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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人代表交接的很顺利,今日沈烟雨到公司来就是为了在众位董事会成员的面前走走过场。
站在旋转门外,司机还没有将车开来,沈烟雨看着茫茫的雨雾,眼神却不知飘向何处。
不知就这样过去多久,直到头顶上蓦然撑起了一把大伞,她才陡然间回过神来,侧头看向梁长卿。
“别着凉了。”梁长卿的声音很温润,就连唇角的笑都是,此时,他已经重新回到了梁氏,模样与刚回来时的朴素形成鲜明对比,低调奢华的手工制西装,一整套的打造价令人咋舌。
司机很快就将车给开了过来,车门打开的瞬间,沈烟雨径自坐进了车里,雨水将她的肩头打湿,在黛青色的长裙上晕染开了朵朵的水花。
因着暴雨的关系,视线有些受阻,车前灯打开冲破雨雾,哗啦哗啦的雨声自车外传来,清清楚楚。
车厢内安安静静的,一如两人往日里的相处模式般,沈烟雨看着窗外,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轻声说了句话,可声音太小,梁长卿并未听清楚。
“烟雨,你刚才说了什么?”梁长卿疑惑。
“你是否到现在都还以为当年是我给清芷下的药,让她和霍震东发生的关系?”沈烟雨没看他,声音淡淡的,冷冷的,或许梁长卿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就连嘴角的笑都瞬间凝结在那,眼底划过冰寒,不过是稍纵即逝,很快就又遍寻不到丝毫的痕迹。
“有些过去的事我记不清楚了。”
听到梁长卿这样的回答,沈烟雨笑了笑,将视线再度转到车外。
“当初霍震东原本看上的是我,可最终爬上他的*的却是你最爱的女人,那个你心口的小白莲,最干净最令你舍不得的存在,而我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个暴发户的女儿罢了!”提及往事,沈烟雨并不像是以前那样的难过,或许是这么多年习惯了,又或许是这么多年麻木了。
“的确,清芷是很惹人怜爱,那么干净羸弱,宁姨最疼爱的小公主,虽然只是个佣人的女儿,却比我更像是千金小姐!”唯有再提起这处时,沈烟雨的声音才沾染了讽刺,人的心智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成熟,以前雾里看花的事情现在看来却已经是那么的清晰。
“够了!”梁长卿的声音褪去了往日的温润,听起来甚至有些阴沉。
“只可惜,她再怎么会装,也不过就是个佣人的女儿!本质上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你当初以为她是被逼嫁给霍震东的,或许她也是这么告诉你的,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有多么的求之……不得……”沈烟雨的视线落在窗外,雾气朦胧的车窗外隐约能够看到一辆廉价的车与之并驾。
“沈烟雨,我说够了!”梁长卿音量陡然提高,令车厢内的气氛急剧下降。
“不准备跟我继续装下去了吗?梁长卿,你根本没有失忆,你我都记得过去的事,直到现在我就算是说她一句不好,你都装不下去。”就像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沈烟雨只是将身形倚靠在真皮座椅处,似乎刚才的那几句话已经耗尽了全身气力般。
“这七年,你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都不关心……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别跨过晨曦那条线!”
沈烟雨的话中蕴藏着无限的警告,梁长卿缓缓侧头看着她的侧脸,目光当中渐渐渗出凶光……
吱呦……一声巨响,紧接着带来的惯性作用令后座的两人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倒,沈烟雨下意识伸手紧抓着前座,从后方一下接着一下的撞击力,令车体颠簸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梁长卿厉声询问着司机。
“后面有辆车刚才一直跟着我们,直到到了这个没有监控的路段,本来我想要甩开的……可是他直接开车撞了过来!”司机结结巴巴的说着,话音刚落,后方那辆车再度大力的冲撞过来!
这次顶着沈烟雨所乘坐的这辆直接向着路边的绿化带撞去!
碰的一声巨响,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的司机与梁长卿直接被撞晕了过去,而沈烟雨及早的护住了身体的重要部位,人倒还算是清醒,可身体整个都虚了下来,就连掌心都冒着冷汗。
四周静悄悄的,而这里没有监控因着大雨车流也很稀少,就算是有人见到也不敢停车出手帮助,沈烟雨抚摸着额头,只觉得脑袋一阵嗡嗡作响。
哐当,车门从外面被猛地拉开,哗啦哗啦的大雨声传进耳中,一双湿漉漉的大掌用力的将她从后座拽出来,沈烟雨连连踉跄几步,最终跌坐在地上。
费力的在雨雾中抬起头来,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在脸上身上,她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而一件早就被雨水打湿的外套紧接着罩在她的脸上,黑暗笼罩着沈烟雨的同时,她明显觉察到自己被猛地扛上男人的肩头,想必现在的她一定以着最为诡异的姿势被他带走……
心里这样想着,因着淋雨与受惊,沈烟雨终究还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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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妈被人绑走了?”梁晨曦猛地绷直身体,连带着肩膀上的伤被绷紧,生疼生疼的皮肉撕裂感,而电话那头的谈安辰语调沉重的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楚的告诉她,并说已经报警处理。
梁晨曦却根本不想听那些,她昨天才跟沈烟雨通过电话,她跟她说过今天是梁氏的董事会,算算时间董事会应该过去了,可她母亲……却没有回来!
“找,不管是请什么人都好,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件事情绝对要弄个明明白白!”啪的一声,梁晨曦挂断电话,内心的焦灼焚烧着她,才短短几日而已,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握紧着手机,半响后,她才急忙拨通着霍靳言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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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烟雨醒来的时候,还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的雨声。
她怔愣的好半响后,这才坐起身来,哗啦呼啦的铁链声响起,半响后沈烟雨才看到左手的腕间被一条链扣给锁着,也因着这个原因,她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房间内的摆设都很简单,有些角落里还落着灰,似乎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过,就算是没有落灰的地方也能看出刚刚简单打扫过的痕迹,她知道自己被带走了,而带走她的……
吱呦一声,房门从外面被推开,郭斐修似乎没想到她醒来,此时与她清冷的眸光对视瞬间,愣了下。
沈烟雨注意到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之前穿过的了,想必是郭斐修替自己换过的,房间很窄小,甚至连梁家别墅她卧房的四分之一都不到,可即便如此,却不会令她感觉到不舒服。
“你醒了,把这个喝了。”郭斐修说着,将端来的药膳汤放在*头柜上,浓浓的药香与鸡肉的香味融合到一起,沈烟雨没说话,只是将视线落在汤上面。
几日不见,郭斐修并未见狼狈,却比当时在梁家时,多了几分自在与随性,沈烟雨苍白着唇色笑了笑,伸手端起来作势就要喝下去,倒是郭斐修伸手拦住了她。
“不怕我给你下毒?”郭斐修的声音带着满满的讽刺。
“反正我都要死了,有毒没毒,不过是早死晚死而已。”她从来不避讳那个死字,就算是自己时日无多,也从来不悲观,这辈子她沈烟雨见过了太多的你死我活尔虞我诈,到了最后,反而是这个最开始对她动机不纯的男人,才能够给她这种莫名心安的感觉。
“你……”郭斐修听了眉头紧锁,沈烟雨却只是勾着浅笑将药膳一口口的喝下。
汤料很足,味很浓郁,没有中药的苦涩,甘甜醇厚的汤令人只觉唇齿生香,就连沈烟雨都忘了,自从郭斐修走了之后,她有多久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汤了。
有的时候,跟一个人生活的久了,不仅大脑会记住对方,就连胃也会。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梁氏你就这么轻易的还给了梁长卿?是你将梁氏从濒死的状态拉回,是你用沈家的钱帮梁氏重新崛起,也是你……”
“你在替我打抱不平?”沈烟雨将喝空了的碗放下,腕间的铁链也因着碰撞细碎作响。
“你把我给放开,我保证不跑。”将手腕伸到郭斐修的面前,瘦的已经看不到多少的肉了。
不过才短短的时间没见,她似乎更憔悴削瘦了,那慢性的毒将她的身体内里已然掏空,看着金玉其外,实则早已败絮其中!
郭斐修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尽管眼底还带着犹豫,可最终还是拿出了钥匙,将那链子上的锁打开。
几乎是在双手恢复自由的一瞬间,沈烟雨已经倾身而上,将他劲瘦的腰身搂住。
“不还给梁长卿,难道要还给你吗?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