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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阿瑟的情报官威洛的心情远比他的司令官紧张。这个有名的乐观主义者鉴于第一次战役的教训,在联合国军发起“圣诞节攻势”的前夕,他对中国军队的估计要比以前现实得多。威洛比十一月十五日提醒他的司令官:“大约有三十万有作战经验的中国共产党军队已经在鸭绿江北安东至满浦一百二十八公里的地段集结。来自中国广东的情报也表明,大批火炮、轻武器、弹药和其他军事物资正在装船北运。”
威洛比对于二十四小时不间断飞行的美军侦察机飞行员“没有发现中国军队的踪迹”的报告感到怀疑。他认为中国军队有能力把大部队渗透到朝鲜,因为中国军队善于利用偏僻的道路行军,并利用夜色作为掩护。而且这支军队的后勤支援相对也容易,因为补给线非常短。
关于中国军队机动能力和隐蔽行军的特点,美军战史中描述得十分详细:
中###队强行军的能力是非凡出众的。根据可靠情报,中共三个师从鸭绿江边的安东出发,用十六至十九天的时间行军二百八十六英里,到达了北朝鲜东部的一个集结地域;一个师在十八天里,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平均每天行军十八英里。中共士兵的“白天”开始于夜幕降临的时候,大概在晚上七时左右,直至翌晨三时。拂晓时,即五时三十分,他们要挖掩体,伪装所有的武器装备,然后吃饭。在昼间,只有侦察部队在行动,以寻找第二天的宿营地。主力部队都静止不动加以伪装,从航空照片和空中观察是无法看到的。如果一名中共士兵在白天去掉了伪装,飞机来时他必须在留下他踪迹的地方一动不动,军官有立即枪毙违
令者的权力。
尽管美军飞机的空中侦察很严密,但中国军队大兵团的机动开进却没能被发现。朝鲜战争结束后,美英等国的军事家们将此举称为“当代战争史上的奇迹”。
美第八集团军对为什么没有发现中国军队的大规模调动作出如下解释:
闻到中国饭的味道就撤退(3)
2009…06…05
一、在得到相对准确的情报时,一种“不会是那样的”先入为主的观念左右了判断。任何情报如果指挥官不相信,是不能称为有效情报的。
二、第八集团军的情报组织贫乏。原美二十四师在南朝鲜建立的情报网后来解散了,之后没有再建立有效的情报网。
三、情报技术上没有夜间侦察的有效手段。判读军官不具备识别中国军队的伪装的能力。
四、集团军召集来的侦察军官和判读军官都是些多年没有实战经验的人,岁月已经令他们失去了职业敏感性。
对于始终没有弄清中国军队的准确人数,第八集团军的解释是他们“跌入了中国军队的一个微不足道的骗局”。因为,“中国军队规定称呼下降两级使用”,即把军称为某某部队,让人听上去像一个团,师让人听上去像一个营,团让人听上去像一个连。
而第八集团军司令官沃克表示,这些论调统统是失败后的牵强的推脱。
在麦克阿瑟眼里,沃克是个胆小而怯懦的人。在新的战役即将开始的时候,沃克不再为麦克阿瑟武断的指挥方式和把第十军独立于他的指挥之外感到愤怒。此刻,更令他忧虑的是他的第八集团军将要面临的扑朔迷离的战场。第八集团军由于与东线的第十军之间巨大的间隙而使右翼“危险地暴露”着,这一点让沃克感到忧心忡忡。当麦克阿瑟命令他十一月十五日开始进攻时,沃克表示第八集团军还没有得到应有的供给,而他的部队每进攻一天就需要各种物资四千吨。于是,麦克阿瑟不得不将进攻时间改为十一月二十日。而随后沃克的消极准备又使进攻时间推迟到二十四日。究竟沃克的这种拖延是不是正好给了彭德怀调动部队的时间且不说,美军的军事学家对沃克的这种谨慎给予了看似离奇但十分有哲理的分析,他们说沃克之所以这么做是出自于他对中国军队的“某种敬佩”。沃克对他的一个密友说,尽管麦克阿瑟的命令要坚决地执行,但他的准备是一旦情况有变就撤退。因为他强烈地预感到:“中国军队肯定在一个什么地方等着我们呢。”
为了与东线的美第十军联系上,以确保进攻中的相互协同,沃克派出巡逻队去寻找第八集团军侧翼的友军。结果巡逻队的报告说,第八集团军的侧翼“好像存在一支部队”。在即将开始进攻前的记者招待会上,沃克将军的话令在场的新闻人士都感到气氛十分不对头。《读者文摘》记者詹姆斯·米切纳后来回忆说,那次记者会是他“所有记忆中最为阴郁黯淡的事”。
记者问:“沃克将军,你说你的巡逻队已经与左翼建立了联系,他们是友邻部队吗?”
沃克回答:“我们是这样认为的。”
“难道您不知道吗?”
“我们认为他们肯定是友军。”
“你们与左翼没有任何联系吗?”
“没有。我们是各自独立作战。但我们确信,那些部队肯定是友军。”
几天之后,当战斗打响时,沃克知道了他的巡逻队看见的那支“友军”,其实是一支迂回运动中的中国军队。
对麦克阿瑟的“圣诞节攻势”提出强烈质疑的不止沃克将军一人。——“五角大楼惊恐不安地注视着麦克阿瑟结束战争的攻势。”美国陆军副参谋长李奇微认为把第八集团军和第十军互相不联系地分成两路进攻,是给了善于穿插和分割的中国军队一个绝好的机会。这种部署是西点军校最低级的见习学员才会干出的事。他接着以嘲笑的口吻讥讽了麦克阿瑟的所谓“进攻”:“尽管麦克阿瑟把这次向鸭绿江的推进称为‘进攻’,但实际上不过是一次接敌运动。在未弄清楚敌人的位置之前,在敌军部队根本就未与你的部队接触之前,你是无法向敌人发起进攻的。很多野战部队的指挥官都相信,中国的强大部队一定正在什么地方待机。而且,有一两位指挥官还对不顾侧翼安全、不与两翼友邻部队取得联络而盲目向前推进的做法十分明智地表示怀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知难而退,而且很多人还表现出与总司令相同的那种过于乐观的情绪。”
闻到中国饭的味道就撤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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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杜鲁门也对麦克阿瑟“圣诞节前结束战争”的论调表示怀疑,尽管这种怀疑是在事后说出来的:“我们当时应该做的是停止在朝鲜颈部这个地方(他用手指着一个地球仪说),那是英国人所希望的。我们知道中国人在边界线有近一百万人以及诸如此类的事,但麦克阿瑟是战地指挥官。你挑选了他,你就必须支持他,这是一个军事组织得以运转的唯一方式。我得到了我所能够得到的最好的意见,而在前线的这个人却说,这件事应该这样做。所以我同意了。这是我作出的决定,不管事后怎样来看。”
连总统都拿麦克阿瑟没有办法,其他的高级军事幕僚们又能做什么?国务卿艾奇逊在他的###中这样写道:“政府失去了制止朝鲜走向灾难的最好机会。所有有关的总统顾问,不论是文职还是军职,都知道出了毛病,但是什么毛病,怎样找出来,怎样来处理,大家都没有主意。”
麦克阿瑟作为一名驻国外的军事将领与本国政府和本国最高军事决策机构的关系,已成为二战后世界政治史和战争史上最奇怪和最荒诞的关系。“他总认为我们是一群毛孩子。”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布莱德雷将军说。这个比喻极其生动,但是美国作家约瑟夫·格登说得却更妙:“五角大楼的主要罪过是胆小怕事。参谋长联席会议在麦克阿瑟面前就像学校的男孩子在城里遇到街头恶霸一样怕得发抖。”
十一月二十三日,感恩节这天早晨,彭德怀拿着放大镜在地图上晃来晃去,他把邓华、洪学智和解方叫来,指着地图上的德川和宁远说:“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彭德怀等待的战机已经明朗了:联合国军的右翼已经形成明显的薄弱部位,这个部位就在德川和宁远地区。在这个地区的联合国军是南朝鲜第七师和第八师,而将与之对阵的是中国的第三十八军和第四十二军。应该说,这是彭德怀预想中的最理想的状况。南朝鲜军队根本不是中国军队的对手,从这个部位插进去,可以直捣西线联合国军的大后方。彭德怀似乎已经能够看见南朝鲜的两个师全军覆没的结局。
彭德怀立即给第三十八、第四十二军发电:
你们应以求得全歼德川地区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