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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许多舞蹈专门为青年男子的,还有许多专门为青年姑娘的,包括剧烈的跳跃,“母鹿的蹦跳”,冲刺的奔跑,“飘着头发,象小马一般把场地弄得尘埃滚滚”。但主要的是基姆诺班提斯,那是全体民族分成许多合唱队与舞蹈队,一律参加的大检阅。老人的合唱队唱:“我们从前都是强壮的青年;”壮年合唱队答唱:“我们现在就是强壮的青年,你要高兴,请来表演一下;”儿童合唱队接唱:“我们,我们将来比你们还要勇敢。”步伐,队形变化,声调,动作,大家从小就学,反复不已的练习;没有一个地方的合唱队伍比这里规模更大,调度更好的了。倘使今日想找一个千载之下还相仿佛,而事实上也相去不远的场面人我们可以举出〔法国〕圣·西尔军校的检阅和操演,或者更好的是军事体育学校的士兵合唱,作为例子。
这样一个城邦把体育组织完善是不足为奇的。斯巴达人要不能一以当十的对付土著,就有生命危险。他是全身带甲的步兵,打仗全靠肉搏,排着阵势,站定脚跟,所以最好的教育要训练出最灵活最结实的斗士。为了做到这一点,他们在出世以前便准备;和其他的希腊人相反,他们不但锻炼男子,还锻炼女人,使儿童从父母双方都能享受勇敢和强壮的天赋。年轻的姑娘有单独的练身场,不是完全裸体就是穿一件短背心,象男孩子一样的操练,跑,跳,掷铁饼,掷标枪。她们有她们的台唱队,在基姆诺班提斯中和男人一同出场。阿里斯托芬带一些雅典人的讥讽口吻赞美她们的皮色,健康,偏于粗野的体力。法律规定结婚的年龄,选择最有利于生育的时间与情况。这样的父母自然可能生出美丽健壮的孩子;这是改良马种的办法,而且做得非常彻底,因为坏的出品根本淘汰。——孩子一会走路,就当他马一样的“教练”,按步就班的把身体练得又柔软又强壮。塞诺封说,希腊人中只有斯巴达人平均锻炼身体的各个部分,头颈,手臂,肩膀,腿,并且不限于少年时代,而是天天不断的终身锻炼;在军营中一天要练两次。这种教育不久就显出效果。塞诺封说:“斯巴达人是所有的希腊人中最健全的,他们中间有希腊最美的男子,最美的女人。”他们把漫无秩序,象荷马时代一样专凭蛮劲作战的美西尼阿人征服了,成为各邦的仲裁人和领导;米太战争时期,他们声望极高,不但在陆地上,便是在他们几乎一条船都没有的海上也当统帅,所有的希腊人,连雅典人在内,对此都没有异议。
一个民族在政治上军事上领先之后,造成他优势的制度就多多少少被邻居模仿。希腊人逐步采取斯巴达人的,更广泛的是多利阿人的风俗,体制,艺术方面的特色,采用多利阿调式的音乐,卓越的合唱诗,好几种舞蹈的形式,建筑的风格,更简单而更威武的服装,更严密的军队组织,运动员改为完全裸体,体育锻炼定为制度。有关军事技术,音乐和运动的术语,许多是出于多利阿的语源或者是多利阿的方言。中断的体育竞赛在九世纪时恢复过来,这一点就说明体育更受重视,但还有许多事实表明竞赛比以前更普遍。七七六年在奥林匹亚举行的大会,成为希腊纪年开始的年份。以后两百年间又创办毕多,伊斯米和尼米阿的三大竞赛。节目先只限于单程赛跑,以后陆续加入双程赛跑,角斗,拳击,摔跤,赛车,赛马;后来又加入儿童的赛跑,角斗,摔跤,拳击和其他的竞技,共有二十四项。拉西提蒙人的风俗代替了荷马时代的传统:优胜者的奖品不再是贵重的东西,而是一个用树叶编成的简单的冠冕,古式的腰带废止了;在第十四届奥林匹克大会上,运动员完全裸体出场。从优胜者的名单上可以看出,整个希腊的人都来参加竞赛,包括大希腊,最遥远的岛屿和殖民地在内。从那时起,没有一个城邦没有练身场;练身场成为希腊城镇的标记之一。雅典最早的练身场设于七○○年。梭伦当政的时代有三个大规模的公共体育场,还有许多小型的。十六到十八岁的青年整天在练身场上过活,象现在走读的中学生,但不是为训练头脑,而是训练身体。好象那个时期连语文和音乐的功课也停止,让青年进入更专门更高级的〔体育〕班子。练身场是一大块方形的场地,有回廊,有种着枫杨树的走道,往往靠近一处泉水或一条河,陈列许多神像和优胜的运动员的雕像。场中有主任,有辅导,有助教,有敬赫美斯神的庆祝会。休息时间青年人可以自由游戏;公民可以随意进去,跑道四周有座位,外边的人常来散步,看青年人练习;这是一个谈天的场所,后来哲学也在这里产生。学业结束的时候举行会考,竞争的激烈达于极点,往往出现奇迹。有些人竟锻炼一辈子。规则订明,进场受训的青年必须发誓至少连续用功十个月;但他们实际做的远不止这些,常常几年的练下去,一直练到壮年,生活起居有一定的规则,按时进食,吃得很多;用铁耙和冷水锻炼肌肉;避免刺激;不寻欢作乐,自愿过禁欲生活。某些运动员的事迹和神话中的英雄不相上下。据说米龙能肩上扛一头公牛,能从后面拉住一辆套着牲口的车不让前进。克罗多人法罗斯的雕像下面刻着一段文字,说他跳远跳到五十五尺〔合今一七·六二公尺〕,把八斤重〔四公斤〕的铁饼掷到九十五尺〔三○·四三八公尺〕。为平达歌颂的运动员有几个竟是巨人。
我们还得注意,在希腊社会中,这些健美的肉体绝对不是凤毛鳞角的奢侈品,不比现在这样象麦田里的无用的罂粟花;相反,那是一大片庄稼中几支较高的麦穗。国家需要他们,风俗习惯也需要他们。以上提到的那些大力士不仅仅在检阅场上装点门面。米龙带着同胞上阵;法罗斯率领克罗多人援助希腊人抵抗米太人。那时的将军不是一个设计划策的人拿着地图和望远镜站在高地上;而是拿着长枪跑在队伍前面,象小兵一样跟敌人肉搏。米太阿提斯,阿利斯太提,伯里克理斯,和晚期的阿哲西雷阿斯,培罗波达斯,比吕斯,不但用到才智,还用到膂力,在厮杀的高潮中攻打,招架,冲锋,或是在马上,或是在马下。哲学家兼政治家伊巴米农达斯重伤身死之前,象普通的装甲兵一样安慰自己,因为人家替他枪回了盾牌。一个五项运动的优胜者,希腊最后的将官阿累塔斯,因为能在奇袭与攻城中显出他的矫捷勇猛而感到高兴。亚历山大冲击格拉奈斯的时候象轻骑兵,跳进奥克西特拉克族的城墙的时候象轻装的步兵。作战的方式需要个人与肉体发挥极大的作用,所以第一流的公民,连统治者在内,非成为出色的运动家不可。──除了公共安全的需要,还有迎神赛会的需要;典礼与战争同样要求训练有素的身体,不是练身场出身的不能在合唱与舞蹈队中露头角。我上面提到,诗人索福克勒斯在萨拉米斯胜利以后裸体跳贝昂舞;这个风气到四世纪末期还存在。亚历山大东征,经过特洛亚特,和同伴们在阿喀琉斯墓上的柱子周围裸体赛跑,表示对阿喀琉斯的敬意。更往前去,在法西利斯城内的广场上看到哲学家西奥但克德的雕像,亚历山大在晚饭以后绕着雕像舞蹈,把花冠丢在像上。——要满足这样的嗜好,这样的要求,练身场是唯一的学校,有如我们前几世纪青年贵族学击剑,跳舞和骑马的传习所。自由的公民原是古代的贵族,所以没有一个自由的公民不经过练身场的训练;唯有这样才算有教养,否则就降为做手艺的和出身低微的人。柏拉图,克赖西巴斯,诗人提摩克雷翁,早先都是运动家;毕太哥拉据说得过拳击奖;欧里庇得斯在埃留西斯运动会上得过锦标。据希罗多德的记载,西希翁尼的霸主克来斯西尼斯招待向他女儿求婚的人,给他们一个运动场,以便“考查他们的出身和教育”。的确,人的身体永远留着受过体育锻炼或者只受低级教育的标记,可以从功架,步伐,手势,安排衣褶的方式上一望而知,好象我们从前辨别一个人是经过传习所训练与琢磨的绅士,还是一个蠢笨的粗人,瘦弱的工匠。
即使一个人没有动作而单单露出肉体,他的外形的美也证明他受过锻炼。——晒惯太阳,擦惯油,经过灰土,铁耙和冷水浴的冲刷,皮肤棕色,结实,完全没有不穿衣服的样子;皮肤与空气接触惯了,看上去只觉得它在露天很舒服,当然不会哆嗦,不会青一块紫一块,也不会起鸡皮疙