,在百骑长吐米欣的吆喝下,往东北方向追了下去。
可是,尽管他们训练有素,行动敏捷,但因地形不熟,又耽误了时间,那两个刺客早不见了踪影。吐米欣与十几个骑士转过两个草坡,便不知朝哪儿追赶下去。他们驻马伫立了片刻,只得拨转马头赶回湖边。
兰霞居次(2)
这时,冒顿的肩伤已包扎好。他心头十分恼火,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那些穿戴好的侍卫们也都狼狈地垂下了头,吐米欣作为率队的百骑长为自己的失职深深自责,他“通”地跪倒在地,请求单于陛下处分。
冒顿没有理他,一个人生着闷气。这也是个教训,都太大意了,被好心情冲昏了头。冒顿歇了片刻,硬撑着起身,对玛卡说道:“起程。”
玛卡轻声问了一句:“还去兰坡里那儿?”
冒顿没答理,侍从们把他扶上了马。
走了三五里,冒顿心头的怒火稍许平息了些,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边上的玛卡:
“会是谁呢……是独龙氏的人,还是……”
“不,不是他们。”玛卡应答着,他明白单于陛下指的是綦毋达得与勒亦瓦。
“喔,你……那是谁?”冒顿侧过脸看着玛卡,玛卡是谨慎的人,他这么肯定地回答,定然是心中已有了底。
“刺客是兰氏部落的!”玛卡肯定地回答,说着递过刚才射来的两支利箭。
冒顿接过了箭,在马背上仔细端详。这是两支雕翎箭,与别的箭没什么两样,只有细心观看,才能发现在箭杆的尾部有只燕形的记号,那是兰氏家族的徽号。他暗暗一惊,回头望了望玛卡,皱紧了眉头,勒住了马。
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玛卡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要不先回须卜氏部落,再作计议?”
冒顿抬头凝视着前方,像在寻找什么。一会儿,像是找到了目标,他双腿一磕,座下的那匹骅骝马又抬腿“嘚、嘚”地朝前小跑起来。
玛卡紧紧跟上,只听单于陛下嘟哝了一句:
“我倒要看看,他敢对我怎样?”
接着,他让玛卡并马过来,侧身在玛卡耳边说了几句,玛卡频频点头称是。
二
自从单于庭来人通知,冒顿单于要来兰氏部落探望老丈人兰坡里后,兰坡里首领一直忐忑不安,他感到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一时间叫他无所措手足。
兰坡里首领年近花甲,身材高大,目光锐利,脸颊上长着一圈卷曲的灰白胡子。他虽说脾气暴躁,但为人耿直,胸无城府,行事处事都凭情感驱使。年轻时,他勇武好斗,是草原上有名的骑士,为匈奴国立下过赫赫战功,现今则是草原上一位德高望重的大首领。
他召来了兄弟与两个儿子,商量如何应对冒顿的来访,揣摩着冒顿的来意。
去年,他不听单于庭的召唤,没去拥戴新单于,不久前,他又赶走了单于庭派来的小分队。这都是明面上的事,肯定会触怒冒顿。这他不怕,他就是要出一口气,让冒顿这个坏小子知道他这个老丈人是不好惹的。至于触怒冒顿会有什么后果,他没去想,也不愿去想。冒顿是晚辈,是他的女婿,能把他怎样?再说,他认定冒顿在他女儿猝死这件事上是不明不白的,是心虚理亏的。他怕什么?但他没想到,这位新单于会亲自来他部落。
当时,他的一个直接反应是:他来干什么?来兴师问罪?他敢?再说,我何罪之有?我没去单于庭找他算账,已经对他够客气的了……不过,这次冒顿也不像是来与自己翻脸闹事的。他这次只带了一百人的卫队随行,那分明是不准备动武的,那百人再勇猛,各个赛虎豹,在这片地界上也奈何不了自己……那么,冒顿来干什么呢?这倒叫自己犯难了。
他的兄弟、儿子也都感到突然,因为不知底细,也提不出万全之策。后来,他的兄弟、部落的第二号首领兰金想出了一招,他对兰坡里说:
“要不,大哥你就称病,别见冒顿,让我们先会会他,摸清他的意图后相机行事,你看如何?”
兰金长得与哥哥很相像,只是比哥哥小四五岁,脾气也平和些。
兰坡里一琢磨,这也是个办法,就说:
“那就听你的,你赶快安排一下,代我出面应付,不用怕他,他在我面前摆什么单于威风,真是……不过,也别过分了。”
“大哥放心,他好歹还是我们家的女婿嘛,不能亏待了他。还有一件事,綦毋达得与勒亦瓦又派人来了,表示对我们的支持,还想请大哥挑头,号令各部落抵制单于庭,我婉拒了。”
“对,不要答理他们。我们与冒顿的过节与他们无关,更不能当什么盟主。那些人也是一肚子坏水,我根本看不上。”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兰金首领与属下们仔细地安排一切,还迅速地召集了一千名骑士来欢迎这位匈奴新单于,欢迎兰氏家的女婿。
侍从来报,今天傍晚,单于陛下一行就将抵达。兰金布置停当后,就进兰坡里内帐禀报一切。按照礼节,兰坡里的两个儿子已率队驰出十里相迎。
正在议论间,帐外响起了一阵马蹄声,接着,两个骑士风风火火径直地闯进了兰坡里的内帐。为首的穿一身红衫的骑士边走边兴奋地嚷道:“阿爸,冒顿这小子来不了了,我把他收拾了,他来不了了,让我收拾了……”
内帐中所有人听了都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妮子怎么把冒顿收拾了?
那红衫骑士原来是一个披长发、包头帕、束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