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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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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厚”音后,本或作“序”,非。 
  '疏'“先王”至“俗”。○正义曰:上言诗有功德,此言用诗之事。“经夫妇”者,经,常也。夫妇之道有常,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德音莫违,是夫妇之常。室家离散,夫妻反目,是不常也。教民使常,此夫妇犹《商书》云“常厥德”也。“成孝敬”者,孝以事亲,可移於君;敬以事长,可移於贵。若得罪於君亲,失意於长贵,则是孝敬不成。故教民使成此孝敬也。“厚人伦”者,伦,理也。君臣父子之义,朋友之交,男女之别,皆是人之常理。父子不亲,君臣不敬,朋友道绝,男女多违,是人理薄也。故教民使厚此人伦也。“美教化”者,美谓使人服之而无厌也。若设言而民未尽从,是教化未美。故教民使美此教化也。“移风俗”者,《地理志》云:“民有刚柔缓急,音声不同,系水土之风气,故谓之风。好恶、取舍、动静,随君上之情欲,故谓之俗。”则风为本,俗为末,皆谓民情好恶也。缓急系水土之气,急则失於躁,缓则失於慢。王者为政,当移之,使缓急调和,刚柔得中也。随君上之情,则君有善恶,民并从之。有风俗伤败者,王者为政,当易之使善。故《地理志》又云:“孔子曰:‘移风易俗,莫善於乐。’言圣王在上,统理人伦,必移其本而易其末,然后王教成。”是其事也。此皆用诗为之,故云“先王以是”,以,用也,言先王用诗之道为此五事也。案《王制》云:“广谷大川异制,民生其閒者异俗。脩其教,不易其俗。”此云“易俗”,彼言“不易”者,彼谓五方之民,戎夷殊俗,言语不通,器械异制,王者就而抚之,不复易其器械,同其言音,故言“不易其俗”,与此异也。此序言诗能易俗,《孝经》言乐能移风俗者,诗是乐之心,乐为诗之声,故诗、乐同其功也。然则诗、乐相将,无诗则无乐。周存六代之乐,岂有黄帝之诗?有乐而无诗,何能移风易俗?斯不然矣。原夫乐之初也,始於人心,出於口歌,圣人作八音之器以文之,然后谓之为音,谓之为乐。乐虽逐诗为曲,仿诗为音,曲有清浊次第之序,音有宫商相应之节,其法既成,其音可久,是以昔日之诗虽绝,昔日之乐常存。乐本由诗而生,所以乐能移俗。歌其声谓之乐,诵其言谓之诗,声言不同,故异时别教。《王制》称“春教乐,夏教诗”。《经解》称“温柔敦厚,诗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由其事异,故异教也,此之谓诗乐。据五帝以还,诗乐相将,故有诗则有乐。若上皇之世,人性醇厚,徒有嬉戏之乐,未有歌咏之诗。
 
  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比,必履反。兴,虚应反,沈许甑反。颂音讼。 
  '疏'“故诗”至“六曰颂”。○正义曰:上言诗功既大,明非一义能周,故又言“诗有六义”。《大师》上文未有“诗”字,不得径云“六义”,故言“六诗”。各自为文,其实一也。彼注云:“风,言贤圣治道之遗化。赋之言铺,直铺陈今之政教善恶。比,见今之失,不敢斥言,取比类以言之。兴,见今之美,嫌於媚谀,取善事以喻劝之。雅,正也,言今之正者,以为后世法。颂之言诵也,容也,诵今之德,广以美之。”是解六义之名也。彼虽各解其名,以诗有正、变,故互见其意。“风”云贤圣之遗化,谓变风也。“雅”云“言今之正,以为后世法”,谓正雅也。其实正风亦言当时之风化,变雅亦是贤圣之遗法也。“颂”训为“容”,止云“诵今之德,广以美之”,不解容之义,谓天子美有形容,下云“美盛德之形容”,是其事也。“赋”云“铺陈今之政教善恶”,其言通正、变,兼美、刺也。“比”云“见今之失,取比类以言之”,谓刺诗之比也。“兴”云“见今之美,取善事以劝之”,谓美诗之兴也。其实美、刺俱有比、兴者也。郑必以“风”言贤圣之遗化,举变风者,以唐有尧之遗风,故於“风”言贤圣之遗化。“赋”者,直陈其事,无所避讳,故得失俱言。“比”者,比讬於物,不敢正言,似有所畏惧,故云“见今之失,取比类以言之”。“兴”者,兴起志意赞扬之辞,故云“见今之美以喻劝之”。“雅”既以齐正为名,故云“以为后世法”。郑之所注,其意如此。诗皆用之於乐,言之者无罪。赋则直陈其事。於比、兴云“不敢斥言”、“嫌於媚谀”者,据其辞不指斥,若有嫌惧之意。其实作文之体,理自当然,非有所嫌惧也。六义次第如此者,以诗之四始,以风为先,故曰“风”。风之所用,以赋、比、兴为之辞,故於风之下即次赋、比、兴,然后次以雅、颂。雅、颂亦以赋、比、兴为之,既见赋、比、兴於风之下,明雅、颂亦同之。郑以赋之言铺也,铺陈善恶,则诗文直陈其事,不譬喻者,皆赋辞也。郑司农云:“比者,比方於物。诸言如者,皆比辞也。”司农又云:“兴者,讬事於物则兴者起也。取譬引类,起发已心,诗文诗举草木鸟兽以见意者,皆兴辞也。”赋、比、兴如此次者,言事之道,直陈为正,故《诗经》多赋在比、兴之先。比之与兴,虽同是附讬外物,比显而兴隐。当先显后隐,故比居兴先也。毛传特言兴也,为其理隐故也。风、雅、颂者,皆是施政之名也。上云“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是风为政名也。下云“雅者,正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是雅为政名也。《周颂谱》云:“颂之言容,天子之德,光被四表,格于上下,此之谓容”,是颂为政名也。人君以政化下,臣下感政作诗,故还取政教之名,以为作诗之目。风、雅、颂同为政称,而事有积渐,教化之道,必先讽动之,物情既悟,然后教化,使之齐正。言其风动之初,则名之曰风。指其齐正之后,则名之曰雅。风俗既齐,然后德能容物,故功成乃谓之颂。先风,后雅、颂,为此次故也。一国之事为风,天下之事为雅者,以诸侯列土树疆,风俗各异,故唐有尧之遗风,魏有俭约之化,由随风设教,故名之为风。天子则威加四海,齐正万方,政教所施,皆能齐正,故名之为雅。风、雅之诗,缘政而作,政既不同,诗亦异体,故《七月》之篇备有风、雅、颂。《駉颂序》云:“史克作是颂。”明作者本意,自定为风体,非采得之后始定体也。诗体既异,其声亦殊。《公羊传》曰:“十一而税,颂声作。”《史记》称微子过殷墟而作雅声。《谱》云:“师挚之始,《关雎》之乱,早失风声矣。”《乐记》云:“人不能无乱,先王耻其乱,故制雅、颂之声以道之。”是其各自别声也。诗各有体,体各有声,大师听声得情,知其本意。《周南》为王者之风,《召南》为诸侯之风,是听声而知之也。然则风、雅、颂者,诗篇之异体;赋、比、兴者,诗文之异辞耳,大小不同,而得并为六义者,赋、比、兴是诗之所用,风、雅、颂是诗之成形,用彼三事,成此三事,是故同称为义,非别有篇卷也。《郑志》:“张逸问:‘何诗近於比、赋、兴?’答曰:‘比、赋、兴,吴札观诗已不歌也。孔子录《诗》,已合风、雅、颂中,难复摘别。篇中义多兴。’”逸见风、雅、颂有分段,以为比、赋、兴亦有分段,谓有全篇为比,全篇为兴,欲郑指摘言之。郑以比、赋、兴者直是文㖞之异,非篇卷之别,故远言从本来不别之意。言“吴札观诗已不歌”,明其先无别体,不可歌也。“孔子录《诗》,已合风、雅、颂中”,明其先无别体,不可分也。元来合而不分,今日“难复摘别”也。言“篇中义多兴”者,以毛传於诸篇之中每言兴也。以兴在篇中,明比、赋亦在篇中,故以兴显比、赋也。若然,比、赋、兴元来不分,则唯有风、雅、颂三诗而已。《艺论》云“至周分为六诗”者,据《周礼》“六诗”之文而言之耳,非谓篇卷也。或以为郑云孔子已合於风、雅、颂中,则孔子以前,未合之时,比、赋、兴别为篇卷。若然,则离其章句,析其文辞,乐不可歌,文不可诵。且风、雅、颂以比、赋、兴为体,若比、赋、兴别为篇卷,则无风、雅、颂矣。是比、赋、兴之义,有诗则有之。唐、虞之世,治致升平,周於太平之世,无诸侯之风,则唐、虞之世必无风也。雅虽王者之政,乃是太平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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