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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产量极少,极为稀贵),他似乎不太情愿,口中一直重复地说:“这里头放着樱桃”,
而一直不愿将那小篮子脱手。然而,他仍懂得如何不使自己吃亏,其中妙法是这样的:他本
来每天早上,均习惯地告诉她妈妈,他梦见他一度在街上羡慕的一个穿白色军袍的军官,又
来找他,但在不情愿地给了我那篮樱桃以后的隔天,他醒来后高兴地宣称:“那个军官把所
有的樱桃都吃光了〔8〕。”
至于动物究竟做些什么梦,我可无从知道。但我却记得一个学生曾告诉我一个谚语:
“鹅梦见什么?”回答是,“玉蜀黍。”(著者注:费连奇曾记载过匈牙利谚语“猪梦见什
么?”
“粟。”)梦是愿望的达成的整套理论,也几乎概括于两句话中〔9〕。
现在我们仅仅利用很浅显的话,我们就已可以简单地看出梦里所隐藏的真意。诚然,格
言智笺中对梦不乏讽刺轻蔑之语,正如科学家们“梦有如气泡一般”说法,但就口语来说,
梦实在是非常美妙的“愿望的达成”。当我们一旦发现事实出乎意料而兴奋时,我们不是会
情不自禁地叹道:“就是在我最荒唐的梦中,我也不敢作如是想”〔10〕吗?
●注释:
〔1〕在一八九九年八月六日写给弗利斯信中,弗洛伊德曾对本书的开场白有如下的说
法:“本书是以一种漫步的手法写成。最初第一章 使人看到各派权威的说法,此时令读者有
如进入一片黑森林中,漆黑一片无从捉摸,然后“柳暗花明又一村”地,我用一个特别的
梦,描述其细节,而渐渐导引读者到一高地,使他们能拓开视野,而问一声:下去你要再继
续走哪一条路呢?
〔2〕魏特甘亦深懂此类口渴之梦,他曾写过:“渴感较其他感觉更来得真切,它往往
带来解渴的意念,在梦中口渴可有各种方法解决,而多半取材于新近之记忆。还有另外一个
共同点:一旦解渴之后,马上跟着来便会发觉这想象中的解决办法并未能满意”,而魏甘特
并未注意到这一种对梦刺激的反应是可适用于一切梦的。那些因为渴感而醒来,但却没有做
这种梦的人,并不见得就能推翻我的实验。这只能说他们是比我更差的睡者。
〔3〕此梦出自弗洛伊德在一八九五年三月四日写给弗利斯信,可算是他以梦来说明愿
望达成的最早记录。
〔4〕此系于一九一一年所补注,而GesammelteSchriften(一九二五)提到:“实验
已显示出,改装过而需要再解析的梦,往往在四五岁的小孩已可看到,这也与我们有关梦改
装所需条件的理论相符合。”
〔5〕在维也纳近郊。
〔6〕不久以后,这小女孩的祖母,也做了一个这类饕餮之梦,(这祖母与她的年龄之
和,刚好为七十岁)她当时因肾脏不好,而被禁食一天。当晚,她再回到愉快的童年,她被
请出外面吃饭,吃的都是一些最合口味的山珍海味。(这小女孩的梦在发生不久后,即已函
告弗利斯。)
〔7〕一九一一年附注:由更进一层地对小孩心理的研究,婴孩期的性本能,的确在小
孩之心理活动,有甚大的影响。而这方面却往往为人所忽略。其实,孩提时代的喜悦往往并
非如成人所推想一般简单。参考弗氏“性学三论”。
〔8〕一九一一年附注:小孩日后会渐渐发展出较复杂、较难解的梦,相反地,成人有
时却会有极简单、似婴孩期的梦。四五岁的小孩的梦,往往会有极丰富的材料,如我所发表
的“一个五岁男孩恐惧症的分析”,以及杨格一九一○年所发表的梦。一九一四年附注:有
关小孩的梦分析,可参考下列诸人的作品:Hug—Hellb muth(一九一一——一九一三),
Putamen(一九一二)VanRaalte(一九一二)Spielein(一九一三)Tausk(一九一三)。
其他的报告尚有Bianchieri(一九一二)Busemann(一九○九,一九一○)Dolgia&
Bianchieri(一九一二),以及特别强调“愿望的达成”的Wiggam(一九○九)。一九一
一年附注:另一方面,成人在某些不寻常的外界环境下,也会做出一些婴孩型态的梦
OttoNordenskjold于一九○四年,在南极洲度过冬季时,曾有下列记载:“所有我们探险
队之队员都发觉,这段期间所做的梦,内容特别的新颖与丰富。每当清晨醒来,互相交换意
见时,总会发觉我们这些远隔尘寰的家伙,都对过去的生活,寄予无限的憧憬与想象。我们
中间一位队员,甚至梦见他又回到教室内,重操旧业地干起为学校刻印章的工作。但大多数
的梦,多半是离不开吃与喝。有个家伙梦见他当晚连吃三宴,酒醉饭饱。另一个老烟鬼,却
梦见满山烟叶,取之不尽。更有人梦到一只破冰船扬帆而入。还有人做得更妙的梦,梦见邮
差先生,送来一大堆邮件,并且解释说,因为投递到错误的地址,才延误到现在。当然,还
有一大堆更荒唐的梦,总是发现到一些不可能得到的事。但最主要的是,这些梦,看来都比
较简单而缺少变化,由这些梦,我们可以清楚看出,我们是多么地盼望着睡眠,因为只有在
梦乡,才有那么多的愿望能够实现。”
一九一四年附注:Duprel曾在一八八五年写过:“当MungoPark在一次非洲航行途
中,饥渴交加下,竟梦见了他家乡的甘泉丰田。同样的,BaronTrenck被关在Magdeberg的
监牢,饥肠辘辘时,也曾梦见山珍海味。还有参加弗兰克林第一次特遣队的GeorgeBack也
在饿死边缘时,梦见每天均有丰衣足食的享受。
〔9〕一九一四年附注:我决不以为我是第一个发现梦是由愿望产生的人(参照下一章
的开场白),其实这问题可远溯至埃及托勒密王一世时代赫洛菲洛斯医生。在一八六八年,
毕宣序兹曾将梦分成三类:神明的托梦,由自己心灵自然引起的一种心象,以及一种由自己
的心愿所蜕变而成的影像。一九一三年史特尔克也曾注意到在歇奈尔的收集中有愿望达成的
例子。一八六一年歇奈尔写过:“梦者,因为那愿望的感情分量,在心中非常明显,以致能
使梦者利用想象力,一下子便达成了它的实现。”歇奈尔当时将这类梦列为“心情的梦”,
而另外在他的分类里,还有两种梦,男女之间的“色情的梦”以及“坏脾气的梦”。毫无疑
问地,歇奈尔在此已看出“愿望”在梦中的重要性了。
〔10〕有关小孩的梦,在弗氏一九一六~一九一七年的“导论”中第八次讲义内,更有
详论。其他,在他一九○一年的短论“论梦”的第三部分也有提到。
第四章 梦的改装
如果我现在就宣称所有的梦均为“愿望之达成”,我深信必招致最强烈的辩驳。批评我
的人将会说:梦可以被解释为愿望的达成的说法,其实并非创举,在这以前如拉德斯托克、
弗尔克特、普金吉、格利新格尔等均已有此说,但要说除了以愿望达成为内容以外,没有别
种梦,那就未免以偏概全,而且是轻而易举即可推翻的谬论。相反地,充满不愉快内容的
梦,却是屡见不鲜。悲观哲学家哈特曼是最反对这种“梦是愿望达成”的论调。在他的潜意
识的哲学的第二部里(德文版第三三四页),他说:“……至于梦,可说是昼间活动中,除
了理性上、艺术上较惬意的享受以外的所有烦恼,一并带入睡境所造成的产物。”其实,甚
至其他一些不太悲观的观察者,也都认为梦里痛苦不祥的内容,均远较愿望达成的情形多
见。有两位女士,乌依德与哈拉姆曾用她们自己的梦,以统计数字,表示出梦较多失望沮丧
的内容。她们发现百分之五十八的梦是不如意的,而只有百分之二十八点六才是愉快的内
容。除了那些带入我们梦境中的痛苦感情以外,尚有一些令人不能忍受,以致惊醒的“焦虑
的梦”。也就是这种梦,使我们常发现,小孩睡觉时吓得大哭大叫地惊醒(参照德巴克)的
梦魇(Pavornocturnus),然而要找出最明显的愿望达成的梦,也是在小孩才找得到。所以
梦未必全是千篇一律的愿望达成吧。
由此看来,似乎“焦急不安的梦”的实例,即足以推翻以前所提种种的梦,而且甚至也
可因此指斥愿望达成的说法为无稽之谈。
然而,要想对以上这种似乎振振有词的反调,予以辩驳,也并非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