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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一个人和他的影子-莫泊桑述评-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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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页纸在“老野兽”的手中哗哗直响,就像一头真实的野兽正用利爪抓着一个小动物玩耍一样。“最近在读什么?”“老野兽”头也不抬地问。“拉马丁的作品。”吉小心翼翼地答道。“还有呢?”“莱康特。”“这个就是莱康特的。”“老野兽”从沙发上站起来,掀着手中那薄薄的几页纸,“为什么要模仿别人?你就是这样。看看这个,”他翻到另一页,“完全和谢尼耶一样,而且也象拉马丁。”他又翻过去一页,“这个则像雨果。”

  福楼拜一边抖着诗稿,一边在房子里急速地来回走着,每次改变方向就卷起一股怪风。“如果你想在一页纸上表现你的个性,最重要的是发现方法。”福楼拜叫道,“不能找出样本,或模仿别人。对任何人都不能佩服。如何?了解吗?你有两只眼睛,利用它吧。也有舌头,别想借用别人的舌头。

  把你脑中的拉马丁和其他诗人赶走吧。听着,我要看吉·德·莫泊桑的诗作时,是要听莫泊桑的声音,而不是唤醒拉马丁亡魂的腹语术师的声音。”

  看到莫泊桑沮丧地垂下了脑袋,“老野兽”就收敛了一下狠劲。“我是一只老野兽,”他打趣地说,“我严厉地批评,是为了爱你。你就想到这是老人的爱情而原谅我。你已经开始了艺术中最困难的部门。要忍耐,才算是永远的忍耐。”

  吉并不是因“老野兽”的严厉而显得有点儿神色黯淡的。不是的;他是因为自己在诗歌中表现出的贫庸作风而开始怀疑自己的诗才。这个苦闷的天才,此时,他还不知道他的天才之所在,它在沉睡。

  有人按门铃。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巨大的身躯,黑色的胡子,圆圆的脸型。“屠格涅夫!”福楼拜站起来,拥抱来人,“我的莫斯科人!”屠格涅夫呻吟了一下,赶紧从福楼拜的有力的拥抱中挣脱出来,“老野兽,”这个莫斯科人叫道,“别忘了我有痛风病!”

  他们开心地笑了。福楼拜把莫泊桑介绍给了这位已法国化的俄国贵族。“小伙子正在写诗呢!”福楼拜补了一句。话音未落,又响起了门铃声。身材象木桶一样的左拉走了进来;在他之后,又进来了两个人:爱德蒙·龚古尔与都德。头发斑白的龚古乐是个典型的贵族,黑眼睛,瘦高个,倚着壁炉,简直就象一个风度十足的公爵先生。福楼拜把莫泊桑介绍给他时,他伸出两个又白皙又修长的手指,象征性地碰了一下莫泊桑满怀敬意地伸过去的手。都德倒是一个随和的人,专爱模仿路易·波拿巴的那种细声细气的语调,当他把山羊似的脑袋侧过来时,龚古尔开始挖苦他了,他把都德称为“阿拉伯酋长”,暗指他的万贯家产。左拉却是一个穷作家。尽管他的小说无论无何都是一部杰作,可却并不畅销。这会儿,在正与屠格涅夫打听彼得堡的报纸 《欧洲通信》的专栏情况,“有钱可赚吗?”他问这位莫斯科人。这些都是一些小说家,或者,主要是以小说为主业的。在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一言不发的青年,长得非常英俊,长长的金发披散在肩膀上。“那个人是谁?”吉问旁边的人。“卡蒂尔·孟德斯。”那个人回答他,又补充了几句,“是位诗人。办了几种杂志。顺便提一句:他是德菲尔·戈蒂耶的女婿,而他自己的父亲是个政治犯。”这时,孟德斯刚好走过来,于是莫泊桑被介绍给了他。“听说,你也是一位诗人?属于高蹈派吗?”他问吉。“我嘛,只是把读过的诗抄下来而已。”吉说。大家笑了起来。“给我一些稿,怎么样?”他又问吉,“我打算再办一个新刊物,叫《文学共和国》。”“好的。”吉说,仿佛觉得一扇门打开了,“但不要用真名比较好,”他压低声音说,“因为福楼拜恐怕会发怒的。”

  看来,福楼拜这个父性的形象,对于莫泊桑来说,既是一种启示,又是一种压抑;这样说吧,莫泊桑在福楼拜前,总感到自己是个地地道道的“儿子”。这个于已过分严格的人,对于莫泊桑,也同样严格。他曾说过:“如果文句读起来适合呼吸的要求,才能说文句是活的,如果文句可以高声朗诵,这文句才是好的。”他信奉布瓦洛的名言:“流畅的诗,艰苦地写。”对他来说,写作是一种极苦恼的事业,其中充满了焦虑和令人疲惫的努力。当然,作为一个不用为生计而焦虑的作家,自然可以因一个字而推敲几天;可是,对莫泊桑来说,每一个字,都得含有一定的金屑才行,因为,月薪一百二十五法郎并不是一个令人放心的数目。

  了无任何文名的莫泊桑能被克鲁瓦塞小团体——它几乎囊括了这一星期法兰西的最杰出的作家们——是因上一辈的友谊,而年青、充满活力的莫泊桑也深得这个小团体的喜欢。他在这个杰出的精神团体中,感触到了对没落的时代精神的某种潜在的反抗。这是一种批评意识;日后,莫泊桑由一个专写艳情甚至淫秽诗作的三流诗人成为文学界的头面人物之一,这种批评意识是个关键。

  这个精神团体以一种无形然而强大的力量吸引着他,以至此后,他几乎放弃了在星期天泛舟河上的爱好。可是福楼拜还是不满。这个从自己的艰苦工作中而非从如涌的才思中获取灵感的作家,一再劝诫莫泊桑:“才能就是坚持不懈。”他看到莫泊桑太急于成名了。

  岂止莫泊桑一人着急?洛尔就关切地注视着远在巴黎的吉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老是写信询问福楼拜:“我们的好小伙子是否到了可以离开他的 ‘办公牢房’,靠文学为生的时候呢?”对此,福楼拜总是这样回答:“现在还为时太早,太早。急于求成,他还会一事无成。”在另一封信中,他写道:“也许他(指莫泊桑)有一点天才,谁知道呢?

  他写的诗作还不够多,我还无法预卜他在诗歌方面的命运。我认为我们这个年轻人有点儿浮,写作还不够刻苦。我很希望看见他写一部长些的作品,那怕写得不好也无妨。”

  此信写于一八七三年二月二十三日。七个月后,九月二十四日,一个周末的夜晚,吉却极其偶然地与自己的形式——我指的是属于他的天才范围的那种艺术形式——邂逅了。这天傍晚,莫泊桑象往常一样,去找老伙伴莱昂·封丹,准备消磨一个放荡的夜晚。可是封丹不在家,他只好怏怏地返回蒙赛街,自己的住所。在他枯坐桌前的时候,目光无意间落到了桌上一本新书上,这是都德的新作,《星期一故事集》。他翻了翻,是一些短篇故事,写的是刚刚过去几年而全法国却在极力忘却的那场战争,使法兰西的国旗蒙羞的战争。一些战时的情景忽然在他脑海里闪现。立刻,他象突然之间重返了那场战争,看到法兰西军队在旷野溃散,看到身佩战刀的普鲁士人在大街小巷里闲逛……某种意境深深地打动了他,使他在这个烦闷的夜晚,感到内心的一种超越,一种对于物的超越;有一双高悬在空中的眼睛在冷静的审视着地上发生着的一切,这双眼睛同时也在他的内心,他从这种观察中顿悟了历史在想象中再次演示的形式。这时,他提起笔,铺上稿纸,走笔如飞,不出二十分钟,便写出了一个短小的故事。尽管这是模仿都德的主题的一篇作品,却有另外一种风格,某种虽然朦胧,可能从中看出它日后的轮廓的风格。

  兴奋不已的莫泊桑走到了街上。他要把这篇作品立刻寄给洛尔看。

  街道上人流如潮,浓装艳抹的妇人不时朝勿勿在街边走着的莫泊桑投去勾魂摄魄的一瞥。可莫泊桑全然没有留意这些。他的脑门发热,脚步轻盈,象在云端里步行一样。他仿佛望见了自己的成功。

  这次经历对莫泊桑至关重要,可他却没有向福楼拜报告自己的这一发现,其原因大概是觉得自己刚刚试手小说,而福楼拜却是最杰出的小说家;诗歌么,他至少练习了十几年,还有一定的把握。再说,莫泊桑无论在海军部还是在克鲁瓦塞的小圈子里,都是以“椋鸟诗人”或“有希望的诗人”而闻名的,而此刻他却走上了克鲁瓦塞小团体的大多数人的道途。因而,洛尔成了莫泊桑这些早期习作的真正读者,也是吉的题材搜集者。这位已经年届二十四岁的青年撒娇似地写信给洛尔说:“请尽量给我找些短篇小说的题材。白天,在部里我可以挤出点时间写作,晚上则全用来写我的剧本。”

  莫泊桑的这个写作日程已不再提到诗歌了,而是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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