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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不睡觉,他教导我,也会批评我的观点。”
亚马尼的聪明才智早在沙特的学校念书时就已显露。他离家到开罗读大学,然后进纽约大学法学院学习,接着又在哈佛大学法学院念了一年,进修国际法。他还培养了一种能力,能够凭直觉了解西方,特别是美国,以及如何跟美国人沟通思想而又轻松自如。回到沙特阿拉伯之后,他在国内开设了第一家法律事务所,充当政府各部门的顾问,并于1957年拟订阿拉伯石油公司的特许开采权合同,这家公司是打进中东大石油公司之列的日本国际财团。
亚马尼也为各报纸撰写关于法律问题的评论,最终引起了最有用的靠山费萨尔亲王的注意。费萨尔亲王是伊本‘t 沙特的次子。他请亚马尼当他的法律顾问,1962年,当费萨尔与他的兄弟沙特的争权取得胜利之后,他采取的第一批行动之一就是撤了民族主义的石油大臣阿卜杜拉。塔里基的职。他任命三十二岁的亚马尼为其继任人。亚马尼最初的任务是终止塔里基同阿美石油公司之间的对抗,同时以更加敏锐和巧妙的手法和效率去努力达到同样的最终目标。“我宁愿随时听塔里基的大叫大嚷,”阿美石油公司的一位经理人抱怨说,“亚马尼则以动听的说理把你逼到绝境。”
到1973年禁运时,亚马尼已经担任了石油大臣十一年,有了相当多的经验和手腕——和极高的谈判才能,他的声音柔和,迫使对方苦撑苦挨,默不作声地听取他讲话。他几乎从来不发脾气,他越是愤怒,越是平静。浮夸的词藻不是他的风格。他合乎逻辑逐点说下去,对每一点的论述详略得恰好足以阐明问题的实质、前后关系、当务之急以及后果。他讲得又是那么简单明了有说服力,那么具有压倒之势而无法招架,只有狂人和傻瓜才能表示不同意,这种陈述方式对许多人来说是使人人迷,不可抗拒,而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则是绝对叫人发怒的。
亚马尼精心制造他的神秘气氛,他是耐心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人的大师。需要时,他会一言不发,以手指拨弄他随身带着的安神念珠,凝视着他的对话者,直到话题改变为止。他始终在“下棋”,细心捉摸着对方的位置以及如何达到他要达到的地方。虽然他是一个老练的策略家,擅长于玩弄阿拉伯国内外的短期需要所要求的那种策略,他也总是设法从长远考虑问题。这是和他作为一个人口稀少而拥有石油储量居世界1 /3 的国家的代表相称的。“在我的公职生活中,在我个人生活中,在我所做的一切,我从长远考虑问题,”他有一次说。“一旦你开始短期考虑问题,你就会遇到困难,因为短期考虑只不过是为眼前利益的策略。”西方世界,他认为,就是受短期考虑——民主制度的必然结果——之害。亚马尼生性是谨慎和算计的。“我无法容忍赌博,”1975年他在已达到他的登峰造极地位时说。“对,我恨赌博,赌博败坏灵魂,我从来不是一个赌徒,从来不是。”在石油政治中,他坚持认为他从来不赌博。“这始终是一种计算过的风险。哦!我周密计算我的风险。当我冒风险的时候,这意味着我已采取了一切必要的防范措施,把风险降低到最小限度,几乎达到零。”
亚马尼引起了强烈的反应,许多人认为他才华横溢,是个一流的外交家,广泛而精辟地了解石油、经济学和政治学。“他是一位老练的战略家,”一位跟他打了二十五年交道的人说。“他从来不单刀直入,但他从来不迷失他的目标。”在西方,他体现了欧佩克的统治和石油权势的支配地位。在许多西方领导人看来他是一位通情达理而有影响的对话者,而且十分有见识。在许多公众看来,他是最明显可见的,因此是石油出口国代表中挨批评和嘲笑最多的人。有些欧佩克内部和阿拉伯世界中的人憎恨他,要么是不满他的出人头地,要么是认为他太接近西方,要么是干脆认为他得到的赞誉太多。嫉妒的对手和惯于持怀疑态度的人说对他的“评价过高”。经常和他打交道的阿美石油公司的一个高级职员印象特别深刻的是,他称亚马尼的“镇静自如到了近乎招摇的地步”。
跟亚马尼打了很多交道的亨利。基辛格有意挖苦并几乎故意轻松自如地赞扬他说:“我觉得他聪明过人而且知识渊博,他能就社会学和心理学等许多学科发表精辟透彻的见解。他的警觉的眼睛和一小撮山羊胡子使他看上去像一个自命不凡的年轻绅士,他把石油政策当游戏,但不真正有意带来预示大动乱的信息,之所以特别如此是因为他提出这种信息时,声音柔和,带着过分谦虚的笑容,和他行动的含意并不相称……当时在他的国家,他由于出身,不能跻身于为亲王们保留的政治领导地位,而由于才智又不屑过平凡的生活,他脱颖而出进入一种在王国中行使政治实权既不可缺少而又无关宏旨的地位,他成了杰出的技术人员。”
亚马尼很大程度上是费萨尔的人,忠于挑中他的这位国王。国王反过来也把亚马尼看作得意门生,赏给他大量的房地产,这些房地产在石油繁荣时期价格飞涨,构成了亚马尼个人财产的基础。亚马尼跟国王的亲密和热切的关系使他具有制定石油政策的全权,尽管他总是处于费萨尔的最终控制之下,而且始终不逾越皇室规定的路线,而且在国王本人之后,涉及石油政策的最杰出的皇室成员是他的同父异母兄弟法赫德亲王。
1975年3 月,亚马尼陪同来访的科威特石油大臣觐见费萨尔国王。费萨尔的一个侄子跟在这一行人后面进入小小的接待室,当这位科威特人在国王面前屈膝下跪的时候,这个侄儿走上前去对着费萨尔的脑袋开了几枪,几乎当场把他打死。后来有些人说谋杀是为了报仇,这个侄子的兄弟十年前在率领原教旨主义者袭击一家广播电台以抗议把电视引进这个王国的过程中被打死。另一些人说这个年轻人受了极左的不良影响。另外一些人于脆说他是神经错乱,精神失衡,并指出他在美国科罗拉多当学生的时候,因出售迷幻药而受刑事控告,他受到毒品的影响。
接着在这一年12月,名叫“卡罗斯”的国际恐怖主义者,一个来自委内瑞拉的疯狂的马克思主义者,率领其他五个恐怖主义分子在维也纳卡尔吕格环形马路的欧佩克大楼里袭击了正在举行会议的石油部长。在最初几分钟有三个人被打死。恐怖主义者把石油部长和他们的助理扣为人质,最后开始一次折磨人的空中旅行,先飞到阿尔及尔,接着到的黎波里然后折回阿尔及尔,一路上扬言要把部长们杀死。他们一再说有两个人已经和绝对地被处死刑,他们是伊朗石油部长贾姆希德。阿穆泽加尔,另一个就是他们的头号猎取对象亚马尼。在紧张的飞行中,亚马尼以抢动他的安神念珠和独自朗诵《古兰经》度过时光,相信他将不久于人世。在维也纳最初的攻击以后四十四小时,艰难的考验终于开始在阿尔及尔结束,暂缓执行“死刑判决”和释放包括亚马尼在内的每一个人。有些人认为一个阿拉伯国家政府中的一派对恐怖主义分子提供了帮助,甚至可能答应一笔巨大的犒赏。
1975年后,亚马尼变得念念不忘于安全问题,这是可以理解的。在费萨尔被暗杀以后,他从来不像以前那样对石油独自作主。费萨尔的继承人是他的同父异母兄弟哈立德,他已患有心脏病,并不想使自己显得像一个强有力的领导人。法赫德成了皇储兼副首相。当涉及石油时,他也是主要的决策人,亚马尼要对之汇报的。在外界看来亚马尼仍是第一号人物,但是在沙特阿拉伯国内,对于政策有最后发言权的是谨慎小心的法赫德亲王。在正式的场合法赫德清楚表示,反对提高油价的不仅仅是亚马尼的态度,而是沙特的政策。进一步提高油价,法赫德宣称,会引起“经济灾难”。诚然,在1977年于华盛顿同吉米。卡特总统私下会晤的时候,法赫德竟然极力敦促卡特对另两个欧佩克国家即伊朗和委内瑞拉施加压力,以防止进一步抬高油价。
当时,沙特阿拉伯的政策使其他石油输出国十分恼火,不由得劈头盖脸的破口大骂,但他们往往小心地冲着亚马尼发作而不是把矛头对准皇室。“当你收听伊朗电台和看伊朗的报纸时,你就会知道我是一个魔鬼,”亚马尼抱怨说。德黑兰的一家大报责骂亚马尼是“资本主义集团的傀儡,而且是不仅对他的国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